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開局賣黃瓜火爆全網,這主播有點猛 > 第73章 不堪回首的往事
  奪命更夫

  三月二十七日,大吉。

  諸事皆宜。

  趙無忌倒在床上。

  他快馬輕騎,奔馳了三百里,一下馬就沖了進來,進來就倒在這張床上。

  又香又軟的床。

  這是香香的床,香香是個女人,又香又軟的女人,每次看到趙無忌的時候,總會笑得像糖一樣甜蜜。

  窗外陽光燦爛,天氣晴朗,風中帶著花香。

  趙無忌看看窗外的一角藍天,終于緩緩吐出口氣,喃喃道:“今天真是個好的日子。”

  香香今天居然沒笑,只淡淡的說:“今天的確是個好日子,殺人的好日子。”

  趙無忌用一只手支起了頭,看看她:“你想殺人?”

  香香道:“只想殺一個人。”

  趙無忌道:“殺誰?”

  香香道:“殺你!”

  趙無忌并沒有被嚇一跳,反而笑了,笑得好像還很開心。

  香香咬著嘴唇,道:“我本來真想殺了你的,可是我再想想,今天你居然還會想到來看我,已經算是很不容易了。”

  趙無忌道:“你知道?”

  香香道:“我當然知道,今天是趙公子大喜的日子。”

  她美麗的眼眸里忽然有了淚光:“我也知道趙公子今天到這里來,只不過是為了要告訴我,從今以后,他跟我已經一刀兩段了,就算我以后還會看見他,也應該把他當成陌路人。”

  趙無忌不能否認,也不能不覺得有點難受:“我還帶了樣東西給你。”

  他從身上拿出串珍珠:“這是我答應給你的,我還沒有忘記。”

  珍珠晶瑩圓潤,就好像少女們純情的淚珠一樣。

  香香接過來,輕輕撫摸,喃喃道:“我知道你一定會帶來給我的,你一向是個很有信用的男人。”

  她居然沒有流淚。

  可是她的手已經在發抖,她忽然跳起來,用力將這串珍珠往趙無忌的臉上砸過去,大聲道:“可是誰稀罕你這串臭珠子,誰稀罕你這個小王八蛋。”

  珠串并沒有打到趙無忌的臉,卻由窗口飛了出去。

  趙無忌又笑了:“小王八蛋多少總有點好處的。”

  香香跳起來,道:“有什么好處,你說!”

  趙無忌道:“小王八蛋至少總比老王八蛋好,也比死王八蛋好。”

  他想讓香香也笑一笑。

  他們之間,雖然并沒有什么條件和誓約,但是分離畢竟總是難免要令人悲傷。

  他一直希望他們在離別的時候還能笑一笑。

  香香還是沒有笑出來,剛才被她擲出窗外的那串珍珠卻飛了回來。

  接著,“奪”的一聲響,一根三尺六寸長的箭,將這串珍珠釘在柱子上。

  箭桿上,銀光閃閃,箭尾的銀羽還在顫動,窗外,又有根短箭飛來,釘在這桿箭上。

  長箭雖強,短箭更準。

  香香看呆了。

  像這樣的箭法,的確不是時常能看得到的。

  趙無忌的笑立刻變成了苦笑,嘆息著道:“我的債主們終于來了。”

  香香變色道:“他們來干什么啊?”

  趙無忌道:“債主當然是來討債的,你難道看不出今天也是討債的好日子!”

  這里是個小樓,現在正是春天。

  小樓外春光明媚,百花齊放,有的鮮紅,有的嫩綠,有的鵝黃。

  兩個黑衣人站在鮮艷的花叢間,一男一女,一少一老。

  少年人是條身長八尺的壯漢,老婦人的背已駝了,一雙眼睛卻仍閃閃發光。

  兩個人,兩把弓,金背黑胎,一長一短。

  香香站在小樓上的小窗旁,忍不住問:“這兩個人是誰?”

  趙無忌說道:“是黑婆婆,跟她的兒子。”

  香香道:“黑婆婆是什么人?”

  趙無忌道:“是個可以用一枝箭射中十丈外蒼繩眼睛的人。”

  香香臉色變了,道:“這駝背的老太婆,有這么厲害……”

  趙無忌道:“她的兒子雖沒有她準,可是兩膀天生的神力,只要他高興,隨時都可以把并排站著的兩個人射個對穿。”他嘆了口氣接著道:“金弓銀箭,子母雙飛,這母子兩個人,誰看見,誰倒霉。”

  香香道:“可是,你偏偏欠了他們的債?”

  趙無忌苦笑,說道:“我一向都很倒霉。”

  香香道:“你欠了他們什么?”

  趙無忌道:“欠了他們兩個人。”

  香香不懂,道:“怎么會欠他們兩個人?”

  趙無忌道:“有一次我半夜從明湖春喝了酒出來,看見有兩個小姑娘在前面逃,他兒子在后面追,有個小姑娘已中了一箭,不停的在喊救命!”

  他又嘆了口氣,道:“看見那么樣一個大男人在追小姑娘,我當然要拔刀相助,替她們擋一陣,讓她們逃走。”

  香香道:“后來呢?”

  趙無忌道:“后來我才知道那兩個小姑娘根本不是小姑娘。”

  香香更不懂,問道:“不是小姑娘是什么?”

  趙無忌道:“是男人。”

  香香傻了。

  趙無忌道:“江湖中有幫叫‘一窩蜂’的采花賊,專門喜歡扮成小姑娘。”

  香香道:“那兩個小姑娘,都是采花賊?”

  趙無忌點頭苦笑:“幸好這母子兩個人總算還看得出我不是采花賊的同伙。”

  香香道:“他們當然也不會就這樣放了你。”

  趙無忌道:“他們給了我三個月限期,叫我把那兩個采花賊抓回來。”

  香香道:“現在限期已經到了?”

  譚嘯風全身一陣顫抖,身后卻又傳來一聲冷笑,他霍然轉身,只見一雙慘碧的眼睛,正瞬也不瞬地望在他身上。

  除了這雙慘碧的眼睛,他似乎什么都看不到了。而就在這剎那之間,一紅一黑兩枝短箭已無聲無息地刺入他心里,就似乎情人的多情眼波一樣,教人們永遠無法提防,還會敞開心扉去迎接它。

  日薄崦嵫,七彩晚霞,靜靜地籠罩著聞名天下的青海塔爾寺。

  大經堂南面,一片廣闊的石坪上,人山人海,為的是來看喇嘛教中的跳神盛典。石坪周圍,四面俱是金碧輝煌的殿宇,人群將院壩團團圍住,殿樓之上,亦是萬頭攢擁,本已極為平滑潔凈的青石階上,滿鋪著紅色氈毯,大經堂南側的紅毯上,肅然并排端坐著十個黃衣喇嘛,紅黃相間,色彩奪目。

  歡樂的人叢中,除了這一群道貌岸然的喇嘛高僧外,還有一個紫袍長髯的老人,亦是面容肅然,負手卓立在人叢中,宛如雞中之鶴。

  一陣簡單而奇異的樂聲響起,十四個手持鼓鈸等樂器的黃衣喇嘛,列隊而來,紫袍老人目光掃動,突聽身后有人說道:“前面的可是‘仁義四俠’中的魏子云魏二哥么?”

  魏子云轉身望去,見一個麻冠老人已分開入叢,來到他面前。魏子云微微一笑,一把握住他的手掌,道:“麻冠兄,你怎的也在這里?”

  麻冠老人捋須笑道:“小弟正欲入關,路經此地,倒是魏二哥你的俠蹤怎會來到這里?卻令小弟費解。”

  此刻那以鵝卵大石砌成的廣場之中,已有四個頭戴青黃鬼面的猙獰小鬼,隨著那簡單的樂聲,跳起笨拙的舞步。

  魏子云目光一掃,笑道:“我久聞此間的喇嘛高僧,俱都身懷令人不可思議的密宗絕技,早就想來見識一番,再者……”他面上笑容突地一斂,沉聲道:“我還想看看已如瘟疫一般在武林中肆虐的‘死神帖’與‘情人箭’,是否已蔓延到此間。”

  麻冠老人面色立變,道:“我雖遠在邊疆,但也從來自中原的游俠口中,隱約聽到一些有關這一帖一箭的故事,想不到魏二哥你竟也是為了此事而來,難道這一帖一箭,真有傳說中那般可怖。”

  此刻場中小鬼已跳畢疾回殿內,換了四個身著藍袍,面涂黃彩的巨大金剛在回旋急舞,樂鼓之聲更急,聲聲敲人人們心底。

  驚心動魄的樂聲中,魏子云沉聲嘆道:“小弟一生之中,從未聽聞過有‘情人箭’那樣神秘可怖的暗器,不到半年,武林中已有數十位成名露臉的英雄死在這‘情人箭’下,而直到此刻為止,武林間竟還沒有一人知道它的來歷。”

  麻冠老人悚然道:“區區兩枝短箭,竟有如此可怖,這當真是令人不可想像之事,難道它上面附有劇毒,難道這劇毒無人可解?即使它是世上最毒的暗器,武功登堂入室之人,也該能夠閃避的呀?”

  金剛已退,換上了四個獸形惡鬼,兩戴牛頭,兩戴鹿角,樂舞更急,仿佛暴雨狂風。

  魏子云嘆道:“此事我又何嘗不是百思不得其解,就連在武林中號稱第一的毒藥暗器名家,蜀中唐氏兄弟,都在三月之前,死在‘情人箭’下。但江湖中倒絕非無人可解此毒,但也只有一人而已,若非當心中箭,三個時辰之中,送到此人之處,十日之內,便可康復。只是那‘情人箭’出沒無常,今日在東,明日在西,能得此人救治的,至今也不過只有三五人而已。”

  麻冠老人黯然長嘆一聲,兩人相對默然,只聽那鼓樂之聲由急而緩,晚霞落下,天色已暗,云隙中露出了一輪滿月。

  陰沉的月光下,陰沉的樂聲中,四個假衣假面骷髏惡鬼,抬著一個木盤,自神殿中緩步而出,盤中是一具以面制成,準備受斬的人形偶像。

  骷髏一出,這跳神斬魔之典,便已進入高潮,樂鼓之聲,也變得緩慢而沉重。

  魏子云與麻冠老人心中雖充滿了對來日武林的憂慮,以及悲哀,但此刻仍不禁凝目望去。只見殿中又緩步行出四大金剛、十八羅漢、牛神、鹿神等一連串頭戴面具的“神”,以及兩個假面蒙服的老人,手攜五個頭戴面具的幼童。

  這一串“人”的行列之后,便是一個牛首蟒袍的“降魔元帥”,頂上兩只純金牛角,閃閃生光,手持一柄雪亮鋼刀,更是耀人眼目。剎那間樂聲轉急,神魔鬼怪,一齊回旋亂舞,四個骷髏惡鬼,手捧木盤,緩步走到那一排神色莊肅的喇嘛高僧面前,四周突地舉起數十只火把。

  火光一起,那四個骷髏的眼眶中,突地泛出了慘碧的光芒,樂聲大振,“降魔元帥”旋轉著跳到木盤之前,舉手一刀,將那人形偶像劈作兩半,四下歡呼之聲如雷暴起。

  魏子云目光掃處,全身一震——

  刀光一閃,那面制偶像之中,竟赫然露出一張鮮紅的拜帖!

  魏子云大驚之下,狂呼一聲,雙臂振處,如鷹掠起,但就在這剎那之間,那一排十位黃衣喇嘛的心口上,卻已都多了兩枝短箭。

  人群驀地大亂,神魔鬼怪四下奔走,魏子云目光注定一個骷髏惡鬼,凌空一個轉身,筆直撲了下去,厲叱道:“哪里走!”

  骷髏惡鬼驀然轉身,慘碧的目光,閃電般望在他身上,魏子云大喝一聲,“飛鷹搏兔”,雙掌齊下,麻冠老人身形方自掠起,眼看魏子云這一招已將劈在那骷髏惡鬼身上。

  哪知一聲慘呼過后,凌空飛掠的魏子云身軀竟突地一陣痙攣,仰天跌了下來,麻冠老人驚呼一聲,目光轉處,只見紅黑兩枝短箭,并排插在魏子云心上。

  春寒料峭,夕陽已落,小而寂靜的疏勒河,蜿蜒流過南疆。

  曠野蒼茫,水聲潺潺,兩匹無鞍的健馬,飲水在疏勒河邊,遠處暗影憧憧,遙見一城兀立,氣魄雄偉,四面堆沙,幾與城齊,便是瓜州古城。

  漫天風沙中,無鞍健馬邊,兩個風塵滿面,目光炯炯的中年人,神色之間,俱是一片黯然,良久良久,左面一人方自緩緩嘆道:“情人箭!如此兇毒可怖的暗器,居然稱做‘情人箭’,此人也未免太尖刻了些。”

  右面一人緩緩道:“月圓花好之時,鴛鴦兩箭齊來,箭上之毒,毒性又是一陰一陽,中箭之人,十九俱是傷在心上……”

  他無可奈何地愴然一笑道:“此箭稱作情人,豈非十分恰當?”

  左面一人長嘆一聲,振衣而起,苦笑道:“無論是否恰當,我卻不愿傷心,胡四弟,我勸你還是隨我一齊回到瓜州,歇息半日,一齊回江南的好。”

  右面一人道:“朝陽兄,你盡管自回瓜州,我卻要到敦煌左近去走上一趟,看看那位‘情人’的秋波,有沒有送到這塞上的仙境來。”

  左面一人微喟道:“你們仁義四俠,終年為他人奔波,難怪你直到今日,還是孤家寡人一個,而哥哥我卻已是綠葉成蔭子滿枝了,昔日的雄風豪氣,至今也……”

  他長嘆一聲,仰面望天,卻見陰云之中,現出一輪皎潔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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