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薰兒抬起頭來,臉部有頃刻的痙攣,分明是在笑的,但給人一種病態般的扭曲和猙獰。

  陳清河看著葉薰兒極端的表情,忽而覺得和那年初次相見時俏皮動人的少女,完全地判若兩人。

  “她回寒月峰了嗎?”葉薰兒沉聲問。

  陳清河搖頭:“沒有。”

  “她還真是比我想的還要有種。”

  葉薰兒冷嗤:“我還以為,她又要躲在劍尊的羽翼之下呢。”

  陳清河抿唇沉思,隨即淡漠地道:“估計是習慣性的仰仗帝尊之妻的身份了吧。”

  葉薰兒發出了不屑的笑聲,攥著薄衫的手,還在愈發的用力。

  對葉楚月,她恨之入骨,每個午夜夢回都恨不得能食其肉,飲其血!

  她葉薰兒自出生起,就沒有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

  從慕府族譜除名,被趕出北洲,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更可恨的是,事發后,就連白纖纖那個賤婦,都在為葉楚月說話,絲毫不顧及她千瘡百孔的心!

  ……

  寬敞的石臺上,慕笙再灑了遍冰瑩的露水,周圍的空氣,都清新了不少,充斥著好聞的花香。

  慕笙抬眸看向前方,指腹輕揉了揉眉心,故作不知的問向身旁弟子:

  “發生何事了?怎么會有紛雜之聲?莫要擾了弟子們的安寧才好。”

  “回稟祭司,是斬星師姐葉楚月、師兄花月痕他們從長安回到學院了。”

  弟子恭聲回道。

  慕笙挑眉,“哦?原來是小楚來了,聽聞她一路舟車勞頓,風塵仆仆,也該回寒月峰歇會兒,你去一趟,讓小楚丫頭別來朝陽大殿了,朝拜之事不急于一時,日后有得是時間,為她洗滌那些世俗臟污氣。”

  話聲傳出,卻叫弟子們面面相覷。

  不過仔細想來,如果是他們的話,此刻也不敢正面應對慕笙的鋒芒。

  葉楚月回寒月峰暫避其鋒芒,絕對是最好的辦法。

  且不說其他,光是朝拜二字,就能把葉楚月貶低到塵埃里去。

  部分弟子則悄然地湊在了一起,眼里透著精光,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天府王室,那可是帝域后裔,曾經帝域沒有分割時的皇室宗族,祭司她在萬佛星塵源地究竟做了什么,竟驚動了天府王室。”

  “須知,自從帝域分裂后,天府王室鮮少出世,傳聞王室后裔個個都淡泊明志,人中龍鳳,或一心為武道,一心為蒼生。”

  “就連天府王室都為慕祭司說話,看來慕祭司真是做了好事。”

  “諸位師兄,以后在學院當中,可不能讓慕祭司心生不悅,若是能借慕祭司的風,得到天府王室的認可,你我都可青云直上,背后的宗族,亦可壯大!”

  “是啊,我瞧著慕祭司好說話得很,能和天府王室搭上線的機會,那乃是可遇而不可求。”

  “……”

  這群弟子之間,夜罌盤膝坐在朝陽大殿,綠色短裙著身,背上掛著一把駭然的血色戰斧。

  她聽著那些聲音,厭惡地皺緊了眉,再抬頭,看了眼刺目的陽光,心內涌出了荒涼感。

  世人只在乎諂媚于慕笙,期待有雞犬升天的機會。

  但終究是忘了,那些死在慕笙手里的靈獸。

  夜罌望著滿口假仁假義的的慕笙,對其嗤之以鼻。

  原來。

  真有人用骯臟的雙手,來為他人洗滌武道之路。

  夜罌深吸了一口氣,眸底泛起了怒色,心中的厭惡如決堤的潮水掩蓋不住。

  她銳利的眼睛直視慕笙,就要站起來開口說話,旁側一個叫做夏山的弟子,卻是按住了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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