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對這些指責和謾罵時，凌瑾月才知道什么叫做絕望和無助。
她想要辯解，卻根本張不開口。
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有死去的，也有沒死去的，但毫不例外，全都是無情的謾罵之聲。
“都是你害的我家破人亡！害得我和我妻子天人永隔！”
“你為什么不可以再強大一點，讓那些魂獸不再侵擾我們！”
“都怪你！”
“這些人全是你害死的！”
“該死的人是你才對，你就是一個沒用的廢物，一個只會帶來災難的災星！”
越來越激烈的言辭，讓凌瑾月心中僅存的信念也在此刻崩塌。
眼中無光，萬念俱灰。
她感覺自己之前做的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毫無意義。
她想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個夢，但那無與倫比的真實感，卻讓她有些分辨不出來。
這真的只是一個夢嗎？
又或者說.......這是另一個真實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她也拯救了這座城市，但是在某些人的眼里，她的行為并不是拯救，而是給他們帶來災難的災星。
真的是這樣嗎？
凌瑾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她所做的一切，她的犧牲，她的努力，如果是為了這種人，那真的值得嗎？
凌瑾月原本明亮的眸子漸漸變得黯淡無光。
信仰崩塌，信念全無。
凌瑾月看著周圍那些丑惡的嘴臉，神情由一開始的迷茫不解，逐漸轉變為了痛苦悲哀，最后徹底化為絕望死寂。
永無止境的絕望。
心中的熱愛化為灰燼，取而代之的是絕對的冷漠，眼神如一潭死水，一片死寂。
就在這時，
一張青面獠牙的詭異面具突然出現在眼前。
凌瑾月微微一愣。
這個面具.........不是清雪的武魂嗎？
怎么會出現到了她的夢里來？
凌瑾月眼中閃過一絲不解。
就在她準備伸手觸碰時，一道她從未聽過的奇特聲音在耳邊響起。
“想毀滅這座城市嗎？”
凌瑾月雙眸無端浮現一抹暴虐之色，她攥了攥粉嫩的拳頭，櫻唇輕啟：“毀滅.......”
“毀滅這些人類，毀滅這些丑惡，讓圣潔的光輝重新降臨在這個城市上。”
奇特的二重音聲線仿若是地獄深處的惡魔低語般，碎碎念念，帶著滿滿的的邪意和戲謔。
“毀滅這些人類.......讓圣潔的光輝重新降臨........”
凌瑾月用呢喃的聲音重復了一遍，眼神中由迷茫和掙扎，轉變為一絲莫名的炙熱和......虔誠。
“可是....憑我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摧毀這個世界.......”
凌瑾月抬眸看著這個世界，看著眼前這些還在辱罵指責的人類，聲音頗有些無力。
雖然她的力量在面對這些普通人時已經很強大了，但若是想摧毀這個世界，那還遠遠不足。
而且面前的人也太多了，多到根本殺不完。
她根本不敢相信，竟然會有這么多人對她進行指責和謾罵。
或許這個世界真的該重塑了。
“戴上面具，你將獲得毀滅這個世界的力量。”
這一次，這個聲音充滿了蠱惑，同時又帶著冰冷的殺意，凌瑾月如墜冰窖，渾身猛然一顫。
恍惚中，她似乎又看到了無數道黑色影子，密密麻麻，看不見盡頭。
這是一股強大到可以令世間變色的力量。
毀滅這個世界，重塑無上光榮......
凌瑾月清亮的眸子頃刻間布滿血紅之色。
血色逐漸濃厚，深郁。
凌瑾月伸出微微顫抖的雙手，緩緩接近懸浮在面前的詭異面具。
十厘米，五厘米，三厘米，一厘米........
凌瑾月的素手越來越接近，直到觸碰到的那一瞬間，熟悉的觸感再次從指尖傳來。
她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
在這個充滿惡意的世界，她第一次感到如此安心。
凌瑾月眸中紅光更盛，似捧著圣物一般，虔誠的將面具緩緩的戴在了臉上。
下一刻，
面具上逸散出絲絲縷縷的黑色氣體，纏繞在凌瑾月的俏臉上。
最后徹底吸附上去。
凌瑾月的體內涌入了近乎無窮無盡的強大力量。
“這個力量.......也太強大了....”凌瑾月看著自己的雙手，眼中滿是愕然。
她感覺若是將體內的力量全部釋放出來，甚至可以毀天滅地。
意念一動，天驟然變暗，深邃的黑暗籠罩著整個世界，
眼前瞬間便影影綽綽出現了數之不盡的鬼影軍團。
正是她在恍惚中看到的那些黑色影子。
如今一個一個真實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而這些鬼影軍團，現在全部聽她的命令，或者準確來說，聽從戴著面具的她。
“殺光他們.......”
凌瑾月指著面前的依然還在不聽謾罵的人群，聲音冷若冰霜。
鬼影軍團得令，紛紛撲向了前方的那群男女老少。
只一瞬間，
鮮血四濺，慘叫連連。
原本的謾罵聲徹底消散，只剩下無盡的恐怖與哀嚎。
凌瑾月站在城墻上，居高臨下望著那群痛苦掙扎的男女。
嘴角微勾。
讓這些愚昧無知的人們見識到什么才叫做真正死亡和災難。
讓他們明白，有些存在，是不可以褻瀆的。
凌瑾月看著面前慘不忍睹的畫面，內心竟然甚至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快感.......
來自毀滅的快感.......
這些人都該死！
死有余辜！
凌瑾月緩步走下破敗的城墻。
鬼影軍團仍在屠戮，并沒有停止。
整個世界一片慘然，猩紅的血染滿了天空，令原本污濁不堪的世界更是慘不忍睹。
此時，
那些謾罵之人全部在鬼影兵團的進攻下，化為了一縷縷黑煙，消失在這世界中。
凌瑾月站在滿目瘡痍之上，仰頭望天，眼眸微瞇。
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經讀過的一段話：當你的身處在一片絕望和黑暗之中，當你感受著周圍傳來的惡臭與絕望，你會發現，這其實都是上天的恩賜。
因為你將親手終結這些人渣的性命，令他們永遠的萬劫不復。
凌瑾月突然輕笑。
念頭通達。
她的心態也已然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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