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沈梨偶然見過對方幾次，是個英姿颯爽的女軍官。
那是個氣質如勁枝遒木一般的女子，既有沙場鐵血的硬氣，又有看盡千帆的睿智沉穩。
往那一站，猶如定海神針，所有人都會不由自主地聽從她的意見。
那是沈梨上輩子見過的，唯一一個氣場能壓過戰景淮的人。
只不過顧言秋明事理倒是有，關愛照顧嘛……她工作繁忙，估計對戰景淮都疏于照顧，更別提旁人了。
想到這，沈梨恍然回過神，微妙地靜默兩秒。
“我想她做什么？”
她的未來婆婆又不可能是顧言秋。
沈梨連忙甩了甩頭，看得姜書蘭滿臉困惑。
*
又一天，沈梨吃過飯，照例去戰家找老爺子輔導。
剛坐下，就聽戰老爺子“噔噔噔”從樓上下來，急忙吩咐。
“小黃，快去把剛買來的西瓜榨成汁給梨梨喝。”
“記得只挖最中間的那一塊，那樣才甜！”
黃媽習以為常地爽快應下：“好嘞！”
剛下到客廳，戰老爺子正準備往書房走，大門忽然被人推開。
老爺子定睛一看，意外：“言秋，你怎么回來了？”
顧言秋笑著跟老爺子打招呼，一身白上衣都被她穿出一股氣勢。
想起正坐在書房的沈梨，戰老爺子連忙朝顧言秋招招手。
“快來，我把你兒媳……咳，梨梨介紹給你認識！”
沈梨正好做完了一頁習題，拿著出來正要給戰老爺子看，推門正對上顧言秋的臉。
沈梨驚怔片刻，恢復如常，禮貌有加：“顧阿姨好。”
顧言秋不動聲色地“嗯”了一聲，靜默地打量她。
戰老爺子連忙接過黃媽遞過來的西瓜汁，打破尷尬：“梨梨做完題了？最近做題的速度越來越快了，真不錯！”
“來，這杯甜甜的西瓜汁是獎勵給你的，快喝吧。”
和漂亮乖巧的小姑娘說話，戰老爺子語氣里都帶著童趣。
顧言秋在一旁觀察著，眉峰微抬。
沈梨總感覺氣氛不太舒服，把西瓜汁一口氣干了，放下杯子，懂事地笑笑。
“戰爺爺，顧阿姨難得回來一次，你們先團聚吧，我今天的題也都做完了，下次再來請您指正，今天就先回去了。”
戰老爺子還有些不舍：“怎么才待這么一會兒就回去了？”
“梨梨你等等，正好家里買了不少水果，你多拿點回去！”
老爺子邊說邊指揮黃媽拿了個大網兜，不要錢似的往里塞水果。
一會兒嫌這顆蘋果太小了，一會兒嫌那顆桃子不夠紅。
最后瞅著網兜也不順眼，怪它放不下一顆大西瓜。
對親孫女也不過如此了。
好不容易把水果裝完，戰老爺子轉頭看見顧言秋站在那，一把將網兜塞進對方手里。
“言秋啊，瓷瓷年紀小，力氣也小，你提著水果去送送，正好也熟悉熟悉，以后都要常見面的。”
“常見面”這三個字說得意味深長，聽得顧言秋太陽穴突突地跳。
看樣子老爺子是很滿意這個小姑娘了。
跟她的預想完全不同。
顧言秋低頭看著那兩個大網兜片刻，還是接了過去。
“走吧沈梨，我送你出去。”
戰老爺子聽得眉頭都鼓起了一個小包：“叫什么沈梨，連名帶姓的多生分，叫梨梨！”
顧言秋：“……小梨，走吧。”
“小梨”兩個字喊出口，沈梨自己也松了口氣。
這么個氣勢如山的女軍官要是真叫她梨梨，她別扭也別扭死了。
和顧言秋并肩出去，短短幾步路的距離，沈梨都覺得壓力山大。
并不夸張，而是真的像一座山壓在后面。
沈梨充分體會到了西游記里美猴王被壓在五指山下的感受了。
她正猶豫要怎么和顧言秋道別，對方先開口了。
顧言秋站定，直入主題：“小梨，我想我們都清楚老爺子的意思。”
“但我要說明的是，我家景淮現在正是為國奉獻的最好年紀，我們不希望他過早成婚，這樣只會耽誤他，你能理解嗎？”
顧言秋語速不急不緩，雖然有些疏離，卻并不盛氣凌人，態度足夠尊重。
沈梨不卑不亢地笑笑：“顧阿姨，我明白您的擔憂，但我也要說明，戰爺爺的意思只代表他，我對戰大哥只有尊敬，沒有男女之情。”
“這個年代已經不興包辦婚姻了，我們女性不再是被父母之命擺布的木偶，您完全可以放心。”
說罷，她禮貌地一頷首，接過水果：“您留步。”
顧言秋望著女孩沉著堅定的背影，眼中敏銳的光軟了軟。
“是個不錯的姑娘，但可惜，和景淮不合適。”
從長遠的發展和規劃來看，沈梨和自家兒子的交集幾乎為零。
一個在軍營里，一個在軍營外，連談戀愛的機會都沒有。
夫妻沒有共同話題和共同的奮斗目標，很難走長遠。
顧言秋想得入神，絲毫沒注意到兩個暗中觀察的人影一個閃身，躥進了戰家院子。
戰老爺子正焦急地等顧言秋回來，抬頭就看見章虎和王正義鉆了進來。
“你們怎么來了？”
章虎和王正義站直在他面前，行了個軍禮。
“老首長！我們是來向您匯報最新情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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