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寧靜。
金刀寨沉浸在夜幕之中,有人在燈火下看著泡菜劇,有人在黑暗中喘息,為了人類文明的延續,一步一坑,殫精竭慮。
小樓燈亮人美,別樣溫馨。
三人圍一桌,桌上配一電磁爐,放一鍋,鍋里煮著火鍋,桌面上放著好幾盤菜,雞樅、竹筍、白菇、牛肉、土豆片什么的,還有水果。云地四季如春,陽光充足雨水充沛,食材豐富,簡直就是煮火鍋的天堂。
可是,“一家三口”卻吃得沉默寡言,尷尬的因子好像籠罩了每一寸空間,讓人無處可逃。
洛陽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就是金刀寨一個老鄉釀的酒,鄭從戎送過來的,加了好多料,什么骨,什么鞭,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藥材,說的是非常珍貴。洛陽留他吃火鍋,他卻說什么也不留。
這酒,白凈喝了一口就不肯喝了,百里蒹葭喝了小半杯,也不喝了。
洛陽喝了一杯覺得還行,反正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干脆再喝一杯。
哪知,他剛剛把酒杯舉起來,白凈就伸手過來壓住了他的手腕。
“師父,不要再喝了,喝酒傷身。”白靜說。
洛陽笑著說道:“這是一兩的杯子,我才喝一杯,你師父我的酒量不至于這么差吧?”
白靜給了洛陽一個俏媚的白眼,然后用眼角的余光斜了一下百里蒹葭。
心中有話不便說,一切盡在眼神中。
百里蒹葭的臉頰很紅,也不知道是那一小半杯酒的原因,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好吧,那就不喝了。”洛陽又把酒杯放了下去。
白凈輕輕咳嗽了一聲,意味深長地看了百里蒹葭一眼。
百里蒹葭微微愣了一下,延遲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慌忙夾起一節甜香腸,放到了洛陽的碗中:“大哥,你吃香腸。”
洛陽面帶微笑,吃香腸。
“師父,你吃一點這種菇,很好吃的。”白凈也往洛陽的碗里夾菜。
洛陽面帶微笑,吃菇。
兩個女人你一夾我一夾,洛陽的碗里轉眼就堆滿了菜。
最難消受美人恩。
更何況是美人恩plus。
洛陽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可幸福卻是實實在在的,一個男人有這樣的福氣,這輩子也值了。
“你們倆沒什么事吧?”洛陽拋磚引玉。
“我們能有什么事?”白凈有點緊張。
“沒事、沒事,你再吃一根香腸。”百里蒹葭又給洛陽夾了一節甜味香腸。
洛陽:“……”
她們不愿說,那就算了。
洛陽轉移了話題:“四目大巫的靈滅了,這次的危機也解除了,我打算明天就回去。”
“回蜀地嗎?”百里蒹葭問。
洛陽點了一下頭:“四目大巫靈滅之前跟我提了一嘴,我懷疑古老會圣靈殿就在三星堆,我想回去看看。”
白凈訝然道:“師父,我在三星堆考古那么長一段時間,那里并沒有什么圣靈殿啊,你是不是聽錯了?”
洛陽說道:“四目大巫倒是沒說是三星堆,他說的是青銅冢,我猜是三星堆,蜀地也只有三星堆稱得上是青銅冢,還有什么地方稱得上青銅冢?”
白凈說道:“金沙遺址也出土了很多青銅器,但比不上三星堆,存在的年代是三千年左右,比四目大巫還要年輕起碼三千歲,估計不是。”
“所以,我懷疑就是三星堆,你說三星堆正常,那是因為圣靈殿藏在影的世界里,需要打開空隙才能進去。”洛陽說。
“師父,你要在三星堆打開空隙嗎?”白凈莫名緊張。
百里蒹葭也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洛陽。
洛陽笑了笑:“我有那么冒失嗎?我只是去探查一下,肯定不會打開空隙。”
白凈松了一口氣。
百里蒹葭說道:“大哥,你也該休息一下了,不如度個假吧。正好,我家里有點事,我爸讓我回去,你陪我去一趟北都吧。”
“去北都?”洛陽有點猶豫,他懷疑百里蒹葭這是帶他回去見家長,這也太快了吧,他都還沒有心理準備。
“嗯,小白也去吧,一起去北都玩玩。”百里蒹葭發出邀請。
白凈說道:“我還想回一趟老家,我媽調到縣里去工作去了,她人生地不熟的,我得幫她找房子,添置一些家具和生活用品什么的。你們去吧,等你們回蜀都,我們在蜀都會合。”
百里蒹葭看白凈的眼神里滿是感激。
這個妹妹真的不錯,討人喜歡,難怪這個男人舍不得。
“好吧,那你過去給阿姨買一套現房吧,租別人的住不習慣,那房子就算我送阿姨的升職禮物。”洛陽說。
“師父,這怎么行啊,我覺得還是租房好。”白凈說。
洛陽說道:“就這么說定了。”
白凈癟嘴,師命難違。
百里蒹葭說道:“小白,要買就去長安城買,你別給你師父省錢。”
白凈不解地道:“為什么要去長安城買,那很遠的。”
百里蒹葭說道:“我估計阿姨在那個小縣城干不了多久就會升職,多半會調到長安城去,所以去長安城買房最合適。”
白凈:“……”
洛陽也忍不住看了百里蒹葭一眼。
大俠,你這也太明顯了吧?
“那……我就聽你們的。”白凈也不見外了。
也倒是的,一家人不說外話。
一家三口接著吃火鍋,聊東聊西,彼此適應了這種三人在一起的氣氛,倒也有一種別具一格的愉快和熱鬧的感受。
一頓火鍋吃完,兩個女人收拾碗筷,洛陽想去幫忙卻被趕出了廚房。
幾分鐘后,大百小白從廚房里出來。
“哎呀,我想起來了,石大哥之前跟我說有事找我,我去看看。”白凈找了個借口開溜。
洛陽問了一句:“這么晚了,他找你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我去問問,你們別管我,我很快就回來。”白凈說走就走。
百里蒹葭也不留人。
洛陽這才反應過來,女弟子這是刻意給他和百里蒹葭的二人世界留時間和空間。
有徒如此,夫復何求?
白凈出了門。
屋里就只剩下洛陽和百里蒹葭兩個人了,氣氛尷尬還透著緊張。
“大哥,你有事嗎?”百里蒹葭打破了沉默。
“沒事,你有事嗎?”洛陽感覺自己的回答就像是個傻子。
百里蒹葭翻了一個白眼:“我還真有事,等下你來我屋,我跟你說。”
“那個……行。”洛陽目送百里蒹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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