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黑馬原地揚起前蹄,幾乎呈站立姿勢。
嘭!
馬背上的何嶼森被狠狠地甩飛出去。
后背先著地,緊隨其后,后腦勺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眼冒金星,何嶼森再抬眼,正看到調轉過來的黑馬,和高高揚起的前蹄。
瞳孔驟縮,何嶼森眼睛瞪得渾圓。
第一次騎馬的時候,教練就教過,不能站在馬后,尤其要遠離馬蹄,以免被踩踏。
而此刻,是高高揚起即將重重落下的馬蹄。
眼前泛黑。
何嶼森腦海里飆出一句話。
吾命休矣!
嘭!
馬蹄重重落下,卻是在他耳旁。
可何嶼森甚至沒時間慶幸,只身體抽搐,伴隨著陣陣濕熱。
現場一片死寂。
溫暖騎著小灰灰趕到草場的時候,遠處,薄司寒騎著一匹白馬疾馳而來。
夜色里,帥氣的男人相比往日少了些溫和,多了幾分銳氣,格外有沖擊力。
可是白馬奔至近處,薄司寒臉上綻開笑,又變成了從前那個溫文爾雅的學長。
“明珠問我喜歡你什么,說你說的,只要我說得出,你馬不停蹄策馬奔騰的改。”
薄司寒從馬上跳下來,開門見山的說道:“溫暖,我的喜歡,對你而言那么避之不及嗎?”
“學長,你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嗎?”
溫暖一句話,薄司寒怔了一下,頓時一臉苦笑。
“溫暖,說起來,咱倆先認識的吧?你竟然為了一個顧明珠這么對我,我有點傷心。”
薄司寒話語戲謔。
溫暖笑容揶揄,“你錯了,真要這么論,那傷心的該是明珠才對。”
畢竟,她還在襁褓里就已經認識薄司寒了。
要真是那么算,誰都沒她更有資格喜歡薄司寒。
聽懂溫暖的意思,薄司寒笑了笑,不做聲了。
兩人各自牽著一匹馬,慢慢的走在一望無際的草場里。
四周一片靜謐,只能聽到馬蹄噠噠的聲音,和從耳邊掠過的風聲。
有那么一瞬間,薄司寒覺得,就這么走下去,能走一輩子,也是幸福的。
再回頭,就見溫暖怔怔的看著眼前灰黃的草,不知道在想什么。
“溫暖……”
薄司寒停住腳,回頭看著溫暖道:“如果我早出現幾年,你會喜歡我嗎?”
溫暖陷入沉默,好半天,搖頭,“不會。”
“完蛋,更受傷了!!!”
顯然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薄司寒伸手摸著胸口,“這么殘忍的嗎?”
“抱歉!”
溫暖目光歉疚,“我認識你的時候,其實已經……”
話語一頓,溫暖繼續道:“無論別人眼里,當初的我是怎樣的不堪,可我知道,我是認真的。我那么認真的傾注過我全部的感情,愛過那樣一個男人。”
“學長,你很優秀!但是很抱歉,你不是我的菜!”
溫暖目光狡黠,“這么說,你會不會安慰一點點?”
薄司寒搖頭,可目光坦然,表示接受溫暖的說法
哪怕她語焉不詳,可薄司寒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同在帝都,同在京圈,作為站在金字塔尖上的男人,謝聿川的存在,對其他男人就是降維的打擊。
更別說,過往幾年,他潔身自好,沒有跟其他女人傳出過任何緋聞。
那么,哪怕是見不得光的地下戀情,于溫暖而言,謝聿川也是值得的。
他能理解。
“但是,為什么?”
薄司寒不解的問道:“我哪兒比他差了?”
“哪兒都不差。”
溫暖搖頭,“只是,時機不對。”
“在我還沒對異性生出一絲情愫的時候,他強勢的出現在了我的生命里。”
溫暖蹙了下眉,有些茫然的看著遠處的漆黑夜色,“然后,就這樣了。”
薄司寒腦海里浮出一張燦爛的笑臉。
男人在情感方面向來遲鈍。
在他還滿心學業的時候,小姑娘因為他胳膊上打架后留下的疤,擔心他未來找不到女朋友。
“薄司寒,你放心,將來如果找不到女朋友,那我給你當女朋友好了!”
他笑罵她沒大沒小,哪有妹妹嫁給哥哥的。
她撇嘴:你才不是我哥呢!
可前十多年,分明是她一口一個大哥。
可她是從什么時候起,不叫他哥了的呢?
薄司寒想不起來了。
“學長,學長?”
耳邊響起溫暖的喚聲,薄司寒回過神來。
就見溫暖問道:“我能冒昧的問一下,你喜歡我什么嗎?”
薄司寒瞇了下眼。
溫暖笑,“我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
薄司寒一臉好笑,“我喜歡你……”
話一出口,薄司寒慢慢頓住。
他喜歡她什么呢?
一年前的合作會議上初次見面,本以為是個漂亮的花瓶,沒想到,專業能力強的不輸行業內盤踞了幾十年的專家。尐説φ呅蛧
會后寒暄起來,才得知她也是帝大的,比他低幾屆,算是學妹。
那次之后留了心,知道了更多她的事。
帝大外語系排名第一的優秀畢業生。
進入謝氏實習期剛過就到了總裁辦。
不到一年,取代才能卓著的項特助,成為了總裁特助。
溫暖的存在,在業內是神話。
只不過,因為她那張容貌艷麗的臉,給這層神話罩上了一層意味不明的紗,就仿佛她是憑姿色上的位。
酒會上議論起來,男人們笑容曖昧,女人們一臉不齒。
薄司寒卻只想笑。
那可是謝聿川!
就算不相信溫暖,可那些人竟然覺得,執掌謝氏這樣偌大商業帝國的謝九爺,會是個只憑借一張臉就重用某個人的上位者?
滑天下之大稽!
喜歡她專業干練?
還是喜歡她寵辱不驚?
抑或者,單純就是喜歡她漂亮?
“我也不知道。”
薄司寒搖頭,“就是……一種感覺吧。”
一種他自己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話說開了,那就意味著他已絕無一絲可能。
薄司寒笑道:“那以后,我們還是朋友吧?”
溫暖點頭。
薄司寒笑,“既如此,別再拉黑我了。”
片刻前那社死的尷尬再次浮現,溫暖連連點頭,逃也似的挪開目光。
知道溫暖還要加訓,不再耽誤她的時間,薄司寒送還了馬就準備走了。
剛剛走出接待大廳,正看到幾步遠處那道冷沉的頎長身影。
如果說前一次在溫泉山莊門口的偶遇是巧合。
那么這一次,薄司寒可以確定,他是故意等在這兒的。
“九爺,好巧啊!”
薄司寒迎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