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墨加班加點，再將論文檢查幾遍，確認沒有問題，將論文投給《Science》期刊。
平均審核時間一百多天，剩下的就是漫長地等待，即使被接受，期間也會有多次的修稿。
對脊柱外固定架技術，楊投入的精力已經很少，除了手術，他現在大部分精力集中在干細胞研究領域。
干細胞分化的誘導因子，楊平將它們編寫成一張圖譜，大部分是蛋白質，少部分是其它物質，比如維生素。
干細胞分化為目標細胞的過程中，每個階段添加的誘導因子不一樣，這些誘導因子的種類與比例有嚴格的要求。
所以，首先要將干細胞分化的過程劃分為不同的階段，每個階段對應一張“配方”，這樣才能保證干細胞成功分化為我們想要的細胞。
當然楊平不會直接將這些已有成果交給自己的團隊，那就太玄幻，楊平總結出一套實驗方法，然將實驗方法交給自己的團隊，讓團隊去捕獲驗證這些誘導因子。
還是老套路，授人以漁，告訴團隊釣魚的方法，再將魚一條一條的釣上來。
使用這套實驗方法，團隊能夠節約很多時間，實驗進程將呈直線快速推進，以最快地速度接近目標。
誘導因子的圖譜繪制成功，標志著楊平第一階段的實驗成功。
實驗確實辛苦，但是興趣與成就感不斷刺激楊平，朝著目標前進。
他開始準備第二階段的實驗準備。
將系統空間第二階段的實驗細節規劃妥當，楊平才開始著手與協和和301合作的事情。
系統空間與現實世界的工作齊頭并進，兩不耽誤，線上線下兩條腿走路，這才有前途。
與協和與301醫院的合作，楊平均做了回復，他決定每個月抽出四天時間去協和和301，兩家醫院各自分配兩天時間，而且從協和開始。
楊平還從未去過協和，為了熟悉環境，他決定提前去協和看看。
有宋子墨和徐志良兩個強悍的幫手，楊平可以說走就走，根本不用擔心科室的正常運轉。
去帝都之前，楊平決定取看看覃小衛和李俊。
ICU閆主任和安醫生陪著楊平。
覃小衛和李俊病情平穩，沒有感染，也沒有強烈的排異反應，移植的肝腎功能良好，無缺血移植技術的優勢還是很明顯，如果使用傳統的移植技術，無論手術質量多好，都難以達到這種效果。
李俊一直沒有什么話說，見到楊平只是笑，臉色比以前也好看多了，ICU準備將他和覃小衛一起轉回器官移植中心的普通病房。
覃小衛又恢復了往昔的陽光形象，對楊平感激萬分，他很樂觀，還問楊平，以后是否可以繼續攀巖。
當得到楊平的肯定答復時，覃小衛非常高興，看來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價值就在這。
現在醫院的博士碩士傳得神乎其神，說楊平主刀覃小衛和李俊的肝腎移植，讓帝都魔都大佬的臉都綠了。
ICU閆主任沒有觀摩手術，更沒有參與手術，只是從別人嘴里聽說楊平做器官移植的事情，那些博士碩士們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閆主任不太相信，器官移植這種高門檻手術，不是說做就能坐的，后來劉主任和李主任也親口說，這手術室是楊平做的。
現在正好問問楊平，待楊平看完病人洗完手，回到醫生辦公室。
閆主任試探性地問：“楊教授，你們綜合外科真行，能夠開展器官移植，以后器官移植中心的飯碗恐怕端不穩。”
楊平很隨意地笑道：“哪里哪里，沒有劉主任李主任的參與，這手術怎么可能完成，我只不過發揮自己縫合血管的特長罷了。”
這話權當給劉主任和李主任留面子。
閆主任聽完也明白幾分，說：
“楊教授，你不知道那些博士碩士怎么說，這些家伙，把你說得可神了，下次要是心臟搭橋手術你也上臺參與，他們估計要傳你能主刀心臟搭橋。”閆主任笑著說，埋怨那些造謠的人信口編故事。
楊平也不在乎這些，有些東西一筆帶過就行，較真會越描越黑，本來就是反常的東西。
閆主任找個時機，將楊平叫到自己辦公室，然后關上門，神秘地說：“楊教授，我跟你說個事，你要提防器官移植中心的老劉和老李兩人。”
楊平覺得奇怪，閆主任怎么會說出這種話，劉主任和李主任平素人品不錯，印象中和閆主任沒有瓜葛。
“我向來不在背后說人壞話，但是看你是年輕人才，所以提醒你，覃小衛和李俊這手術老劉和老李可是一口咬定是你做的，我估摸著，這手術風險大，輿論壓力大，容易出事，不然醫院也不會請那么多外院專家站臺，這老劉老李放出風說你做的，萬一有什么問題，想讓你背鍋，這兩人平時厚道，關鍵時候怎么這樣。”
閆主任一副質疑劉主任和李主任人品的樣子。
楊平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誤會誤會。
“閆主任，這事跟劉主任李主任無關，手術真是我做的，要真有問題，我是要負責的。”楊平澄清這事。
“你做的？剛剛不是說老劉老李參與的？”閆主任不明白楊平的醫意思。
楊平解釋給閆主任聽：“手術室我主刀的，劉主任和李主任參與手術幫助我，支持我。”
這話再不說清楚，怕閆主任誤會兩位主任的人品，劉主任和李主任人品完全沒問題。
他還真把器官移植做了，閆主任這會才相信，傳言是真的。
不會哪天他把我們ICU的活也干了吧？
閆主任頗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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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小衛和李俊病情穩定，楊平也可以放心外出。
提前去協和熟悉環境的事情，楊平電話與梁教授商量好。
周六，楊平坐飛機來到帝都。
來接機的是宋云，宋云對楊平的態度，已經不是同輩之間的友誼，而是抱著學生的心態。
在梁教授的命令下，宋云曾經在三博醫院跟著楊平進行短期學習，學習內容是脊柱側彎矯形手術。
但是宋云通過努力學習，剛剛掌握楊平的手術方法，沒多久，楊平又推出脊柱外固定架治療脊柱側彎的新技術，這讓宋云有點跟不上楊平技術更新的節奏。
宋云在機場接到楊平，然后駕車將楊平接回協和醫院的內部招待所。
“楊教授，以后多多指導，要是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一定要嚴厲批評。”
宋云在回協和的路上，找機會和楊平聊天，拉近關系。
多少人想跟著楊平學習，但是沒有機會，自己擁有這么寶貴的機會，自然會認認真真，宋云的態度十分端正。
而梁教授也希望宋云和眾多的年輕醫生借此機會，跟著楊平把理論和手術都往上提一提。
楊平現在要是謙虛，就顯得很虛假，所以他也不謙虛客套，直接說：“脊柱外固定架治療脊柱側彎的手術指導，你看過了吧。”
“看過了！”宋云自信地回答。
那本手術指導，宋云已經熟讀了好幾遍。
楊平糾正宋云的認識：“那本手術指導，不是看過就行，一定要能夠熟練地背下來。”
背下來？
宋云暫時做不到。
“我---一定背下來。”宋云咬牙說。
沒想到楊平的要求這么高，那本實驗室指導，幾十萬字，背下來？很有難度呀。
既然梁教授吩咐自己要把宋云帶好，那楊平就要盡職盡責，平時宋子墨對楊平的手稿，每一份都能熟練背誦。
這些手稿可是楊平在系統空間手術的總結，十分寶貴，比任何專著論文的價值都要高，所以他希望宋子墨一字不漏地記住并理解，事實上宋子墨也能夠做到。
現在這本手術指導，同樣是楊平的手術結晶，如果能夠熟練背誦下來，關于脊柱側彎的治療，從原理到手術，可以說就能熟練掌握。
背誦，看起來是愚蠢的方法，其實是最簡單有效的方法。
先熟練，再去追求技巧。
當然楊平也不是要他們一字不差地背誦，楊平要求的背誦，是能夠用自己的話準確完整地將整本書的內容復述出來。
也就是幾遍不夠，要幾十遍，上百遍地研讀，做到爛熟，能夠將整數書的內容吃透，并能輕松復述一遍。
沒想到，還在去協和的車上，楊教授就提出如此嚴格的要求。
“以后，我再給你一副脊柱的解剖圖譜，你也要能夠閉著眼睛背下來。”楊平沒有半句客套地話。
宋云答應下來，看來，以后的跟師之路非常辛苦。
不過楊平后面提出的要求比較容易做到，脊柱解剖，很簡單，現在宋云都能夠畫出來。
宋云邊開車，邊介紹協和的情況，以及配合楊平的團隊成員情況，這些成員很多事楊平熟悉的，他們參與過脊柱外固定架桂林動物實驗。
這些都是梁教授叮囑的，要盡快讓楊平掌握情況，好開展工作。
“梁教授最近還好吧？”楊平很是掛念梁教授。
宋云臉上露出難色，猶豫片刻才說：“梁教授病了，這幾天沒來上班，他叮囑我不要告訴你他生病的事，我想了想，還是告訴你吧。”
生病！
那一定要去看看。
出發的前一天，楊平和梁教授還通過電話，他沒有說生病的事情，只是說自己要出去開會，安排宋云和胡國林陪同楊平，不過聽聲音確實氣力不夠。
“梁教授現在在哪？能帶我去看看吧？”楊平擔心梁教授的健康。
宋云對梁教授也頗為擔心：“我先帶你去招待所安頓下來，然后再去梁老家里，他這幾天一直在家，閉門不出，胡教授說，是張春泉的事情惹他生氣，所以病倒了。”
“張春泉？”楊平不認識這個人。
宋云解釋說：“這事說來話長，張春泉是梁教授的得意學生，十前年前去美國留學，一去便不返，他在麻省總院工作，能力很出色，三年前加入麻省理工白頭實驗室的干細胞項目，白頭實驗室的干細胞項目非常厲害，國際排名非常高，目前為止，這個實驗室掌握了十個誘導因子，其中有兩個誘導因子是張春泉發現的，這兩個因子是誘導成軟骨的因子，這些誘導因子是真正的成熟的誘導因子。”???.
宋云最后一句是強調，因為，誘導因子也有質量高低之分，有些能夠誘導成軟骨，但是成軟骨的質量非常差，不能算真正成熟的誘導因子，但是實驗者也會對外界宣稱是誘導因子。
所以干細胞的誘導因子有點魚龍混雜。
就像鳥銃和飛機大炮都可以稱為武器，但是在質量上區別很大。
干細胞這幾年正是興起的時候，所以各種研究成果五花八門，不管是學術界還是商業領域，蹭熱度混水摸魚的角色不少，但是真正的高質量成果比較少。
“協和醫學院的干細胞研究遲遲得不到突破，打算引進張春泉，所以醫學院那邊委托梁教授聯系張春泉，聽說梁教授寫了一萬多字的電子郵件發過去，張春泉只回復了幾十個字，大意是，他在美國很好，已經習慣，不考慮回來，讓梁教授以后也不要提這事---”宋云越說越氣惱。
“人各有志，不能勉強。”楊平安慰宋云。
“這樣吧，如果方便，你直接帶我去見梁教授。”楊平覺得梁教授這精神上的受的打擊肯定很大，他不想耽誤時間，想盡快去見見梁教授，跟他說幾句。
“好的，這有什么不方便的，梁教授要不是生病，他早就想見你。”宋云知道梁教授的心思，嘴上說不要告訴楊平，其實還是很想見見楊平。
車子在帝都街道上走走停停。
“楊教授，你說的背誦，要一字不漏地背誦嗎？”宋云硬著頭皮問。
幾十萬字的手術指導，要一字不漏地背誦，簡直就是難于上青天。
“不用，只要將整書內容準確完整地用自己的語言復述就行。”楊平告訴他。
宋云吐出一口氣，輕松了很多，這樣的話，應該努力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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