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眼中在那一瞬間閃過了一絲精光。
這是多年以前的胡亥，根本不用想滿口就可以答應下來。
但現在畢竟已經不同往日了。
先不說之前還在想和扶蘇爭斗的時候，胡亥就已經懂得韜光養晦。
那段時間他的成長是非常迅速的。
之后被放逐了，雖說胡亥再沒有任何爭奪的心思。
但實際上這些日子以來，他內心不斷掙扎，不斷想要擺脫贏羽的陰影。
也在不間斷地提升著他心智的耐受程度。
而今的胡亥才算是真正沉淀了所有的一切。
拋開了所有的稚惑，所以他眼中的光僅僅一閃也就過去了。
因為在很短的時間之內，他又想到了另外的可能性。
雖然說將閭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大秦如今的狀態就是沒有皇帝。
這是歷史上從未出現過的情況。
如果他們真的想要做事情的話，現在絕對是最好的時機。
只不過如今的大秦，和歷史上所有的國家都不同。
大秦現如今的狀態，他們看不懂，也看不清楚。
如果是史書中記載的那些國家，僅僅只是沒有皇帝這一條，就已經足夠讓國家分崩離析了。
可贏羽離開大秦到現在，已經有不短的時間了。
大秦卻沒有出現一絲混亂，一切都有條不紊。
并沒有因為大秦沒有皇帝而產生什么重大的影響。
再者，雖說此刻大秦沒有皇帝。
但是贏羽留下來的這三位能人，他們竟然能夠不為權力斗爭。
是一心只為了大秦的未來奮斗。
如此同心同德，三人加起來起到的作用，比之贏羽也差不了多少。
來到了這放逐之地，胡亥可是多次反省過。
他在躲避逃避贏羽的陰影的同時，也在無意識的深入不斷的了解贏羽。
他不得不承認，贏羽的眼光遠遠高于其他人。
這一點即便是留下的這三位能人加起來，也是不能和贏羽相比的。
最初的那一個想法比一切都重要，贏羽就是可以提出想法的那種人。
所以贏羽在大秦的地位毋庸置疑，是絕對不能被取代的。
胡亥對此都非常了解。
贏羽所選定的人，對這些事情一定更加的了解。
這也必然就是他們三個人不想著去多做權力斗爭的原因。
因為他們之中不管誰贏了，都不可能主掌大權。
最終損害的一定是大秦本身的利益，所以這樣的事情他們根本不會去做。
再者也是因為他們到了這個地位。
所以他們心中對于誰能當皇帝，已經是相當透徹了。
他們自然也很清楚自己可能位極人臣，但是這一生恐怕都沒有帝皇的命。
就是因為他們對一切都了解的如此透徹，所以在所有事情上都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式。
這些人能夠了解的事情，如今的胡亥也能夠知道了。
所以這個時候公子將閭所提出的條件，不可謂不誘人。
但基于實際出發，胡亥認為這是不切實際的。
贏羽如今在大秦的地位，已經沒有人可以動搖了。
他贏得了天下所有人的認可。
這一點，即便是始皇帝，都沒有做到。
開國的大秦始皇帝靠自己的能力一統了天下。
不過天下百姓，對于始皇帝，心中是充滿恐懼的。
當年大秦為了發展，始皇帝不得不下達一些極為不合理或者嚴苛的政策。
那些政策的施行，給秦國帶來了飛速發展。
但同樣的，也給普通百姓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百姓看中的只有眼前之事，他們不懂，也不會卻了解，始皇帝如此做背后的用意是什么。
他們只能看到在這樣的政策之下，百姓流離失所，為修建各種公事而勞命傷財。
他們只知道，因為始皇帝的政策，讓他們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兒子，失去了父親。
始皇帝在位期間，靠的是無上威壓震懾天下。
而贏羽卻和始皇帝完全不同。
在百姓眼中，贏羽是一個愛民施行仁政的好皇帝。
他當皇帝以來所做的事情，都在為百姓考慮，為普通人謀好處。
天下百姓，對于贏羽沒有恐懼，有的只是感恩。
贏羽登基上位以來，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沒有損害到普通百姓的利益。
反而是因為新皇帝帶來的各種政策，讓百姓的生活越過越好。
如今天下百姓不愁吃穿，安居樂業。
這些功勞他們并不清楚，起碼有一半都要歸結在始皇帝身上。
百姓們只知道如今的皇帝才是他們想要的皇帝。
而那些原本該歸功于始皇帝的功勞，也全部算在了贏羽的頭上。
不過對于這一切，始皇帝并沒有計較。
贏羽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太高了，想要推翻根本沒有可能。
心中有這些自知之明，胡亥自然也不會再做自尋死路的事情。
這些事情，胡亥在這鳥不拉屎的放逐之地都知道，他不相信將閭會不清楚。
而公子將閭在了解了這些事情之后，依然來到此地，對自己提出了這樣的想法。
那只說明對此事，他應該有別出心裁的看法。
此刻暫且不說公子將閭的想法能不能實現。
但對于胡亥來說，它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失去的東西了。
所以不管公子將閭說什么，對于胡亥來說，聽聽總是沒有關系的。
于是胡亥，直接開口問道，“不知兄長有何打算呢？”
見胡亥詢問，將閭知道自己這一年沒有白等。
“還是那句話，國不可一日無君。”
胡亥聽完之后眉頭一皺，如果將閭只是有這種打算的話，那他想打算的事情肯定做不成。
然而此刻兩人都已經到了開門見山的地步，也就沒有必要打啞謎了。
于是胡亥直接開口道：“兄長有什么計劃直說吧。”
公子將閭點了點頭，緩緩說道。
“計劃很簡單，國不可一日無君，我們并不是要造反，也不想當皇帝。”
胡亥聽聞此言之后，也是微微點頭。
如今大秦天下太平，國泰民安，造反那就是自尋死路。
現在百姓們都能吃飽穿暖，想要拉人造反，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靠著希望那些對大秦有恨意的六國貴族，根本就掀不起一點浪花。
所以如果他們想要有機會的話，只能自己創造。
而大秦沒有皇帝，這是他們現在唯一的機會。
如果能夠利用這個機會，將水攪渾，將天下攪亂，那他們就有了那一絲機會。
然而這個時候胡亥只有最后一個疑問，“兄長，如今小弟是帶罪之身，更沒有任何勢力可言，可以說是有心無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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