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說的也是。但是我總覺得，沒有在咱們院子里安心。”
紅玉感覺敏銳，或許，她對于跟人相處來說，沒有任何人，能夠趕超她了吧。
“是，這幾天你們都小心一些。紅玉，應華就麻煩你了。”
皇后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就讓她把應華帶過來。
而且，聽說在護國寺的前三天，以皇后為首的這些皇室女眷們，會在各自的禪房里，沐浴齋戒三天，而后，才是跟各家誥命夫人小姐們，一起為國祈福。
到時候，也許應華會被人給帶走。
為唯有紅玉能在這里隨機應變，所以，她計劃著，讓紅玉這幾天，寸步不離的守著應華。
“主子放心，我自然曉得。”
紅玉也明白自己的重任，鄭重的，答應了林夢雅的要求。
“有你在，我就放心了。還有，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就按照咱們預定好的那樣，你讓人來取應華穿的那雙鑲嵌著寶龍珠的鞋子。”
林夢雅的叮囑，紅玉都放在心里。
畢竟，這可是關系到應華生命安全的大事。
宮里有許多孩子，沒有活到成年就夭折了。也許是天災，但是更多的，卻是神不知鬼不覺的人禍。
“嗯，我都記下了。只是主子，這里都是一些貴婦人，有些事情，你還是要多多注意才行。白芨細心，白芍厲害，白芷又機靈。若是有事，千萬得好好保全自身。”
在院子里，紅玉算是當家的大姐一般的地位。
她人情練達，上下倆外，都能打點得妥妥當當。
府中上下，任何一個人，都說不出她的錯處來。就連林夢雅，有時候，都會認真聽取她的建議。
紅玉，也是真的把王府當成了自己的家，把流心院里的人，都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這次前來護國寺，別說是林夢雅了，就連紅玉，都嗅到了一縷縷不尋常的味道。
可具體哪里不對勁，她們，卻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第一個夜晚平靜得讓人有些不安，林夢雅早就已經習慣了流心院里，天剛亮就會有虎嘯狼嚎的熱鬧生活，偶然間來到這寺院后面的禪房中，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剛一睜開眼睛，除了她之外，紅玉她們幾個，包括應華都不見了。
心頭不由得微微一緊，不過轉眼就想起來，朦朧中，似乎是紅玉把應華給抱出去洗漱了。
當下，也略略的安心了一些。
“王妃娘娘，奴婢是皇后娘娘派來，給您送沐浴用的熏香。”
門外，響起了一道陌生的聲音，不過此時，守在院子外面的白芨，已經接過了那宮人手中的托盤。
打發了人回去后，才謹慎的，把托盤里的東西，送入了禪房之中。
“您醒了？白芷，快點把熱水端進來。”
林夢雅看著白芨，點了點頭。
她近身伺候的種種事情，除了自己之外，就是這四個女孩子幫忙。
尤其是白芨跟白芷，凡是跟她相關的，從來不會加以他人之手。
事事都要自己經過了手，方才能放心妥當。
挽了袖子，林夢雅輕輕撥動銅盆里的溫水，洗凈了臉跟手后，才坐在梳妝鏡前，任由白芨跟白芷，挽起了自己的一頭青絲。
“送來的，都是些什么東西？”
透過鏡子，林夢雅看了看桌上的托盤一眼。
里面只有兩個原型的銅盒子，上面倒是雕刻了不少經文的花樣。
不過，看起來都像是一些梵文，她倒是一個字都沒有肯懂。只是覺得，這花樣，甚是難得而已。
“是皇后娘娘派人送來的熏香，說是這三天里，屋子里外都不能停。不過，除了咱們這以外，其他人也都是一模一樣的。我去看過了，沒有問題。”
白芨的細心無人能及，林夢雅自然是放心的。
而且，如果真的在熏香里面做什么文章的話，那將來東窗事發，追查下去，也是極為容易。
皇后不是古星那種蠢蛋，這么不嚴謹的錯誤，她應該不會做。
雖然現在看起來倒是一片風平浪靜，可他們到底，還要在這里停留十天左右，誰知道，皇后會有什么樣的后招。
“接下來的三天，就辛苦你們了。看好應華，知道了么？”
清狐跟龍天昱都被攔截到了外面，而她身邊，唯有這四個姑娘可以依靠。
其實有老師的毒藥加身，她自保可是綽綽有余的。怕只怕應華那邊，四個姑娘會應接不暇。
不得已，林夢雅暗中給四個人都配置了一份可以防身的毒藥。
都裝在了她們隨身之物里面，這樣的話，既不容易讓人發現，也是能讓幾個姑娘不至于那么無所依靠。
即便是如此，林夢雅還是不放心，來之前，還面授機宜了一番。
四個人雖然覺得主子有些小題大做了，可都知道，這是為了她們的安全，四個人都認真的一一記了下來，這才讓林夢雅，暫時收起了自己的擔心。
用過早飯，就有人過來請林夢雅。
說是這幾天大家都要在各自的禪房里面齋戒，所以不能隨意出來走動。
因此，在齋戒以前，要去皇后娘娘那里聆聽教誨。
林夢雅思索片刻后，還是決定，只帶白芨前去。剩下的人，都在院子里看著應華，如果她不回來，任何人的傳召，都不用放在心上。
安排布置了一番，林夢雅才帶著白芨，隨著來人一起去了皇后娘娘的禪房。
比起她們所住的普通禪房，皇后娘娘居住的，則是護國寺里，專門為皇親國戚豬準備的小院子。
雖說是在清靜的佛寺里，但是這里，卻可以比的上一般的行宮。
精致的三進院子，不過是把行宮里面的種種奢華，換成了青磚白瓦。雕梁畫棟，內容成了佛經之中的場景。
除此之外，該有的排場，倒是一應不缺。
林夢雅只是粗略的打量了一番后，就站在了人群當中。
這里，光是王妃皇子妃就有五六位。而且還有宮里面的娘娘貴人，自然，不引起別人的注意，低調是最好的掩飾色。
漸漸的，佛寺里面聚集的貴婦人，全部都到齊了。
林夢雅站在人群當中，靜靜的聽著別人的寒暄。
也有人主動跟她打招呼的，不過她都是淡然一笑，既不過分的熱情，也不會讓人覺得冷淡。
這樣疏離而讓人挑不出任何錯處的態度，讓她也沒有引起什么注意。
而有些想要找茬挑釁她的人，也因為她節制而禮貌的態度，找不出任何的錯處來。
在加上，這里可是皇后的地方，沒有人，敢隨便撒野就是了。
“各位王妃，夫人，小姐有禮，皇娘娘娘有請。”
不多時，從正屋里面，走出來一位打扮素凈的中年女子。
別人不知道，可林夢雅到底是在皇宮里生活過那么一段時間的人，知道面前的這一位，就是皇后宮中的總領宮女，人稱嚴姑姑。
她也跟了過來，倒是說明皇后，的確是極為重視這一次的法事。
可就在眾人準備進屋子的時候，一個小宮女，卻慌里慌張的走到了嚴姑姑的身邊，對她耳語一陣后，才神色惶恐的，站在了她的背后。
嚴姑姑環視一周后，才微微皺起了眉頭，柔聲說道。
“諸位貴人有禮，奴婢想要請教一事。不知道，哪位貴人，可曾看到了宮里的一位娘娘？”
這話，說得有些沒頭沒腦。
不過林夢雅卻是立刻反應了過來，這次來的妃嬪不少。好像是沒有子嗣的女子，都跟著過來了。
一來，是顯示皇家的重視。這二來嘛，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能夠在這里，求得佛祖保佑，以后能有孩子傍身的。
所以，除了一切身份尊貴的女子，是跟著皇后一起住在這個大院子里之外，其他地位低下的妃嬪，其實是有跟親王妃命婦們住在一個院子里的。
只是不知道，如今不見的這一位，是誰罷了。
“不知，你說是哪一位？”
終于，還是有一位地位尊崇，又年長的誥命夫人，低聲問道。
嚴姑姑看到那夫人，也恭恭敬敬的說道。
“是宮里的一位程美人，年方十九，就住在南邊的院子里。她身邊的人也不知道怎么伺候的，一大早上才發現程美人沒在屋子里。這里是佛寺，奴婢們只怕是大肆尋找，會驚擾了菩薩的安寧。”
嚴姑姑的聲音不高，正好站在前面的幾位王妃命婦，才能聽得清楚。
不過林夢雅聽覺出眾，所以也靜靜的停了一個大概。
程美人？林夢雅的腦海里，立刻出現在了一道清秀美麗的嬌俏身影。
說起來，這人她倒是也見過一面。
當初在宮里，為陛下診治的時候，她曾經在長街上，跟這人有過一面之緣的。
只是沒說上幾句話，只能算是個眼熟而已。
這人居然失蹤了，還是在護國寺內。她只覺得這事，有些古怪。不過，再古怪的事情，只要沒發生在她的身上就好。
這事，也不過是給皇后請安之前的小小插曲而已。
再說，護國寺上下都封鎖得極為嚴密，別說是一個大活人了，就連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寺院的高墻。
許是因為剛到這里，程美人還不熟悉路線，所以，是困在哪里了吧。
在幾位德高望重的誥命夫人的授意下，嚴姑姑帶著幾個宮人，匆匆的往禪房那邊去尋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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