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明顯能感受到馬喆的憤怒。
他想宣泄。
陸塵同樣想聽。
示意馬喆繼續說下去。
“那時候我還在讀初二，跟陳一刀同一個學校，我有個玩得不錯的朋友叫張星星，當時他們兩個班級踢足球賽，天賦不俗，努力刻苦訓練的張星星，帶領他們班級輕松碾壓陳一刀他們班，搶走陳一刀所有風頭，讓他非常惱怒。”
“比賽臨近尾聲時，惱羞成怒的陳一刀，用極其惡劣的動作，將張星星干翻在地。人高馬大，壯碩強悍的張星星，根本不慣著他，兩人迅速扭打在一起，沒有狗腿子幫忙，陳一刀被揍得很慘。”
“老師們及時介入，將事態控制，兩人已經握手言和，本以為此事會到此結束。”
馬喆情緒逐漸激動起來：“狗日的陳一刀，下午放學時，喊了一幫人把張星星攔住，將他右腿給敲斷了。當時我有收到消息，一開始并不在意，以為陳一刀不敢這么放肆，所以來晚一步，剛好看到陳一刀，將張星星腿敲斷以后，猙獰恐怖得意囂張的神情，哎...”
陸塵能理解馬喆的感受。
稍微調整一下，馬喆有些悲傷地說道：“事情到這還未結束，張星星腿被敲斷，陳一刀作為主犯，在家里人庇護下，并未受到任何懲罰。張星星母親氣不過，鬧了幾次，都不了了之。”
“剛被調任到寧城，未來前途一片光明的張星星父親，同樣氣不過。不管不顧地回杭城討要說法，本來他所在的派系，就跟陳鋒父親背后勢力不合，再加上張星星父親剛正不阿，經常得罪人。被他們設計陷害，不僅丟了烏紗帽，還因此鋃鐺入獄。”
“當時我們馬家還未完全起來，我父親雖然盡力斡旋，卻仍無法改變什么。”
“因為此事，本有機會成為一名優秀足球運動員的張星星，如今連路都走得不利索。”
“他的媽媽因此患上精神疾病，導致身體很虛弱，一直需要吃藥續命。”
“張星星的父親就此隕落，只能帶著一家人，回到偏遠的老家，艱難度日。”
馬喆忽然笑了起來。
“呵呵...陸哥，你知道嗎？最最最可笑的莫過于，始作俑者陳一刀，因未滿十四歲，以及背后勢力的庇護，什么事都沒有。反而因為間接幫助陳家以及他們背后勢力獲益，他更加得寵，更無法無天...哈呵呵....”
馬喆默默低下頭。
雙手捂住臉。
無語凝噎。
陸塵輕輕拍了馬喆幾下肩膀。
緩過來后。
馬喆擦掉眼角的淚水說道：“謝謝你，陸哥，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當年將張星星腿敲斷，陳一刀好似著魔了一般，后來敲斷了不少人的腿，或許從他敲斷張星星腿，變得異常興奮以后，就注定會有這么一天。”
“非常感謝你，陸哥，雖然我能在其他方面，給予我那好朋友補償與幫助，可我卻無法幫他報仇，您做到了，我跟我的兄弟張星星，都非常感激你，我想那些被他敲斷腿的人，亦是如此。”
陸塵自口袋里掏出一根煙遞給馬喆。
自己點上一根。
“我同情張星星他們的遭遇，好像也為他們報了仇，但好像沒什么用，我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陸塵接著說道：“當然，我之所以將陳一刀雙腿打斷，并非為了他們，只是為了我自己。雖然幫你了卻一樁心事，可你不用太過在意。”
兩人抽著煙。
車內陷入短暫的平靜。
片刻過后。
馬喆緩緩開口說道：“自從那一件事以后，陳一刀更加得意忘形，肆意妄為，無法無天。我跟他之前有過幾次摩擦，雖然我吃了點虧，但都沒造成什么太大的影響。”
“可陳一刀在15歲那年，做了一件喪心病狂的事情，讓我非常痛恨與憤怒。”
“他那時候看上一名漂亮的女同學張清清，追了人家幾個月，人家都沒搭理他。從未如此受挫的陳一刀，從張清清閨蜜下手，忽悠她將張清清騙出來。”
“一群人將張清清擄到郊外，直接把她給輪了。”
“張清清精神崩潰，反常的表現，讓她父母察覺，苦苦追求下，張清清才敢將此事說出來。”
“雖然他們在第一時間報警，可陳一刀等人再次在律師以及背后勢力庇護下，毫發無損地從少管所里走出來。”
馬喆一拳砸在昂貴奢華的座椅扶手上。
宣泄有些郁悶的情緒。
陸塵輕笑一聲。
馬喆接著說道：“張清清媽媽自從生下她以后，就失去生育能力，張清清爸爸將其視為珍寶，對這樣的處理結果甚是不滿。陳一刀家里想花錢息事寧人，他一樣沒有接受。”
“可張清清爸爸，幾次找相關部門處理，都未能得到滿意的答復。”
“無法咽下心中這口惡氣，張清清父親揣著匕首，去找陳一刀報仇。可在昏暗燈光下，張清清爸爸第一刀捅錯人了，雖然將參與此案的另一人刺死，逃過一劫的陳一刀，帶人將張清清爸爸當場砍死。”
“張清清徹底絕望，跳樓自殺，香消玉殞，一命嗚呼。”
“張清清媽媽因此瘋掉，流落街頭，成為被人唾棄嘲笑的乞丐。”
有人會問。
陳一刀呢？
他當時還未滿16歲。
有人幫忙頂包，將所有事情全部扛下來。
再加上背后勢力力保。
他能有什么事？
因而。
馬喆痛苦地哭出聲來。
陸塵大概猜到點東西。
只能馬喆自己走出來，陸塵只是感嘆了一句：“哎，有點可惜。”
馬喆趕忙說道：“陸哥，不好意思，失態了，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可惜下手輕了。”
陸塵冷笑一聲道：“我當初就應該把陳一刀三條腿，全部給打斷。當初我有聽說過此事，但并不知道背后的始作俑者竟然是陳一刀，否則我下手就不會那么輕，殺千刀的渾蛋！”
“這兩件事讓我一直耿耿于懷，為此沒少跟陳一刀鬧矛盾，可惜他家勢力太大....”
馬喆忽然問道：“陸塵哥，你現在還相信法律嗎？還相信正義嗎？”
馬喆接下來說出了陸塵剛剛不愿跟柳霏霏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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