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楚月耳根子微微泛紅,輕咳了一聲,取下一串糖葫蘆,放在了小寶白白嫩嫩的小爪子里。

  小奶娃窩在夜墨寒的懷里,睜著晶亮的大眼眸,笑瞇瞇地看著楚月。

  “怎么不喊娘親?”

  楚月整理著小孩的衣襟,又撫了撫其鬢間的碎發,低聲溫柔地問。

  “寶寶不想打擾到娘親和爹爹。”

  小寶乖巧懂事地說:“等寶寶長大了,爹爹和娘親就不用這么辛苦了。”

  “你是我們的兒子,任何時候,家人之間,都不叫打擾。”

  夜墨寒笨拙又小心細致的環抱著小孩,聲音刻意的變柔,學著為人父的姿態,有板有眼地說。

  “好耶!”

  小寶咬了一大口的糖葫蘆,歪著頭樂滋滋地道:“好甜,和爹爹娘親一樣的甜。”

  楚月莞爾一笑,捏了捏小寶細膩白凈的臉蛋兒。

  昨夜小寶才念叨著糖葫蘆,今日夜墨寒就帶來了,許是父子之間妙不可言的默契。

  “夜帝尊。”

  老人渾厚滄桑的聲音在楚月一家三口的身后出現。

  楚月回眸望去。

  老伯公步伐沉穩的走了過來,蒼老渾濁而暗藏鋒銳的眼眸,細細地打量著夜墨寒。

  身旁,還跟著各有風采的兄弟三人。

  長子慕驚云,洵洵儒雅,沉穩而內斂。

  次子慕臣海,宛若個愣頭將軍,不茍言笑,兩眼如雷。

  至于那小兒子慕臨風,紅衣鮮艷,手執一把濃墨折扇,俊俏又不著調。

  最讓夜墨寒頭皮發麻的是,這三人看向他的眼神,仿佛要把他給扒了般,從內至外看個清清楚楚方才罷休。

  “老伯公,又見面了。”夜墨寒淡淡地道,語氣里有些敬意。

  凡是待楚月好之人,他都會放下一域之主的架子,如尋常夫婿般至真至性。

  “以后帝尊多來慕府,時常見面。”

  老伯公笑容可掬:“聽說夜帝尊率領圣域虎狼之師,不顧危險,擊退魔人,保下鳳臨城,此舉,可謂浩然。慕府有祖訓,世間正義之士,縱是遠在天涯,也為慕家親友。帝尊凡事若有需要,隨時來慕府。”

  夜墨寒望了眼楚月,隨即便點了點頭:“來日必攜妻兒,前去慕府拜訪老伯公。”

  老伯公瞅著夜墨寒輪廓分明堪稱妖孽的臉龐,再瞅著夜墨寒的態度,內心是無比的滿意,對其越看越喜歡。

  反觀距離較遠的慕府男兒,躲在遠遠的地方品頭論足,嘴里挑的都是刺。

  慕驚云道:“尚可,阿月喜歡就好。”

  “生得太俊俏了些,比女人還要好看,男兒志在四方,戰場殺敵,應當硬朗粗獷的才好。”

  慕臣海苦惱的擰著眉:“要再魁梧一倍就好,不對,起碼得魁梧個三倍,最好皮膚再黑一點,再來點絡腮胡就更好了。”

  “也不知這小子使了什么招數,把小月給騙走了。”慕臨風咬牙切齒。

  三人的聲音很小,只有彼此能聽見,當著夜墨寒的面也不敢說。

  血護法瞟了眼這里,肩膀撞了下劍癡護法,瞇起冷戾的眼睛,問:“你覺不覺得,他們三個有點兒狼狽為奸不懷好意的樣子?”

  “有點。”

  “還有殿下在老伯公面前,怎么跟丑媳婦終要見公婆一樣。”血護法無語極了。

  劍癡護法眼觀鼻鼻觀心的,拒絕和血護法討論自取滅亡的話題。

  血護法頓覺無趣,扒拉著劍柄玩兒去了。

  楚月則望著相談融洽的夜墨寒和老伯公,冰川般的心底刮過了和暖的春風。

  只是眼角余光瞥到了臭著臉頗為幼稚的三個舅舅,眉梢輕抖了幾下,頭疼地扶了扶額。

  可想而知,要不是夜墨寒實力超群的話,只怕已經被這三人給一頓暴揍了。

  老伯公負手而立,溫和地道:“老夫很期待夜帝尊在正道濃墨重彩的一筆,也很期待和小楚的婚事,以后成婚之時,長安路途遙遠,不妨就在慕府出嫁吧,恰好小楚的將門風采,老夫甚為喜歡,小楚,你意下如何。”

  “晚輩之幸。”

  楚月笑了笑。

  夜墨寒面朝老伯公,劍眸頗有深意。

  上回在逍遙城相見的時候,老伯公對阿楚雖有欣賞之意,但無這般親昵。

  “老伯公倒是博愛,見誰都像是家人。”

  沐鳳鳴身軍裝著身,英姿颯爽,隨性的走來伸了個懶腰。

  “天下英才武者,為國為民之人,浩然磊落之君子,都是慕府的家人。”老伯公道。

  他依照楚月的想法,不即刻帶楚月回府認祖歸宗,但身為外祖父,時時刻刻都想用自己的方式彌補這孩子。

  人之老矣,也就圖點兒孫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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