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重生年代:糙漢讀心后日日嬌寵我 > 0180回不到的過去
    屏幕中,一個身穿藍色裝甲、背負雙翼的身影正貌似胡亂旋轉地急速靠近,卻剎那就占滿了整個屏幕。

    而屏幕先是一藍,后就被一道包裹血雷的銀光徒然劈斷,再就一片漆黑,完全失去信號。

    同時,從音響中傳來的,是裝甲和血肉被一起砍碎才能發出的滲人聲響。

    列昂尼德不由臉一白。

    看這架勢,他知道,派出去的那個裝甲兵是斷無幸理了。

    最重要的是,那具造價不菲的超高速特化裝甲,恐怕也是收不回的。

    他們在老城區的內應絕不敢公然去回收這樣一具裝甲,甚至去回收引起眾怒才會更得不償失。

    可以說,列昂尼德一下就給阿畢列造成了高達數千萬的巨額損失。

    想到這,列昂尼德不由臉色更加蒼白,徒然就想到阿畢列臨行前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尼德,不要再讓我失望了呀!”

    并且,最糟糕的是,阿畢列那句話還不是單獨對他一個人說的。一秒記住

    感受到周圍人故意投來的道道刺人目光,冷汗瞬間顆顆泌出列昂尼德的額頭,讓他呼吸都越來越壓抑:

    可惡啊,可惡的藍騎士!還有那個被砍死的垃圾半超人,也太傻、太可惡了,居然讓我這么難堪!

    但列昂尼德既能被阿畢列從千萬同齡人中選出,重點培養,自亦非等閑之輩,抗壓能力很強,很快就鎮定下來,并成功將壓力轉化為動力。

    他臉色冰冷、目光更是冰冷地想到:

    還沒完呢?以我對少爺的了解,這點損失應該還在少爺的承受范圍之內。重點是接下來一定不能再讓損失擴大,并絕對要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

    列昂尼德悄然深呼吸一口,頭也不回,故作淡定地命令道:

    “傳令兵,快把剩下的三個超高速裝甲兵統統派出去。”

    而令他再次感到空氣沉重、難以呼吸的是,他身后并未立即傳來回應。

    想必,又是那個可惡云夢女人,也就是他的副團長——何扇,在從中作祟。

    果然,沒幾秒,他身后就傳來一聲聽起來好像充滿擔憂的悅耳女聲:

    “可是,如果剩下的那三具超高速特化裝甲也盡數被敵人擊落,那我們今次行動的損失將超過一億賈比,這么重大的責任,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承受不起呀!小德子你……”

    “夠了——”

    盡管不知道那該死的“小德子”稱號到底是什么鬼,盡管對方聲音非常溫柔好聽,盡管那聲音里充滿了一種處處在為他設身處地著想、真假難辨的真誠,可列昂尼德沒回頭就能在腦海里清晰描繪出那張他初看為之傾倒、今看卻只想徹底撕碎的如畫俏臉。

    以及,她眼中常常會故意露出的,讓他初看往往摸不清由來、明白后卻只能無能狂怒的戲虐。

    那個叫何扇的云夢女人最近在他心里越來越等同于魔鬼,連幻想有朝一日壓在她婉約纖細的嬌柔身體上策馬奔騰都再也不敢。

    列昂尼德猛地側過頭,睜著殺氣逼人的大眼怒吼道:

    “我不管‘曉的之’到底什么意思,總之不許再叫這樣我!還有,我話放在這,一切后果由我承擔,用你們云夢人的話叫‘雨女無瓜’!”

    “哦!”

    身后立馬傳來一聲好像放心了一樣惡劣的聲音,并緊跟著傳來一句更惡劣的、差點讓列昂尼德吐血三升的話:

    “早說嘛,小德子!”

    列昂尼德幾乎要把一口牙齒徹底咬碎才忍住要回身和何扇大吵一架的沖動。

    何扇卻猶不滿足,繼續陰陽怪氣地說道:

    “小德子,那可說定了,到時失敗了,全部事情可和我這可愛無知的天真少女一點關系都沒哦!”

    列昂尼德控制不住地用力吸氣,都不敢開口說話,只重重地點了點頭。

    憑他過往的經驗來看,和她吵架除讓他吐更多的血、乃至是傷到內臟外,毫無益處。

    列昂尼德只能不停地在心底告誡自己:

    冷靜,冷靜,你必須冷靜!現在可是關乎生死的關鍵時刻啊!冷靜,列昂尼德,你可是猿人中的天選之子,是這部《亂世猿豪》舞臺劇的主角!你一定能行的!

    足足過快一分鐘,列昂尼德劇烈起伏的胸口才漸漸平復下來,且總算想起真正生死攸關的關鍵。

    列昂尼德趕緊通過通訊設備聯系快接近目的地三個半超人,厲聲命令道:

    “各作戰單位注意,這次務必隨時和敵人保持五百米以上的安全距離,決不可和剛剛出去的那傻子一樣重蹈覆轍!”

    “是!”x3

    然后,列昂尼德就把剛剛行動失敗的郁悶恐懼、從何扇處受到的挫折,乃至是當初在顧雷那受到的巨大打擊,統統化作愈發冰冷惡毒的目光,刺入恢復信號的大屏幕。

    在那里,一圈閃亮的藍色光圈,正越來越大。

    而他身后的何扇見他比以往更快地回復冷靜,顯然是在控制情緒一塊得到不小進步,也沒多么失望。

    她忽地以一把木扇遮面,木扇上的雕刻巧奪天工,卻僅她露出的半張俏臉就讓那價值不菲的畫扇完全失去顏色。

    只是,她那雙看似溫婉的幽黑美眸底部,卻隱隱露出一種愈發玩味,也愈發扭曲狠毒的仇恨目光。

    ……

    “類賽候!”

    早上的課一完,費多爾就迫不及待地沖出校門,可卻不是出去吃飯,而是沖到市第一人民醫院,來看望依舊臥床的李師傅夫妻。

    幸虧市第一人民醫院的醫生們技術超群,并電磁手術刀效力遠超舊時代大多醫療器械,李師傅夫妻總算撿回一條命,只仍需靜養幾日。

    不想,一見到費多爾,李師傅的妻子就一拉被子,把自己全身裹得嚴嚴實實,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樣。

    連李師傅也一下撇過頭,看向窗外,貌似也被他這樣的人被傷透了心。

    費多爾一愣,心里不由極其難過,卻也極其自責。

    盡管他知道,李師傅的妻子之所以不愿見他,其實并非是怪罪他“求救太晚”,更多是自覺無臉見人。

    猜都能猜出,李師傅的妻子一定無法接受自己現在凹凸不平、丑陋如鬼的難看面容。

    無論什么年紀的女人,總歸還是女人!

    而不正是他的怯弱和猶豫,才導致事情惡化到如此不可挽回的地步嗎?

    想到老板娘曾那么和氣溫柔的眼睛變得如今這般黯淡陰郁,好像心都死去一樣,想到老板夫妻那只剩一兩萬的、差點連他們自己的命都救不回的存款,費多爾更是自責到無以復加。

    憑老板的手藝和那天天爆滿的客流量,按理說他們不該才那點存款的。

    他一個擺小地攤的同學,家里還至少有三萬存款呢!那么,老板的那么多錢又到底都去了哪?

    憶起許多和他一樣受過李師傅恩惠的同學的面容,憶起大家當初發現面里埋著的雞蛋時一樣的興奮,再憶起昨天大家旁觀時一樣的冷漠,費多爾不禁滿臉通紅地低下頭,握緊拳頭、再邁不動步,只覺得自己完全沒資格和臉面踏入這間病房。

    倒是李師傅察覺身后異常的沉默后,疑惑地回過頭,后眼里依舊有點懷念和濕潤的他還主動安撫道:

    “是費多爾呀,快進來吧!”

    可李師傅又叫了好幾遍,費多爾才勉強敢進來,且依舊不敢抬頭,只呆呆站在李師傅床邊,既不說話也不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光埋頭站著。

    李師傅有點無奈,便閑聊似地開口道:

    “今天下面好熱鬧啊!”

    費多爾仍不說話,李師傅只得繼續說道:

    “這都多虧了那藍色的騎士啊!要不是他,大家肯定都點外賣了。才不敢出來曬曬天光,順便活動活動筋骨。”

    但費多爾依舊不說話,李師傅無奈地又說道:

    “這樣熱鬧的聲音,真是好讓人懷念啊!”

    “……”

    接著,也不管費多爾回答不回答,李師傅一句跟著一句,控制不住地開始傾吐起自己內心滿滿的懷念和感傷。

    “費多爾,你知道嘛,我祖上世世代代都是做面條的。我爸即使被征召入伍,也是炊事班的班長,還給瓦連京元帥做過面條。我爸的手藝連元帥都交口稱贊,還一定要他戰后去雪京開店,并保證會常常去吃。”

    費多爾這才又是驚嘆又是好奇,徐徐抬起頭,猶豫幾下,在李師傅的目光鼓勵下,開口問道:

    “那,那您家干嘛還來這開店啊!雪京多好啊!而且元帥不會生氣嘛?”

    李師傅的表情則不由又變得懷念和感傷。

    “因為這里埋了父親的好多戰友,他實在是沒臉獨自一人去雪京享福啊!他舍不得離開他們,更舍不得離開這座他們一起拼死守護過的城市!”

    后不等費多爾想好怎么回答,李師傅就又徒然轉過頭,似乎有晶瑩的東西從他臉上甩出,繼續說道:

    “所以,我爸就帶著當時比你還小的我,在這里開了家很氣派的面館。從那時起,一直到前幾年,本來我每天都能聽到這樣嘈雜卻幸福的熱鬧聲音的。可那時的我,那時所有老城人,都完全不知道珍惜!”

    而說著說著,李師傅終究是忍不住越來越懷念、也越來越痛苦,控制不住地熱淚盈眶。

    有些東西,平時難以注意到它的珍貴,但就像陽光、空氣和雨水一樣,一旦失去,可能就會帶來致命的后果,就比如說和平和安定。

    然而,現在才意識到會不會太晚了呢?

    不單李師傅對此感到疑惑和糾結,外面的很多成年人又何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