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雄山被云鬣給氣得腦子氣血翻涌,要不是云鬣衣襟里露出的一角生死戰書,他高低給這老東西整兩句。

  賀雄山甩了甩寬大的袖袍,悶哼不語。

  云鬣大搖大擺的上峰。

  走著走著,云鬣停了下來,發現自個兒的右眼皮劇烈的跳個不停。

  “賀老兄。”

  云鬣正兒八經的鄭重出聲,叫賀雄山頓時一愣,狐疑地瞅著那老東西。

  云鬣對著他理直氣壯的伸出了手:“你不是存了半輩子的積蓄嗎,拿點兒出來給老夫。”

  “為何?”賀雄山問。

  “老夫今兒個這右眼不斷的跳,按照老俗話,那是跳災的跡象。”

  云鬣認認真真地說:“老夫這是在破財消災,沒聽說過嗎?一大把年紀白活了?”

  賀雄山:“……”

  破財消災他聽過,但拿他的財,消云鬣的災是怎么個回事?

  云鬣把他當成了冤大頭?

  “嘖,這生死戰書,怎么自己飛了出來?”

  云鬣抓著生死戰書,拍了拍上面的塵灰,“這年頭哦,生死戰書都成精了。”

  賀雄山面無表情的把鼓鼓的荷包遞給了云鬣,云鬣連忙打開了自己巨大的袖口,卻是在說:“賀老兄,你這是做什么?這可使不得?”

  賀雄山黑著臉把荷包丟了進去,內心深處卻在哀嚎:既生鬣,何生雄?

  云鬣這廝估計就是閻羅爺派來折磨他的。

  ……

  此刻,楚月一行人,已經在寒月峰上端著小青遞來的熱乎的湯來喝。

  楚月悄咪咪的看了眼,發現屠薇薇從空間袋里取出了一個巨大的碗來喝湯。

  楚月驚得是瞠目結舌,風中凌亂。

  燕南姬在旁邊說:“現在的寒月峰,都流行自己帶碗了嗎?”

  冷清霜的白眼快要翻上天。

  楚月放下碗筷,叫來小青。

  “葉姑娘。”

  “小青,如果食材夠的話,再去燉一些湯,送到慕公子和柳兵長那里去,還有慕府侍衛和銀羽傭兵團。最好備一些醒酒湯。”楚月說道。

  “小師妹真是心地善良。”燕南姬道。

  “對了,食材用的錢就從燕師兄那里扣掉。”

  “是。”小青來去匆匆。

  燕南姬捧著碗看向楚月,欲哭無淚。

  楚月笑了笑,心情大好,又盛湯來喝。

  與此同時。

  長安城,神武皇室。

  幽靜的御書房密室內,置放在昏暗中央的冰棺,里邊氤氳著胭脂色的薄霧。

  薄霧之中,躺在冰棺里的慕傾凰,手指微動,睫翼輕顫,額頭竟是沁出了汗珠,有幾分鮮活的生機!

  那一縷薄弱的意識,每時每刻都在融入本體。

  每當她生不如死,疼痛刺骨,想要放棄的時候,她就會想著那個女孩,那個……沒有娘親呵護的女孩!

  意識快要破碎的時候,便再次奇跡似得開始凝聚!

  慕傾凰的身軀武體已經疼痛到,眼尾不自覺的流下了淚珠。

  無盡的黑暗,她的意識,在魂飛魄散的邊緣,一次又一次的重合,融向軀殼。

  因為破碎的神魂,她丟失了許許多多的記憶,忘記了親人和故友,但她記著,她的孩子。

  ——小楚。

  ——你聽見了嗎?

  ——娘親,在想你。

  ……

  寒月峰。

  正在喝湯的楚月,忽然間,心臟輕顫,胸腔內有些沉悶的疼。

  楚月擰了擰眉,眼底劃過一絲疑惑之色。

  不多時,楚月便甩去腦子里的思緒,前往浴池沐浴更衣。

  原來寒月峰的浴池,在東邊的外端。

  自從她和小寶入住后,云鬣就花重金吩咐人在屋子旁邊的地方,打造了一個新的浴池。

  這樣一來,她每當出門,惹得一身的世俗氣息,都可以方便的洗干凈,再去抱著奶香奶香的小孩。

  云鬣看似粗心大意,實則是個心思細膩的。

  楚月笑了笑,換上干凈的衣裳走進屋子。

  “娘親,快看小幽!”

  才打開門,就聽見小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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