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娥姐！”
唐晴嚇了一跳，趕緊上前一扶。
劉秀娥這才沒往地上摔，落進了唐晴的懷里，只不過她額間，手肘，都被擦出了血痕。
“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推你？”
想到今天朱阿敏才說了劉秀娥離婚的事情，再看她現在這般落魄的模樣，唐晴第一反應就是她被攆出家門。
蔣雪梅穿著一身白色的雪紡裙，嘴里吃著棒棒糖，扎著高馬尾，一蹦一跳地從樓道上走下來。
“誰推她呀！她自己走路沒走穩，一腳踩空摔下來的，對吧，爸？”
蔣雪梅扭頭一問，蔣正國穿著一身黑色中山裝，面色冷峻地從樓梯道上走下來。
“站起來。”
蔣正國目光如刀，冷冷地落在劉秀娥的身上。
雖然她現在跟蔣家沒關系了，只要她還沒走出這個軍區大院，依然會影響到他蔣家的臉面。
劉秀娥身子一抖，扶著墻有些害怕地站起來。
唐晴握著劉秀娥的手，這才發現她的手心冰涼的可怕，甚至還在微微顫抖。
“是……是我自己踩空了，摔下來的，不……不是有人推的。”
劉秀娥撫了撫鬢邊的亂發，眼神飄閃，不敢與唐晴直視。
蔣雪梅蹦跳著走到劉秀娥的面前，將棒棒糖拿出來，對著她明媚一笑。
“娘，我和爸送你去汽車站呀。以后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哦！”
她一笑，眼睛彎彎得像月牙似的，整張臉都帶著璀璨的光芒。
唐晴之前每次見到蔣雪梅，她都板著一張臉，對著劉秀娥更是沒有半分好臉色，但是今天卻笑得極其明媚。
“雪梅。”
劉秀娥忍不住落淚，握著蔣雪梅的手，“你跟娘走吧！娘不能沒有你！”
蔣雪梅看著劉秀娥那粗糙干枯，因為常年做農活，關節粗大，掌心里的老繭，都刺得她白嫩的皮膚生疼。
她嫌棄地將蔣雪梅的手一甩，眉頭緊皺，回頭看向蔣正國。
“爸，我就說了，你拿點錢，打發她的了！還送她做什么？”
蔣雪梅吃著棒棒糖，拍了拍手走到一邊。
蔣正國一步一步走到劉秀娥面前，他往兜里一掏，手一舉，劉秀娥下意識地捂著臉往唐晴身后一躲。
唐晴看到這一幕，臉色瞬間緊繃。
“你躲什么？這十塊錢，你拿去，算是你我夫妻一場的情誼。”
劉秀娥看著蔣正國手里的大團結，搖了搖頭，一張滿是皺紋的臉，淚水直落。
“正國，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愿意離婚，你就讓雪梅跟我走。”
劉秀娥不想離婚。
但是蔣正國說了，如果她不離，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女兒。
“爸是答應了啊，可我不答應啊！”
蔣雪梅站出來，對著劉秀娥甩著白眼，“我要跟你，你拿什么養我啊？連我頭上的頭繩，你都買不起！可是爸不一樣，他是軍官，前程又好，你真為了好，那就讓我跟著爸生活！”
“我……我能賺錢了啊！”
劉秀娥拉著唐晴，著急地問道，“小唐，你告訴雪梅，你每月都可以給我發工資的，我還可以拿提成，我努力，一個月肯定能賺到十塊錢的！”
唐晴緊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蔣雪梅和蔣正國。
這蔣雪梅長得和蔣正國一樣，都是一張寡情薄義的白眼狼臉。
“那點錢，還不及爸工資的零頭呢！”
蔣雪梅不耐煩地說道，劉秀娥流著淚，抱緊了手里的包袱。
“雪梅，娘在這世上就只有你這一個親人了，你不要娘，娘就真的是一個人了啊……”
看著劉秀娥那孤苦無依的模樣，她痛苦的神情，扯動了唐晴的心弦。
上一世，她也和劉秀娥一樣，舉目無親……
蔣雪梅將棒棒糖一咬，奔到劉秀娥面前，將她的包袱一扯，冷笑道。
“奶奶的骨灰都給你了，你哪里算是一個人啊！你不是最孝順奶奶嗎？有奶奶陪著你，你還不夠？喂，做人不要太貪心……”
啪！！
蔣雪梅這句話還沒說完，一巴掌就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臉上。
“你瘋了！”
蔣雪梅捂著臉，火辣辣的一片疼。
她怒火中燒地盯著唐晴，她竟然敢打她？！
劉秀娥也嚇到了，沒想到唐晴會動手打雪梅，她趕緊伸手，將唐晴抱住，怕她再動手。
“唐晴同志，我們的家事，輪不著你一個外人來管吧！”
蔣正國走到唐晴面前，一張方正的臉，陰沉地盯著唐晴。
他的個頭比唐晴高一點，居高臨下的氣勢，看得劉秀娥身子直發抖。
她被蔣正國打怕了，就怕蔣正國也會對唐晴動手。
“正國，小唐不是……不是故意的，我……我走。”
劉秀娥趕緊將懷里的骨灰盒抱好，拉著唐晴就要走。
她自己受委屈就算了，她不想連累到唐晴。
可是蔣雪梅卻不干了，她奔上前，左手一拉唐晴，右手就朝著唐晴的臉上揮過去。
“我娘都不敢打我，你打我，你也配！”
啪！！！
又是一聲！
唐晴可沒有慣著蔣雪梅的脾氣，一手拉住她的右手，另一手又狠狠地往蔣雪梅的臉上又扇了一巴掌。
“沒人教你，那我就來教教你，什么叫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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