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再讓他們跟一段時間,必要時候用點手段,自家人的安全優先。”張元最后還是嘆了口氣。
云長起抬頭看了一眼前方坑坑洼洼的泥路,眼里晦明晦暗。
云晚晚這幾日不用用腳走路,整個人的精氣神都看著好了不少,像個小陶瓷娃娃一般,惹得張小牛和狗蛋整日都黏在云晚晚的身邊,云嵩差點把兩人給丟出去。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就逐漸能看見幾個零零碎碎的流民了,張元權衡再三,還是找了個流民問路。
“老鄉,你從哪里來的?這是打算去哪里啊?”張元找了個最正常的流民,開口問。
那流民掃了眾人一眼,眼底閃過一絲亮光,但撇過頭去,沒作回答。
張元知道這是要好處來的,讓人裝了一小袋子糧食放在他跟前,那流民立刻來了精神,張開嘴,嘶啞著嗓音說:“我從塔下村來的,要去府城。”
“那你一路上都是一個人走來的?”張元將布袋隱蔽的塞進流民的衣服下面,一邊問。
流民趕忙將東西全部小心翼翼的摟在懷里,眼里的雀躍和欣喜藏不住,往后縮了縮,害怕張家村的人再給他搶走了。
“不是的,我是跟兄弟們來的,但是我和他們走散了,走到現在彈盡糧絕,多謝你們的東西。”得了別人的好處,也打不過對方,流民說話多了幾分懇切。
“那你也是才來嗎?”張元繼續把話題順下去。
“不是,我已經在周圍徘徊一段時間了,上山多弄點野菜,打算繞路走。”流民老實的回答,順便掂了掂手里用衣服包裹著的野菜。
“為什么繞路?”
流民咬著嘴唇,看了看前面的路,又看了看張元等人,縮了縮脖子說:“也沒什么……”
“兄弟。”張元出聲打斷他,臉色黑下來了:“給了你好處就得辦事不是?我們也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大家和和氣氣的談和和氣氣的走,可別鬧的不愉快了。”
這流民根本就沒想瞞著他們,所以撒謊的時候表情也格外的明顯,張元登時語氣就沉下來了。
眼瞧著張家村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都逐漸抱有惡意,流民趕忙說:“不是,我的意思不是這個,我是說前面本來是沒什么危險的,我在這呆了好一陣子了,但是就在不久之前,來了一伙子山匪,他們一路燒殺搶掠。”
“要不是我在這呆久了,熟悉地形,恐怕早被他們抓走了,現在就只能在周圍摘摘野菜什么的,籌備一下準備繞路走。”
聽到流民的話,所有人的表情都嚴肅起來,一路上張家村能避則避,除非是趙一這種找上門來的,還真沒遇到過什么大事。
云長起到了張元旁邊,開口問:“那你知不知道那群山匪的底細?”
流民點點頭,目光飛快的在云長起身旁的云驍身上過了一眼,這人長的好生勇猛!怕是一拳就能把他打死!
“那群山匪是之前距離我們塔下村比較遠的一窩,很出名,他們倒是也不會去禍害周圍的村民什么的,只是經常截胡去城鎮的鏢車或者是貨車之類。”
“甚至還劫過官糧,按道理他們糧食完全夠,如果不是他們住的那個山滑坡了,他們估計也不用出來。”
“我之所以知道的這么清楚,是因為他們招搖過市,實在是算不得隱蔽,只要稍微機靈點,聽到點消息不難,反倒是你們,這么多人,難道沒聽說過他們?”
流民的眼神過于清澈,反問的話讓人回不出來。
張家村的路線都是避開所有人,自然聽不到這些消息。
“那他們有多少人,實力如何?”云嵩多了個心眼子,問。
“從前人很多,聽說是好幾家合并起來的,到后來可能走了一些人吧,前陣子我躲起來看見他們的時候,估摸著也就三四十號人,反正跟你們差不多的,每個人手里都有刀,就是他們也沒什么糧食,看起來餓得很,比你們狀態差得遠了。”
流民說完蕭瑟了下身子:“所以我可以走了嗎?有了這些糧食,我就可以繞路走了。”
“兄弟,你先別著急,我去跟村民們商量點事,反正你一時半會也走不了不是?你就呆在這歇會,大家算是交個朋友。”張元說完給身邊的人紛紛使了個眼色。
村民們會議,幾個人將那流民圍在一起,跟過年的七大姑八大姨一般,纏著對方問這問那,是想走都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