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柔看著她期盼的目光，更多了幾分心疼。
她搖了搖頭，“不是，我爸說現在還不是離婚的時間，他要等現在的風波過去，名正言順地讓您進門。”
潘潔眼睛轉了轉，“我就知道，你爸一定不會拋下我不管。”
她說完，沈安柔開始低聲抽泣。
潘潔一只手扶著腰坐下來，“柔柔，怎么了？誰欺負你了，你告訴媽，媽給你撐腰。”
聞言，沈安柔哭得更厲害了，她跪在地上，抱住潘潔的腰。
“媽，我剛剛好不容易找到軍區大院兒，本來想為您和爸爸說兩句好話，卻被沈梨和姜書蘭趕了出來，她們說話難聽，罵我就算了，她們還侮辱您，我只是覺得您太委屈了。”
潘潔摸了摸她的頭，眼里心疼得蓄了淚，“她們那對賤人罵你了？媽去找她們！”
沈安柔連忙攔住她，“媽，她們罵兩句就罵兩句吧，現在她們住在軍區大院兒，您進不去的。”
潘潔握緊了拳頭，在桌子上捶了捶，“我女兒受委屈了，都怪媽，是媽沒本事。”
沈安柔搖頭，“媽不怪您，她們罵我沒什么，可她們到處宣揚您的壞話，又說爸爸不負責，日后，日后我還怎么嫁人啊！”
潘潔心疼不已，幫她擦淚，“乖，等這件事過去，沒人會記得這些，我和你爸爸說，等過兩天你高考完出去買兩件新衣服，和同學玩一玩，媽不會讓任何人影響到你。”
沈安柔極為乖巧地伏在潘潔的膝蓋上，“謝謝媽，可是我還想吃荔枝。”
她臉上還掛著淚珠，看上去哭得可憐。
潘潔慈愛地摸了摸她的小臉兒，“好好好，我讓你爸買給你，快起來，地上涼，不哭了。”
沈安柔抱著她撒嬌，“我就知道！還是我的親生媽媽對我最好！”
潘潔彎腰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傻孩子，媽就只有你這一個女兒，不對你好對誰好？”
她話鋒一轉，又繼續道：“不過光靠媽一個人不行，柔柔，你的前途不能少了你爸！”
沈安柔一頭霧水，眼睛里滿是疑惑，“媽，爸對我們難道還不夠好嗎？”
潘潔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到底還是年紀小，只要我一天不成為你爸的妻子，咱們的生活就沒有保障。”
“柔柔，你爸雖然看似對咱們好，但是如果涉及到他自己的利益，他可以毫不猶豫地拋棄任何人。”
即便是沈永德這些年對她的確不錯，可潘潔同樣也沒有被他的這一點好，蒙蔽眼睛。
沈安柔眼睛轉了又轉，“媽，可是爸爸的利益不就是我們嗎？”
雖然沈梨也是他的親生女兒，可沈梨從小沒在她的身邊長大。
她又是一身的村姑習性，最近又處處和他作對。
去年錯過了高考，徹底沒有了翻身的可能。
難不成，沈永德還會指望沈梨？
“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柔柔，你要時時刻刻地讓你爸爸認為你是在為他著想，即便是你受了一些委屈、吃了一些苦也全部都是因為他，他才會對你付出幾分。”
沈安柔若有所思，她一只手晃著潘潔的胳膊，“我知道了媽，等我回去之后一定和爸爸說，盡快和姜書蘭離婚，等到您和爸爸一結婚，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了。”
她又抬頭看了一眼潘潔的房子，“這么多年您一個人住在這種房子里受苦受難，等您和爸爸結婚，一定要風光大辦，到時候爸爸的主臥再重新換一套家具，您覺得怎么樣？”
潘潔似乎已經看到了那一天，她興高采烈地同沈安柔籌劃，“好好好，媽再給你的屋子換一張新的書桌，我女兒馬上就要考大學了，所有的東西都要用最好的！”
而姜書蘭和她那個村姑女兒就只能在家徒四壁的破屋子里喝西北風！
想到此，潘潔身上的疼痛仿佛都少了一些。
“媽，我還要您旁邊的那個屋子，沈梨搬出去之后我就想把它改成書房，那個屋子原本就是我的書房，沈梨從鄉下回來了之后我連書房都沒了，哪個大學生家里沒有書房？現在我的書都沒地方放了。”
潘潔拍了拍沈安柔的手背，“好，都依你的，我女兒可是高材生，想要個書房不過分。”
她看了一眼時間，“天不早了，你早點回去，晚了媽不放心。”
沈安柔依依不舍，可她確實耽誤了很久，現在偷偷溜回去，沈永德應該不會發現。
“媽，那我先走了，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潘潔點頭，“去吧，路上小心。”
沈安柔一路疾走，從院子里看到屋里面沒亮燈，松了一口氣。
她輕手輕腳地推開門，左腳剛邁進去。
下一秒，她透過窗外路燈的光亮看到沙發上一個黑色的人影，嚇得失聲尖叫。
“啊！”
沈永德一瘸一拐地拉了燈繩，刺眼的光亮讓沈安柔下意識用手擋在了眼前。
沈永德重新坐回在沙發上，臉色鐵青，額頭上還有他閃躲姜書蘭的棍棒時撞在樹上的傷。
“你這個死丫頭還知道回來？我讓你去找你媽和你姐姐，你去了一整天，人沒帶回來，你也想跟人跑？”
這些年，沈永德基本沒對沈安柔說過一句重話。
他劈天蓋地的責備壓下來，沈安柔不知所措。
她兩只手捏住衣角，“爸，不是我不想讓她們回來，我今天去的時候媽和姐姐壓根兒就沒讓我進門。”
“我順道去看了我媽，她一個人身上有傷，連口熱水都喝不上，這些天瘦了一大圈兒。”
這是她一貫的手段，平時不管犯了什么錯，只要把母親的遭遇提出來，沈永德總會覺得愧疚。
可今天，這一招失靈了。
沈永德右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連這點兒小事都辦不好，我還能指望著你干什么？”
沈安柔嚇得忘了哭，一味地連連后退。
她抽泣幾聲，盯著自己的腳尖，“爸爸想要讓她們回來，可不見得她們愿意回來。”
沈永德凝眉，眼睛瞪得像銅鈴，“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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