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不錯。”
一切塵埃落定，李正笑著對展舟舟比劃了個大拇指。
“你也是，最后那幾槍很精彩，使用基因能力了吧？”
展舟舟提著光劍走來，過程中將光劍縮回，遞還給李正。
能猜出李正使用基因能力，這點很正常。
M4在肖思源手里時，連機械巨人的外甲都打不出哪怕一個痕跡來。
可李正偏偏用同一把槍，硬生生破開機械巨人的防御，轟碎了對方的動力核心。
李正接過金屬短棍，若有所指地說道：“在遇到你之前就覺醒了。”
“……嗯，挺強的能力。”
展舟舟聽出李正話外之意，看了兩眼他的光頭，跟她一樣已經長出些許發茬。
“你那把劍也不錯，威力比白銀級離子光劍都強，黃金起步？”
李正當然知道對方早已覺醒基因能力的情報，之所以故意加一句詢問，只是出于謹慎而言，擔心暴露自己能夠探測玩家信息的秘密。
“黃金。”
展舟舟同樣若有深意地說道：“也是在遇到你之前覺醒的。”
“……”
“……”
兩人對視片刻，都明白對方什么意思。
那就是告訴對方，首次碰面時，自己留手了。
李正當然心知肚明，暗暗發笑。
他不但知道展舟舟當時留了一手，甚至當場就看出來對方那時候對自己沒有惡意。
否則，沙鷹從膠囊住所取出到開槍，不需一秒。
這么短的時間內，展舟舟來不及使出那招穿堂燕，就要面對李正手中沙鷹配合冰火附著的寒冰烈焰。
白金級基因能力，在那時就是無敵的代名詞，哪怕展舟舟劍法再高超，只要李正愿意下血本，一整個彈倉的蛇草針傾瀉下去，展舟舟絕對死的不能再死。
一絲詭異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似乎隨時都會拔刀相向，認認真真打上一場，以證明自己才是那個放水的人。
“喔~~~淦！！！”
“姓肖的你行不行？”
“誰家開刀的時候不給患者打麻藥，直接開宰的啊？！”
鳳山凄厲的慘叫聲遠遠傳來，打斷李正二人的“深情對視”。
“走吧，過去看看他的傷勢怎么樣，要是不嚴重的話，咱們還得找出最后10%的探索度該怎么完成。”
李正收回視線，轉而往鳳山那里走去。
仿佛剛才跟展舟舟之間的對峙并不存在似的。
“……”
展舟舟眼神動了動，不知在想些什么，定定地看著李正背影。
一只手虛握兩下，最終還是放棄凝聚電光劍，邁開步伐，跟在了李正后面。
“你老實點，胳膊別亂動！”
還沒靠近，李正就聽到肖思源有些抱怨的聲音：“我行醫這么多年，經我手開過的刀，接過的骨頭，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以前最多見識一下粉碎性骨折，好家伙，你這下給我整出個粉末性……我都不知道你這傷勢到底算不算骨折了。”
鳳山躺在金屬地面上，宴光負責按住他那條受傷的手臂，配合肖思源進行手術。
肖思源手持一柄小巧鋒利的手術刀，劃開鳳山手臂上的皮肉，動作嫻熟而精準，將他斷裂的骨骼一一復位，偶爾會挑出其中已經無用的骨骼碎渣。
每一次肖思源落刀時，鳳山都會疼得一陣顫抖，一口牙齒咬得嘎吱嘎吱響。
“你最好忍著點，否則影響到我的手術，最終倒霉的可是你自己。”
肖思源聲音冷靜，動手術的雙手穩定地像是一臺精密的機器。
“嚓！！”
鳳山大罵不止：“你特么說得輕巧，你試試別人給你做手術的時候，連他媽的麻藥都不打是什么感覺！”
眼睜睜看著對方劃開自己的手臂，一把手術刀靈活的在血肉中翻來翻去，感覺就像是被人一刀一刀正在凌遲。
那種深入靈魂深處的痛楚，鳳山只是開口罵人已經很給面子了。
“麻藥？”
肖思源頭都沒抬一下，淡淡地說道：“那是麻醉師們該準備的東西，而我平常都是主刀醫生，從來不備那些玩意兒。”
“你放心，我動作盡量快一點，減少你的痛楚。”
“嗯，我有醫療專精，經過我手使用的醫療道具還有手術過程，都會附加一個治療效果增強的特性。
保證你恢復快，而且術后不留疤痕。”
說著，他手中出現一把鑷子，也不見消毒，直接探入傷口中，取出一枚細小的骨骼碎片。
“還有，你真得感謝李正公開基因藥劑的制作委托，要不是我喝過幾瓶基因藥劑，對自己身體的把控能力提升了一截，你這次的手術我都不敢替你做……”
“啊啊啊啊啊！~~”
鳳山痛得仰面大吼，面孔猙獰，大顆大顆的汗珠順著皮膚流下，脖子那里水洼洼積了一層。
李正看著這場面，想起自己被肖思源治療時的場景，頓時心有戚戚。
肖思源長得很憨厚，一副其貌不揚的樣子。
實則在給別人治療時，那風格可真叫一個‘心狠手辣’，從來不考慮患者是否能承受得住這樣的痛苦。
這種行為，李正打心底懷疑，肖思源是否真的如他本人所說，是一名擁有行醫資格證的醫生。
看著鳳山痛苦的樣子，李正面露不忍道：“我之前給過鳳山一個正骨夾板，正好可以用來治療四肢骨折傷，怎么不用那個？”
“正骨夾板？”
肖思源抽空取出一個圓筒狀道具放在一旁，說道：“我也有，只不過他的骨頭碎得太徹底，必須先手術取出里面的骨渣。
不然直接使用正骨夾板的話，碎裂的骨頭有可能會在愈合過程中被忽略、排擠，以后要是在活動中進入血肉，還得再開一次刀。
還不如現在直接搞定，免去以后的麻煩。”
“這么嚴重？”
李正覺得肖思源這么說，有些危言聳聽了。
畢竟上次他自己摸索著治好四肢骨折后，壓根也沒感覺到什么碎骨頭被排擠，而且活動自如。
“嚴重是肯定有點嚴重的，我還是第一次接觸小鳳這種傷勢，夸張點說，這家伙的骨頭捧出來，兌點開水都能當藕粉拌成糊了。”
肖思源一邊做著手術，一邊還解釋著，甚至他說話時絲毫都沒有影響到自己雙手的穩定性，下手十分精準，“其實原本也不需要這么麻煩的。”
他話鋒一轉，說道：“我今天逛交易大廳的時候，發現過一種納米機器人，專門處理骨骼損傷的。
可惜出租這件道具的玩家要價實在太高了，租賃八小時開價兩件黃金級起步的基因能力開發道具，根本租不起。
要是有那玩意兒的話，小鳳也不用遭這開刀的罪。”“這么貴？這賣家誰啊……”
李正打開交易大廳，搜索后發現確實有一租正在租賃的納米機器人，點開屬性介紹，竟然是罕見的白金級道具。
跟他上次租的那種不同，這種納米機器人是專門用來復位骨骼的。
不論多么細碎的骨骼，都可以幫你拼回去！
除非你拿石磨把骨頭給碾成粉末，否則就不存在它治不好的骨骼創傷。
一看賣家，李正臉色頓時就變了：“怎么又是他？”
威廉·休斯頓！
這個陰魂不散的米奇佬，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跳出來惡心自己一下，煩不勝煩。
眼不見心不煩，李正更換搜索項，使用十個高級零部件和一百克鈦空合金交易來兩管麻醉劑，放在肖思源身邊。
“你還是給他打一針吧，你這樣動手術，沒幾個人能受得了的。”
誰知，肖思源嚴肅的搖頭，拒絕了李正的建議，非常認真地說道：“最好不要打麻醉劑。”
手中不停，此時鳳山手臂上的治療已經接近尾聲，只剩最后的縫合以及使用夾板加快骨骼愈合這兩個步驟。
取出醫用針線，肖思源熟練地將鳳山手臂傷口縫上，邊縫邊解釋道：“如今不同往日，在地球的時候，只要你到醫院里，哪怕只是一個小傷口，我都可以給你打完麻藥再縫。
但是在這個地方，每天都要經歷數次戰斗，往后的日子里，像這種程度的傷勢將會成為家常便飯。
如果不趁早習慣這種痛苦的話，終有一天，人會崩潰的。”
“去你大爺的！”
鳳山咬著牙大罵：“你要是再不給我打麻藥，我他媽現在就崩潰給你看！”
“對啊，還是給他打一針吧。”
一只手拿起麻藥，宴光一臉認真地問道：“肖醫生，給他打麻藥之前，我只有一個請求。
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在打完麻藥的狀態下，還能讓他身體上某些部位擁有感覺呢？”
“……你的意思是給他局部麻醉？”
肖思源一時間沒有聽懂她的意思。
李正則是目露古怪之色，心道這女人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在打鳳山的主意。
簡直兇殘。
“不不不。”
宴光搖搖頭，露出整齊潔白的貝齒，笑著道：“恰恰相反，我想要的是讓他‘局部’清醒。”
在局部二字上，宴光加重了語氣，目光也在鳳山身上對應的地方停留了一會兒。
“噢……”
肖思源恍然大悟，看了會兒鳳山，考慮著要不要借機成人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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