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過后，地上就多出了十幾具尸體。
龍吞臉色一片煞白。
男人回頭，看到龍吞的難看臉色，卻似心情大好，大喝一聲把他們也帶過來，然后走過去，奪過一名手下的步槍，一槍一個的收割著這些囚犯的生命。
他似用這種方式，回應龍吞。
林維走到龍吞身邊，望著男人殺戮的背影說道，“看到了吧，你的方法沒什么用。”
“你不用實際行動去救他們，而是選擇勸人向善，我無法否認，你的本意是好的。當然，我不是說你這個方法不行，可你好好看看，此時此刻，就有許多人，就這么死在你的面前。”
“你再看看那。”
林維用手一指。
龍吞的視線也隨著林維的指向望了過去。
“那是一個未滿十歲的孩子，看到了嗎？如果這場殺戮還在繼續，那么很快就要輪到他了。”
“你不救，他就會死……”
望著遠處那個未滿十歲的孩子，龍吞的雙手不由緊了緊。
“你認為亂造殺戮會下地獄，你認為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劫數，你認為，世間一切皆為虛幻。既然是這樣，你不如就找個地方躲起來，好好的度自己就行了，世間之事，與你無關。”
“而你勸人向善……，在我看來，這都是借口罷了。你這么做的目的，無非是想借助這個，你認為的虛幻世間度化自己。為了度化自己，為了得到佛果，你打著亂造殺戮的旗號，罔顧這些普通人的生死。原諒我的直白，我倒是覺得，像你這種人，才是真正要下地獄的人。”
龍吞身體一顫，他的額頭，泌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顯然林維的這一番話，開始對他起作用了。
“眼下，就有一條路擺在你的面前。”
“既然佛說慈悲，那我想問問，慈悲這兩個字，可不可以認為是拯救世人脫離于禍害之中？你天天念經誦佛，你做什么了嗎？這又算什么慈悲。”
砰砰砰……
又一輪槍聲響起。
又一批活生生的人倒在地上，成為一具具尸體。
“你再不做決定，這些人馬上就要死光了，還有那個孩子。”
“龍吞，慈悲……是要做出來的。”
“你做了那么久的僧侶，我倒是想問問，你又做了幾件慈悲的事？還是說你的佛的慈悲，和我們認為的不一樣？比如像現在這種情況，見死不救，等他們死后念經超度，這就是慈悲的一種嗎？那就太可笑了。”
龍吞的氣息漸漸變得粗重起來，他的拳頭也越捏越緊。
“動不動手，就你一句話的事，對了，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寧愿把所有的罪孽，都落到自己身上，也不愿多做殺戮，現在我打算殺了他們，用以殺止殺的方式，去拯救這些人。”
“因為我做不到袖手旁觀，這些無辜的人，也因我的殺戮而獲得重生。所以，你是要阻止我，還是要主動開口，要求我把這些人殺了？”
“你趕緊考慮了，不要因你的優柔寡斷，讓他們如同一條狗那樣死去。”
眼看男人又命令手下，將一批囚犯帶上刑場，龍吞的臉色更蒼白了，他死死的咬著牙，雙眼微紅。
最終，他顫抖的擠出了幾個字，“救……救他們！”
聽到這話，林維和申屠靜對視一眼。
隨后，林維笑了，“如你所愿……小靜靜，動手吧！對了，先留著他……”
申屠靜點點頭，隨即舉手做出一個法訣。
再一次的，林維敏銳的感應到了這個基地的所有雜兵，身上的精氣，都被申屠靜無形地牽引住。
然后。
“……冥決！”
申屠靜淡漠的聲音，如同一道催命的音符。
“啊——！”
“啊啊……”
頓時，整個基地都被一道道的慘叫聲淹沒。
一個接著一個雜兵，神情痛苦的捂著心臟倒地，掙扎兩下就沒有了動靜。
不足十秒鐘，這個基地的所有雜兵……都……
死了！
全部死光了！
……
前一刻還殺人殺上癮了的男人，此時，瞪著茫然和疑惑的雙眼，一臉呆滯的打量著死去的手下。
顯然他還沒有回過神，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就一剎那的時間，都，死、死了？
他們是怎么死的？
無數個問號，把男人的大腦塞得滿滿當當。
直至，他聽到了身后傳來的腳步聲。
他才緩緩的轉身，神情木然的望著朝他走來的三人，而他的神色，卻是越發疑惑起來。
“他們……死了……”
“我做的。”申屠靜坦然承認道。
“你、你把他們殺了？”男人的腦子雖然還是轉不過彎來，但卻問出了一個關鍵問題，“你怎么做到的？”
“我想殺了你們，于是就這么做到了。”申屠靜道。
“死了，他們全都死了，你干的，你把他們殺了。”
男人臉上的表情很精彩，又想哭，又想笑，只因他在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這個結果。
他的手下全部死光了。
申屠靜怎么做到的，其實這個問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苦心經營多年的勢力，居然被申屠靜在頃刻間就瓦解了。
沒了人，意味著他什么都沒了。
他頹然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的道，“你們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了不讓你繼續作惡，殺人。”
“你阻止了我，難道你還要把所有像我一樣的人都殺了？”男人有些不服。
“起碼少了你一個，也就少了許多人被殺，難道不是嗎？”申屠靜道。
“我只是不甘心，為什么我的運氣這么不好，給你們盯上了，其實你們完全可以找上其他的人，對嗎？”
“沒錯，不過當時我們剛好碰上了你的手下。”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林維說道。
“嗯？”
“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不會選擇再次走上這一條路？”
“……會。”男人自嘲一笑，說道，“我不走這條路，早就死了，生在這個國度，我有什么辦法。”
“好了，感謝你的回答。”
話音一落。
一根銀針就貫穿了男人的大腦。
隨著男人倒地，林維的視線也落在了這些囚犯之中，“龍吞，你都看見了？你的英明決定，把這些人救回來了。”
“可我也造了殺孽。”龍吞的臉色依舊煞白。
“你是造了殺孽，可你造的殺孽，卻制止了更大的殺孽，難道不是嗎。”
龍吞抿了抿嘴，轉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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