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了一切,三人半截身子套在睡袋里斜靠在洞壁上閑侃,話題沒離開這次的任務。
“老大,你瞧瞧牛貢,正在受刑,估計他撐不了多久了。”詹靖突然把身子往旁一側,將手中的顯示屏送到了程冬弈眼前。
畫面上是一個四面空蕩蕩的房間內,天花板上有一臺老舊的吊扇,而牛貢被捆著雙手大拇指吊在風扇頭上,腳尖點地,呈半懸空狀態,粗大的脖頸上還扣著一個黑色金屬環,可能是脖子太粗的緣故,金屬環邊緣已經深嵌入皮肉,勒得脖子上大筋根根突顯。
一個衣衫襤褸的瘦高個古武者抱臂斜靠在門口,似笑非笑的望著牛貢,他并不急著問話,似乎在欣賞對方痛苦的表情。
“這幫家伙對他用了禁武環,現在牛貢真成了一頭任人宰割的蠻牛了。”神行皺眉指著牛貢脖子上的金屬環,這東西武魂基地里不少,是專門針對古武者煉制的一種物件,戴在脖子上能禁錮住武者丹田中的內勁,跟舊時穿琵琶骨一樣,不過要人道許多。
程冬弈點了點頭道:“詹靖,打開聲音。”
詹靖依言用指肚在屏幕上點了幾下,立刻傳來牛貢沉重的呼吸聲,牙幫子咬得咯咯作響,這吊直升機的滋味的確夠嗆。
瘦高個上前兩步,陰測測一笑道:“說吧,跟你們一起來的還有幾個?”
牛貢雙眼一鼓,很硬氣的別過頭去,瘦高個手臂往下一垂,左掌指尖多了一點閃爍的寒星,程冬弈看得明白,那是一柄薄薄的手術刀,瘦高個再次抬起左掌,刀尖幾乎點到了鼻梢,這廝突兀間伸出舌頭在刀背無鋒處輕輕一舔,瞇眼道:“我以前有個名字,叫做屠手神醫,見到手術刀就忍不住興奮呢!”
牛貢臉頰上的肌肉劇烈抽動了兩下,依然強忍著不言不語,沉重的呼吸聲卻變得愈發急促了。
瘦高個回味了一下手術刀的滋味兒,瞇眼在牛貢身上打量起來,嘴里神經質似的碎碎念叨著:“人身上六百三十九塊肌肉,你知道最強韌的那塊是什么嗎?唔!是舌頭,又叫口條,也可以叫做脷,如果挖掉臉頰上的肌肉就能夠清楚的看到舌頭在嘴里的活動……”
程冬弈聽到這些只感覺頭皮一陣發麻,吊在風扇上的牛貢終于忍不住咆哮道:“娘的,有本事現在就殺了老子,少在這發神經,來啊!老子等著。”
瘦高個根本不理會牛貢的叫囂,自顧自把玩著手術刀,突然他手掌一翻,揮刀向牛貢胸前劃去,嗤啦!表面上的衣物被劃開一道兩尺場的豁口,露出了里面那套酷似肌腱的戰斗服。
“嘖嘖!好東西,這種衣服十年前可沒有,那幫蠢蛋從尸體上扒下來的比這件差多了……”說著不顧牛貢的斥罵居然用手掌在戰斗服上撫摸起來,那模樣說不出的滑稽。
牛貢猛的一抬腿,想尥蹶子踢這丫的,不料瘦高個抬手一擋,并指飛快的在牛腿上點了幾下,蠻牛抬高的腿子立刻軟了下去,然后一揚手,一點寒星破掌而出,吊扇上的繩子嗤的斷開,牛貢噗通一聲落在了地板上,然而渾身僵硬,除了嘴巴還能出聲,連小指頭都抬不起來了。
“娘的,有種殺了老子……”牛貢翻來覆去的就一句詞兒,然而卻不能阻止那雙枯瘦的大手,瘦高個那模樣兒看得程冬弈等人目瞪口呆。
“娘的,這簡直比一刀宰了他還難受……”神行扭頭噴了一口吐沫,恨恨的罵道。
詹靖臉色一黯,低聲道:“這家伙沒事跑去跟神圣刀鋒的人打混,這下慘了。”
程冬弈冷冷一笑道:“占便宜是假,扒戰斗服是真的。”
果然,瘦高個已經找到了戰斗服暗藏的拉鏈,哧啦一聲扯開,雙手連剝帶撕,不到一分鐘就把牛貢身上的戰斗服剝了下來,不僅如此,這廝連里面的也不放過,除了給蠻牛留下一塊遮羞布之外什么都扒了個精光。
瘦高個把衣服隨手一撂,嘴角現出一抹酷色,寒聲道:“好了,罵也罵夠了,再不說點有用的我就先給你做個小手術。”說話間右掌一抖,指縫間多了一把亮晶晶的手術刀。
牛貢說不怕絕對是假的,他渾身上下猛的一哆嗦,臉上的肌肉開始抽搐變形!
“不想看了,有結果告訴明早告訴我。”程冬弈淡淡的說了一句,倒身裝進了睡袋,這種事情他實在不想再繼續看下去。
睡袋中的程冬弈耳邊傳來一聲聲尖細的慘嚎,不看也知道真正的逼供才剛剛開始,可惜現在相救也鞭長莫及了,昏昏沉沉,他竟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程冬弈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詹靖和神行都起得比自己要早,從睡袋里鉆出來第一時間對詹靖說道:“昨天牛貢怎樣了?”
詹靖眼圈有些發紅,低聲答道:“死了,死得很慘!”昨晚后半段他強忍著憤怒看完了,到最后他和神行都感覺胃里泛酸。
牛貢死了,幾乎是被零碎剮掉的,那個叫屠手神醫的家伙簡直是個畜生,殘忍的惡行讓人發指,一個百公斤的漢子在不到一小時內被分割成了一堆碎肉,只留下一具完整的骨骸。
神行一臉黯然的說道:“牛貢是條好漢子,到死都沒說出咱們有幾個人……”
程冬弈沉吟了許久,終于淡淡的說道:“詹靖,把牛貢死的消息報告武魂總部,神行,收拾一下東西準備出發,今天一定要找到君家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牛貢的死在三人意料之內,但那種慘烈無比的死法卻讓人不寒而栗,現在他們知道了將要面對的是一伙怎樣的犯人,那是一群窮兇極惡,嗜血成狂的冷血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