官學興起,私學衰敗,已是定局。
哪怕是大儒,也以為孔圣跟皇上徹底翻臉,是意氣之爭。
實則,孔圣深謀遠慮,比大儒們看的更加深遠!
皇上兩道國策。
一為興辦官學,二為三年義務教育。
徹底觸動了儒門的利益。
從一開始,孔圣跟皇上就是不死不休之局,絕對無法妥協!
孔圣正是因為看的太透徹,才決定跟秦昊撕破臉。
同時,孔圣要給自己,給儒門留一條后路!
南楚王秦川,便是最好的后路!
孔圣目光落在林輕塵身上,冷聲道:“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便是吾的條件!”
“不知,王爺是否答應?”
“這...”林輕塵神情有些遲疑。
如果是其他條件,比如榮華富貴,美女財寶,林輕塵都可以做主,替南楚王答應下來。
可是,孔圣提出的條件,實在太驚人!
林輕塵真的做不了主!
孔圣看出林輕塵為難,傲然道:“本圣知道,你無法做主!不過,這件事并不著急!”
“你可以飛鴿傳書給南楚王,詢問他的意見!”
“本圣認為,南楚王是人中豪杰,定然會答應。”
“就算南楚王不答應,其實也無妨!”
“儒門脫離大夏,投奔南楚,是本圣最后的底牌,有備無患!”
“狗皇帝絕不敢跟儒門徹底鬧翻!”
“若是本圣預料的不錯,最遲明天早上,狗皇帝就會負荊請罪,向本圣道歉!”
林輕塵暗松一口氣,道:“孔圣,我立刻寫信跟南楚王。三日之內,定有回復!”
“好!”
孔圣點頭,見夜已深,沉聲道:“你是大夏頭號通緝犯,不方便拋頭露面!這幾日,你就留在衍圣公府,不要隨意走動!”
“只要在此地,保證沒人能動得了你!”
“就算那狗皇帝秦昊,也不行!”
聞言,林輕塵大喜,向孔圣躬身行禮:“多謝圣人!您所言極是!整個京師,只有衍圣公府,是最安全的地方!”
“來人,帶南楚使者去客房歇息!”
孔圣拂袖送客。
就在此時,衍圣公府外,傳來一陣喧嘩。
腳步聲紛亂,火光沖天!
孔圣眉頭一皺,不悅道:“外面發生了何事?衍圣公府,乃是儒門清凈之地!何人膽敢在門前喧嘩?”
幾個大儒滿臉倉皇走了進來,額頭上冷汗直冒,慌亂道:“孔圣,不好了!錦衣衛來了!”
“錦衣衛?”
孔圣微微一怔,旋即展顏笑道:“錦衣衛開路清場,這說明皇帝要來了!”
大儒震驚道:“這么晚了,皇上要來衍圣公府?他來干什么?”
孔圣冷冷一笑,道:“自然是負荊請罪!為了白天的事,向本圣道歉!”
大儒們又驚又喜。
皇上親自來衍圣公府,向孔圣道歉?
這可是天大的面子啊!
孔圣朝著林輕塵看了一眼,得意道:“使者,你先去客房休息吧!本圣去會一會皇上!”
林輕塵拱手,一言不發離去。
孔圣在一眾大儒的簇擁之下,來到衍圣公府大門前。
外面燈火通明。
郭子玉率領著一千錦衣衛手持火把,神情冷漠。
孔圣微微一驚,旋即笑了起來:“好大的陣仗!不過也對!皇上向本圣道歉,是應該多帶點的人,顯示誠意!”
大儒們紛紛笑道:“以老夫之見,皇上帶點錦衣衛,有什么用?最好把文武百官都帶來,當著他們的面,給孔圣磕頭認錯,這才是誠意滿滿!”
“算了吧!還是跟皇上點面子!他畢竟是九五之尊!”
“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他們全都躍躍欲試。
過一會。
皇上給孔圣道歉的時候。
他們一定會冷嘲熱諷,盡情羞辱!
然而,孔圣和大儒們左等右等,只發現錦衣衛越來越多,沒有看到皇上的身影。
孔圣有些詫異:“什么情況?皇上呢?茍儒,你過去問問!”
郭子玉是錦衣衛統領,只是區區五品官。
孔圣自持身份。
他甚至不屑,跟郭子玉這種小人物,多說一句話。
茍儒領命,來到郭子玉身前,趾高氣昂道:“郭子玉,我家圣人讓我來問你!皇上人呢?怎么還沒來?”
“現在已經很晚了!圣人累了!如果皇上拖拖拉拉,圣人困倦了,回去休息!他后果自負!”
郭子玉微微一怔,笑著問道:“誰告訴你們,皇上要來衍圣公府?”
茍儒臉色微變,怒道:“皇上不來,你帶著這么多錦衣衛,來到衍圣公府,意欲何為?”
郭子玉見到一千錦衣衛已經就位,從四周將衍圣公府圍了個水泄不通,便知道時機已經到了!
他大步上前,來到孔圣和一眾大儒面前,從懷里拿出圣旨:“圣旨到!孔圣接旨!”
圣旨?
孔圣和大儒們一臉茫然。
敢情皇上沒來?
只下了一紙圣旨!
這也太沒誠意了!
他們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怒意。
不過,他們心中再不情愿,也不敢不接圣旨,那可是欺君大罪!
大儒們紛紛下跪。
孔圣則是自持圣人身份,雙手負后,身軀筆直,傲然道:“吾接旨!”
圣旨,代表著皇權,代表著天威!
古往今來,任何人都必須下跪接旨!
孔圣站立接旨,分明是不把皇權放在眼里,認為自己能凌駕于皇權之上。
郭子玉也懶得跟孔圣一般計較,打開圣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衍圣公府乃朝廷私產,即日收回,任何人即刻搬出衍圣公府,不得有誤!欽此!”
“???”
聽到圣旨的內容,孔圣和大儒都懵了。
皇上這份圣旨,不是請罪的罪己詔?
而是下旨,讓孔圣一家,搬出衍圣公府?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孔圣勃然大怒,厲聲道:“本圣祖祖輩輩,都住在衍圣公府!此地,乃是本圣的家!”
“皇帝小兒!你胡作非為,膽大包天!憑什么將本圣逐出家門!”
大儒們也是聒噪起來,吵嚷道:“皇上也太不講道理了!他不向孔圣道歉,也就算了!”
“居然還敢變本加厲,要收回衍圣公府?將圣人逐出家門!”
“簡直是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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