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時分。
一輪紅日冉冉升起,地面上的荒草覆蓋了一層層薄薄的冰霜。
隨著“轟”的一聲,十幾天未動的圖元營地大門隨之打開,一隊隊騎兵們整齊有序的出了營地。
領兵的乃是摩柯丁麾下一名參將,名為馬歇爾。
此番出營,馬歇爾帶領的騎兵人數并不多,每個人所騎乘的戰馬都是精挑細選而出,俱是最優良的好馬,跑的極快。
而這次出營,他們的任務便是為了刺探敵情。
隨之,在馬歇爾的一聲高呼下,眾人策馬揚鞭,奔馳在了原野之上。
如此,一路疾行,出了營地幾里地后,馬歇爾目光一凝,便見前方有蒙古鐵騎快速往西京的方向奔去。
這讓他心中一緊,當下招呼一聲,讓眾人小心提防,不要中了埋伏。
但很顯然,他的擔心是多余的。
那些為數不多的蒙古鐵騎見到他們前來,立刻往西京方向奔去,絲毫沒有停留,簡直就像是被嚇走的一般。
戰馬上,馬歇爾摸了摸有些發冷的臉,淡淡道:“哼,小花招,想引我上前追擊?”
“不用理會他們,小心埋伏!”
眾人答應一聲,個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小心的在原野上奔騰。
眾人越跑越遠,而隨之,前方離開的蒙古騎兵也越來越多,他們都往西京城而去。
馬歇爾摸了摸下巴,心中暗忖:“見我們就走,難不成說這鎮北王當真是走了,還是說退守城中了?”
“該不會...這些天他們早已經退兵,把我們給唬住了?”
帶著這個疑問,馬歇爾小心的帶著騎兵隊一點點朝前刺探....
如此,一直到了中午時分。
圖元軍營中。
摩柯丁背著雙手,在營帳中來回踱步。
正這時,帳外傳來一片聲音,摩柯丁眉頭一挑,快步走出營帳。
這一出帳,便見到馬歇爾在一群人的圍繞下快步走來,看到他那興奮的臉色,摩柯丁已經猜到他必然是探到了重要的情報。
果不其然,馬歇爾走到摩柯丁身邊,開口笑道:“元帥,出營地后不久,我就遇到鎮北王的兵馬了
“不過他們人數極少,遠遠看到我們就快速逃了回去,想來是鎮北王留在此地的探子
“不過為了防止他們使詐,我并未追擊,而是小心的遠遠跟在后面
“誰知道待我快到西京時,才發現他們竟不是使詐,他們的兵馬真的都走了!哈哈哈!”
說到這,摩柯丁眉頭一皺,沉聲道:“怎么可能走呢,是退守城中了
馬歇爾點點頭,接著道:“對,末將的意思就是他們已經退守城中了,想來是先前那一戰后,他們就沒有主動出擊的打算,為此才會退守城中
話音一落,站在一旁的米特里輕笑一聲:“算他聰明,知道退守在城里面
“若是在這曠野之上作戰,必殺得他們潰不成軍
一旁的屠沙東看了一眼摩柯丁,淡笑道:“即便是退守城中又能如何?元帥先前早有安排,特意命我等從國內帶來攻城利器!”
“元帥這是已經算計好每一步了啊!”
面對屠沙東的吹捧,摩柯丁微微一笑,擺擺手道:“他們退守城中,那就說明不敢再打下去,不敢打那就是兵力不足!”
“甚至說....有可能這三十萬大軍,還不一定都在城中,誰知道這段時間他們大乾內部究竟出了什么變故
“但不論如何,退守城中,對我們來說都是好事!”
話音一落,馬歇爾朗笑一聲:“他們怕了!”
這句話一說出來,無論是摩柯丁,還是米特里,屠沙東等人無不會心一笑。
米特里摸了摸那柄大劍,看向摩柯丁道:“元帥,還等什么?”
“戰吧!”
摩柯丁面色一正,振臂高呼道:“戰!”
“這一次,當以雷霆手段,攻入西京城,徹底將西京拿回來!”
“讓他們知道,我圖元國才是西京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聲音落下,整座軍營爆發出雷鳴海嘯般的吶喊之聲!
聲音洪亮,如雷貫耳,響徹在每一個人的心間!
人群中,米特里目光火熱,又掏出了胸口的十字吊墜,低聲對著吊墜誦念著:“以上帝之名,讓我米特里來鏟除鎮北王,他們犯下的罪行,就讓我來懲罰吧
說完這句,米特里拿著吊墜在胸口比了個十字,又說了聲“阿門”之后,這才揣入懷中。
而一旁的屠沙東則是低垂著頭,牙齒已經被咬緊,仇恨的雙眼瞪得滾圓,他已經等不及要報胡馬被滅之仇了。
而后,在摩柯丁的命令下,浩浩蕩蕩的圖元大軍開始出營地。
其中大多都是騎兵,這些騎兵中又分為輕騎兵和重甲騎兵
并且其中以米特里的五萬雄鷹軍最為強悍,他們都是從圖元國中精挑細選的出的騎士,個個都能以一當十,尤其悍勇。
除卻這些騎兵外,還有數萬步兵,這些人都是數一數二的大力士,他們需要操控那些攻城器械作戰,每個人的作戰經驗都很豐富,無一不是老兵。
對于這次作戰,人人皆是一臉激昂,亢奮的情緒讓他們面對這寒冷的天氣都不以為意了。
拿下西京,他們就是英雄!
日后回國,會被授予各種獎章,而這也代表著財富,地位的提升!
懷揣著對勝利的渴望,對割下敵人頭顱的決心,這支虎狼之師,浩浩蕩蕩的在原野上疾馳。
各種重型戰具,將地面上的雜草碾入泥土,那粗壯的弩箭被架設在重弩上,冰冷的箭矢泛著銀白色的光澤。
高聳的攻城云梯,以及攻城塔樓被戰馬們拖拽著往前而去,下方的士兵們面色赤紅,口中噴吐出淡淡的白氣。
如此,一直到下午時分。
這支令人生畏的鋼鐵洪流終于抵達了西京的外圍。
與此同時。
西京城樓中,狂風肆虐,將負手而立的秦澤背后戰袍吹得呼呼作響。
他雙眼微瞇,冷眼看著遠處的圖元大軍,一張臉上毫無表情。
而在一旁,白起與典韋二人分伺左右,一旁則是無數被架設好的三弓床弩,上面已經放好了鐵翎箭。
當然,這些三弓床弩被架設在外墻之下,還沒有抬起來。
而在城樓下,戰礮矗立在地面之上,旁邊是一顆顆巨石,其中有十幾架戰礮旁邊是那正在熬煮的鐵鍋,鍋內盛放著瀝青。
滾燙的瀝青在大鐵鍋內泛起一個個熱泡,一股灼人的熱氣讓鐵鍋旁添火的士兵擦了擦汗水。
這些瀝青,很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