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舉漢 > 第三百三十九章 出戰
  劉景從率軍抵達泉陵的那一刻起,就牢牢掌握了戰場的主動權,原因很簡單,比起張津,他擁有壓倒性的水上優勢。

  張津無論是主動進攻湘水北岸的劉景軍軍營,抑或選擇撤軍,都逃不過劉景水軍的打擊。

  張津雖是文士,不通軍事,卻也不是白癡,豈會不知自己已經陷入不利的境地。要怪也只能怪他大大低估了劉景的實力,以致如今騎虎難下,進退失據。

  與之相比,劉景就顯得從容多了,鑒于麾下將士一路舟車勞頓,因此他并不急于開戰,而是令將士待在營中,飽食終日,養精蓄銳,他則帶著諸葛亮、徐庶等人外出考察地形,偵伺敵情。

  一連數日,劉景已然知己知彼,成竹在胸,將士亦恢復精力,且求戰心切,劉景見時機已經成熟,當即命人傳喚眾將。

  在此之前,劉景已同諸葛亮、徐庶、賴恭等人定下大致章程,象征性的征詢過眾將的意見后,劉景當即下令,留羸兵千余人守營,族兄劉宗督水軍待命于湘、深間,以為后援,劉景本人自將步騎兩萬兩千人出戰。

  眾將應命而去,當日傍晚,劉景軍將士吃過晚飯,日入(17-19點)即睡下,于雞鳴初(1點)醒來。此時食物早已備好,將士飽餐一頓后,披戴甲胄,手持兵器,在各自屯將、曲長的指揮下,井然有序的行出營壘,借助舟船、浮橋,跨越湘水。

  劉景軍雖然銜枚臥鼓,但數萬人行動,勢必會造成不小的動靜,果然,沒過多久,交州軍斥候就發覺了劉景軍的行動。

  張津被人從夢中喚醒,心中本有不悅,可當他得知劉景出兵的消息,立刻清醒過來,想也不想便命人敲響戰鼓,準備迎戰。

  劉景全軍通過湘水,登上南岸時,已是平旦中(4點),不過眼下正處于秋冬時節,天色尚未明朗。劉景令將士稍加休整,旋即揮軍南下,直抵泉陵郭外。

  泉陵北門大開,蔡升、習珍率千余人與劉景軍會合,劉巴、蔣琬亦隨之出城來見劉景。

  劉景挽住劉巴、蔣琬的手,不住上下端詳,發現他們眼圈深黑,頭發枯槁,比起上次見面時清減了不少,不由嘆道:“子初、公琰,辛苦你們了……”

  劉巴緩緩搖頭道:“孟子有言:‘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府君任寄股肱,托以郡事,我二人自當盡心竭力,以不負府君的信任。”

  蔣琬從容道:“在下本是零陵一刀筆小吏,承蒙明府看重,過蒙拔擢,信任有加,心中感激,無以為報,唯以身許國。”

  劉景含笑道:“子初、公琰皆荊楚之才俊,有你們二人,我甘愿效仿宗資、成瑨。”

  桓帝年間,宗資、成瑨在擔任汝南、南陽太守時,任用范滂、岑晊理政,委以一郡大小事,故民間歌謠云:“汝南太守范孟博,南陽宗資主畫諾;南陽太守岑公孝,弘農成瑨但坐嘯。”

  范滂、岑晊可不是泛泛之輩,他們名列“八俊”,乃是享譽四海的黨人名士,而“八俊”現今唯一健在者,便是荊州牧劉表。劉景將劉巴、蔣琬比作范滂、岑晊,已經是極高的評價了。

  賴恭在一旁開口道:“劉子初才智兼人,乃國士也;蔣公琰我雖素未謀面,亦聞其才名,有他們二人幫助你治理零陵,仲達的確可以安枕無憂。”

  賴恭既是荊楚名士,又是郡中長者,劉巴、蔣琬不敢怠慢,趕忙同賴恭見禮。劉景則借機為兩人引見諸葛亮、徐庶。

  劉巴雖久在荊南,然而由于他屢次拒絕劉表的征辟,連舉茂才亦不屑一顧,令他名著楚地。

  要知道,一旦成為茂才,外放最低也是執掌萬戶的千石縣令,本朝以來,不應茂才者,屈指可數,且無一不是海內高士。

  正因如此,劉巴的名氣一路水漲船高,荊州士民,莫不聞其名,諸葛亮、徐庶亦不例外。

  蔣琬的名聲則只限于零陵,不為外人所知。

  劉景饒有興致地看著四人,歷史上他們皆投入劉備帳下,除了徐庶中途離去,其余三人日后都成為了蜀漢的股肱之臣。

  “咚……咚……咚……”

  南方響起一陣驚雷般的戰鼓聲,眾人的談話亦因此而中斷。

  劉景不禁失笑,對左右道:“張津這是在向我示威嗎。”

  劉巴道:“交趾距泉陵數千里,張津光是花在路上的時間,就用去了兩三個月之久,今又困頓泉陵城下月余,士卒早已疲憊不堪,怨聲載道,不復堪斗。”劉巴的祖父劉曜曾做過交州蒼梧郡太守,是以熟知交州地理。

  劉巴繼續說道:“正所謂‘沖風之衰,不能起毛羽;強弩之末,力不能入魯縞。’張津這么做,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以府君之英勇明斷,用兵如神,率江、湘之眾,擊疲羸之敵,若順迅風而縱烈火,一戰可定也。”

  “善。”劉景撫掌大笑道。

  蔣琬素有志于軍旅,因此自請隨軍,劉巴則正好相反,其父蕩寇將軍、江夏太守劉祥便是死于攻劫,內心十分排斥軍事,這一個多月來的戰事,已讓劉巴煩惱不已,自不愿“自討苦吃”。

  劉景亦不強求,令劉巴留守泉陵,以千余騎為前鋒,各營列成縱隊,依次遞進,魚貫向南。

  此時天色漸亮,但仍難以遠視,交州軍大營燈火通明,宛如夜空中的明月,指引劉景軍前行。

  張津并沒有選擇死守營壘,他們深入敵境千里,兵力不占優勢,又缺少水軍,一旦被劉景軍圍住,立刻就會成為甕中之鱉。因此張津孤注一擲,營中只留數百傷兵,其余一萬四千人,傾巢而出,背營結陣,以迎敵軍。

  張津站在望樓上,望著黑壓壓一片,如泰山壓頂一般推進而來的劉景軍,額頭不覺見汗。

  他之前根據劉景軍的舟船,推測對方兵力當在己方之上,可到底多出多少,卻不甚清楚,而今謎底終于揭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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