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手執飲血劍,立在眾人之間,一回頭就看見了溫潤含笑的慕驚云。

  遙遙相視,仿若是兩代人的交接和傳承。

  楚月輕勾了勾唇角,褪去了戰意,眼梢彌漫開了溫柔之色。

  或許,在她的內心深處,也藏著一個其名為慕府的家。

  她不斷拼搏,未曾倒下,扛著這重任往前走,只為有生之年,有朝一日,能回家看看。

  “葉楚月!”

  獨孤蘭暴怒的聲音響起:“你既如此春風得意,倒不如和我切磋切磋劍法,讓我看看新任斬星弟子的實力!”

  楚月指腹輕撫飲血劍柄,臉上展露殘忍的笑意,嗜血的眸緊盯著獨孤蘭看的。

  半晌,她說:“獨孤師姐要玩,我自奉陪到底。”

  周遭弟子只當楚月是瘋了,雖說楚月完全接下了獨孤蘭的劍招,但幽冥弟子鐵定還有后手。

  更何況獨孤蘭的實力,在三十六煞里也是在中上游,深受晏紅鳶的器重,和晏紅鳶有著過命的交情。

  晏紅鳶又怎會坐視不理?

  如若晏紅鳶出手,那葉楚月就死路一條了!

  但楚月的腦子里,卻在回味方才汲取獨孤蘭劍氣時的感覺,還有些意猶未盡。

  這會兒更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想再試煉下《人皇劍訣》。

  獨孤蘭的臉部抽筋了下,直接釋放出無窮盡的劍氣,想要在葉楚月的身上挽回幽冥弟子的顏面。

  “鎮妖臺重地,何人在此喧嘩?”

  東南方向響起了雄渾有勁的聲音。

  獨孤蘭愣住,扭頭看向聲音源頭。

  后山的長道,黑衣侍衛推著特制的機械輪椅而來。

  輪椅之上,男人穿著墨色蟒袍,臉上疤痕交錯,不怒而威的看過來。

  “徐閣老。”

  晏紅鳶和獨孤蘭等人看見徐荒言時,頗為敬重,不敢有放肆之處。

  “小月,發生何事了?”徐荒言問道。

  獨孤蘭幾人對視一眼,頓感詫異,沒想到鮮少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徐荒言,竟與葉楚月如此熟悉。

  “晏師姐,獨孤師姐,這葉楚月該不會是想要小人告狀吧?”喬竺冷聲自語:“她還真是有本事,竟能讓徐閣老出面。”

  “沒什么,方才閑來無事,和獨孤師姐切磋了下劍招。”楚月淺笑了聲。

  獨孤蘭、喬竺怔了下,沒想到楚月不想告狀。

  “鎮妖臺快要開啟,還是留著氣力完成試煉較好。”

  徐荒言道:“你們身為學院的幽冥、斬星弟子,日后都是神玄的棟梁,要互幫互助,這路,才能更好走。”

  四周死寂。

  徐荒言看向獨孤蘭等人,沉聲喝道:“聽見了嗎?”

  “是!”獨孤蘭、喬竺點頭應下。

  偌大的神玄學院,只有徐荒言一位閣老,雖鮮少露面,但威望不弱于元老。

  “獨孤師姐,看來這劍招,得下次來切磋比試了。”

  楚月勾唇一笑,率領眾人往前走去。

  喬竺原地不動,還握著方天戟,不太想放行。

  楚月頓足停下,兩人近在咫尺,鋒芒閃爍。

  “還不滾?”楚月低垂著眉眼,肆笑了聲。

  喬竺咬咬牙,回頭看向晏紅鳶,晏紅鳶卻是揮了揮手,帶著人讓道。

  不得已之下,喬竺只好讓道放行。

  楚月拍了拍喬竺的肩膀,“喬師兄孺子可教,或為帝尊之妻,也來日可期。師兄加把勁,好好干,定能成功。”

  言罷,楚月爽朗一笑,和冷清霜等人直奔鎮妖臺去。

  喬竺氣得臉都要綠了,攥著方天戟就要跟過去,晏紅鳶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衣襟將其提起,陰冷地說:“張牙舞爪的成何體統?想讓人以為三十六煞都像你這樣不成氣候?”

  喬竺喉結滾動,恐懼地看著晏紅鳶,不敢再說話。

  晏紅鳶甩了甩披風,面朝徐荒言抱拳行禮,便走向了鎮妖臺。

  此時,陳清河、藍歡歡推著葉薰兒出現在后山。

  學院的弟子,悉數到齊,密密麻麻的站在百丈長階前。

  一會兒后,慕笙身穿紫袍,在掌教使、宋青山和七八位元老如眾星拱月般的簇擁下出現。

  武道宮的鐘鼓之聲停下,便意味著弟子集結完畢,鎮妖臺馬上開啟!

  楚月和眾人站在和煦的陽光里,仰頭望去,卻是感覺到被伐髓后的武體,經過方才與獨孤蘭的對招,玄力越發的浩瀚,噴薄而出,直朝瓶頸處而去,哪怕她竭盡全力都無法遏制住。

  脫胎換骨之事,宛如一杯陳年的烈酒,初品時極致醇香,但這后勁尤其的強!

  “怎么了?”蕭離擔心地問。

  其余人紛紛看來,憂心忡忡、

  楚月擰眉,“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她好像,壓不住那突破的跡象了。

  不得不說的是,洗精伐髓,效果實在是顯著。

  完全有著一日千里的功效。

  長階之上,慕笙微笑開口:“諸位弟子,今日……”

  “且慢!”

  話說到一半,便被楚月打斷。

  慕笙擰著眉看向楚月,只見那少女竟是盤膝坐下,眾人視線匯聚而來,充滿著疑惑不解,不知少女這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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