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可能現在已經深入到了大雪山的腹地了”,我摘下了眼鏡兒,停下來緩一口氣。
周圍全是白茫茫的一片,群山都被覆蓋了,我們身處群山包圍之中。
之前的路程中,山還可能會有裸露的地方,露出帶著風蝕后的巖石來,孤傲地凸起于白雪之上。
而現在,這種情況已經完全看不見了,所有的山都被積雪包裹著。
“是啊,越走越深,越深寒氣越厲害,我都能感受到寒氣對嗓子的襲擊”,胖子直接把防毒面具戴在了臉上。
許慎也是。
風太大了,裹脅著千年沉雪無情地拍打著臉部,冰刺一樣的疼痛,不得不戴上點兒防護。
防毒面具上都能聽見相擊的聲音,硬塑料殼被打得磕磕作響。
長時間地佩戴眼鏡和防毒面具,臉上勒得很緊,有麻木的感覺,不得不停下來,背過風去,把這兩個配件摘下來讓面部活活血。
“站在這里不是辦法,這樣休息不好,咱們找個避風的地方吧”,許慎的聲音被狂風的嘶吼掩蓋,他平時說話聲音就不大。
“啊?你說什么”?胖子用最大的聲音回問,確實是聽見聽不清。
許慎也沒有再說話,而是抬起手臂來,指了指右前方的地方,示意我們去那里。
那是一個被風的地方,我們坐下來,風和積雪擦著我們頭頂飛過。
胖子掏出酒來,我們喝了幾口,暖暖身子。
“這酒還是熱的嘿”!我以為外面實在太冷了,我們呼吸管道里都是寒氣,酒的溫度比寒氣高而帶來的溫差暖感。
胖子撲哧一聲,滿是不屑:“這鬼天氣,要不是胖爺我把酒踹在懷里,早就凍成冰塊了”!
“行啊,胖子,還有這手!不過,你揣著這個不覺得冷”?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開始很冷,特別的冷!等你把它捂熱了,就像一個暖袋一樣”,胖子眼眉挑了一下,為他的機智得意。
胖子坐在我和許慎中間,我和許慎給胖子豎起了大拇指。
“學著點兒你倆”,胖子還美上了。
他又掏出煙來,給我們點上,抽完一根,就都又續上了一根。
煙和酒解乏作用明顯,身心一下就放松了下來,真想就這樣一直背靠著躺下去。
胖子以前抽煙過肺的,自從和我們呆習慣了后,抽煙也就不過肺了,只是過過嘴癮。
其實這樣的抽煙方式,并不會影響口感。
“現在胖爺死沒心情欣賞雪景了,這種地方哪會有人來,咱們三個真是想不開”。
“別說是人了,這一路來,連動物都沒有,這里是雪的世界”!
“你還別說,除了北極熊、企鵝,根本就沒有動物能在這里活下去”。
“北極熊和企鵝也不會活下去吧?這里沒有食物,沒有魚吃”!
短暫的休整后,我們又繼續出發了,這個地方雖然能夠避風,卻不是一個很好的吃飯的選擇。
午后本來是一個慵懶的時光,但是我們不能停下來,只能抓緊時間,在白天盡量地趕路。
海拔高的地方,離天也近,太陽近得幾乎就在眼前。
比平均海拔看到的大了整整一圈兒,雖然是同一個太陽。
燦爛絢麗,陽光灑下,被天空中的空氣折射分散,頭頂的上方不斷地變換著色彩。
大雪山真是神奇,平生未見過的絕景都會在這里出現,胖子說就像是有一個仙子在天空中拿著彩帶舞蹈一樣。
他還特別期盼,期盼仙子現身,能和他見上一面。
“你們有沒有覺得溫暖”?胖子問道。
“是有點兒”。
這幾天全是寒冷,身體就沒暖和過,尤其是腳,冰涼冰涼的,流在腳部的血液循環也都變慢了。
突然來的溫暖猝不及防,總感覺這不是一種恩賜。
胖子說我肯定是凍傻了,不能因為之前冷就拒絕溫暖,不能因為一次受騙,就覺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騙子。
風也停了,偶有一點點的暖風,撫摸臉,很舒服。
暖風其實并不好,凍了的臉在暖風吹拂之下褶皺了起來,臉皮像是要從肉上扯離一樣。
越來越暖,行走在積雪之中,都不用戴手套了,身上似乎慢慢地有了微汗,這還是自進入大雪山以來第一次出汗。
“你們說這雪山里怎么會這么熱,即使溫度上來了,雪也會把溫度給吸收掉啊”!胖子邊走邊疑惑著。
他被自己的話給提醒了,繼續說道:“哎,奇怪了,你們看,雪沒有融化”!
“熱度似乎夠了,但是雪山之中畢竟寒氣盛,熱量被空氣吸收了吧,根本就到不了地上的雪”,我只能這么強行解釋。
“哎呦,不行了,不行了,太熱了,還悶得慌”,胖子摘下背包,想要去掉外面的棉衣。
“胖子,你最好別脫,可能是這一段兒路程空氣稀薄,吸熱少。萬一突然變冷,你會被突然的寒氣中傷的,可以適當解開兩個扣子”。
我也覺得悶熱得不行,這大太陽,就像炎夏一樣。
“不對勁”,許慎說道,“雪山里不可能這么熱的,咱們必須盡快走”!
突然的反常確實不是好事情,我們加快了腳步。
“不可能這么熱的,這么熱,雪早就融化了,但是你們看,一點兒消融的樣子都沒有”!
隨著我們腳下加快,熱度也急劇上升。
“啊,嘶,太燙了,這個陽光不對勁”!
“不行,咱們必須停下來,快,快搭帳篷”!
溫度急劇上升,空氣退去寒冷,代之的是滾燙,裸露在外面的皮膚燒得疼,都紅起來了!
而且,很可能會紫外線超標,空中可能包含大量的紫外線。
搭起了帳篷,遮擋住了太陽的直射,不適感雖有緩解,但是并沒有好多少。
還是很熱,而且皮膚被滾燙的空氣燒得疼。
我們只能快速地取雪,抹在手上,抹在臉上和脖子上。
用雪融化蒸發為皮膚帶來絲涼感。
正當我們想要用這種方法度過這段時間的時候,帳篷受不了高溫,從上面破了一個窟窿。
接著便燃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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