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昏暗的房間里，顧寧兒忙碌著，顧組長忙于公務還沒有回家。
姚鵬舉抬頭望著頭頂的電燈泡出神，平城大部分區域已經供電，當然很多普通百姓家就算通電，他們也會選擇用煤油燈，因為他們用不起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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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餓了，可以先吃！”顧寧兒把菜端到桌子上。
熱氣騰騰地飯菜香氣四溢，但并沒有將姚鵬舉的目光從燈泡上拉回來。
“我怎么感覺，這電燈好像很久遠之前見過的東西。”姚鵬舉說。
司令部駐地是在一個村子里，目前的基礎建設，村子里能用上煤油燈的，已經算是不錯的家庭了。
“平城有一座電廠，不過主要是供應工業用電，目前后方喊出口號，節約資源，發展工業，只有一部分電力是商用的，收上去的錢勉強用來維護電廠設備和工人的開支。”顧寧兒說，“每天晚上到九點半，就會停電。”
說著，顧寧兒把一盞煤油燈拿了出來擺在了桌子上。
“自從我哥接下了新任務，每天都很晚回家，最早一次回家，也是在晚上十點，所以我都會在桌子上擺上煤油燈。”顧寧兒說。
讓兄妹兩個人住在一起，顧寧兒也在照顧著顧組長的生活。
姚鵬舉點了點頭：“我感覺我脫離生活太久了，看到電燈都感覺稀奇了。”
“前線戰士，八九成都沒見過電燈，他們拼了命的打仗，不就是為了讓更多人用上電燈嗎？”顧寧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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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家家戶戶早晚都會用上的。”
“我已經讓人去通知我哥了，告訴他，你來了，是帶著趙司令的命令來的，他今天會九點左右回家。”顧寧兒說。
姚鵬舉回過神來，嗅著一桌子美食的香味兒，忍不住夸贊：“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顧寧兒不好意思地一笑：“你要是喜歡，以后天天做飯給你吃。”
“你餓嗎？”
顧寧兒搖了搖頭：“今天要不是你來，估計我現在還在辦公室工作呢。”
“每天都工作到那么晚嗎？”
“情報處每天要處理好多情報，其中還有不少是日軍放出來的假情報，我們還要挨個分析出真假。”
情報處的工作雖然是在遮風擋雨的地方，但是一旦坐下，喝水上廁所都成了奢侈。
“本以為情報處是一個輕松的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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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期間，哪兒有輕松的活兒，就連百姓都每天為生存在拼命，我們也要拼命，我們多找到一份真情報，前線就可能少死很多人。”顧寧兒說。
顧寧兒明白自己肩膀上的擔子有多重。
他們拿出的情報，隨時可以扭轉戰場上的局勢，所以在情報處工作的人員都極其認真。
在姚鵬舉跟顧寧兒聊天的時候，外邊響起了腳步聲，顧組長帶著的貼身衛兵回到了住處。
姚鵬舉看了一眼手表，已經九點十分，再有二十分鐘，就會斷電。
顧寧兒起身打開了房門，親切地喊了一聲：“哥，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姚副參謀長呢？”
“在房間里呢，我們在等著你吃飯呢。”顧寧兒說。
“你們兩個一起進來吃點。”顧組長招呼自己的衛兵。
顧組長身邊原本有八個貼身衛兵的，這是趙志國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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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顧組長認為，這樣太過浪費軍隊資源，削減到了四個，兩個一組進行輪值。
“顧先生，這是您的家宴，我們就不打擾了，而且在您辦公的時候，我們已經吃過了。”士兵回答。
“既然如此，我們就不要求你們了，你們可以先回去休息，有事情我叫你們。”
兩個士兵點點頭，他們并沒有回去睡覺，而是巡查院子。
院子外邊有哨兵，有巡邏隊，他們是不會輕易進院子的，衛兵會在睡覺前，將院子檢查一遍，以免院子里藏著其他人。
顧組長沒有強留衛兵吃飯，是因為他聽說姚鵬舉是帶著趙志國的命令來的。
他不知道是什么命令，但有些命令，自然是不能告訴普通士兵的，以保證命令的機密性。
“姚副參謀長，要不要我給你敬禮？”
顧組長把自己的文件包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
顧寧兒給他遞過來濕毛巾，在擦洗干凈手之后，顧組長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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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這不是折煞我嗎？您雖然沒有軍中的職位，但您要是扣著物資不發，把我們司令都得治了。”姚鵬舉說。
“軍國大事，不能耍小孩子脾氣，物資是后方百姓省吃儉用支援給前線將士的，也是后方父母給自己孩子的。”
顧組長很清楚，他手里是掌握著大權，但絕不能因為不高興，就把事情扔了，不干了。
“還是您顧全大局，比我們司令的格局大很多。”姚鵬舉笑著說。
“你不用拍我的馬屁，趙司令能帶著幾百人發展出第一軍分區，并與日軍抗衡，格局不是他人隨意能比的。”
顧組長變得越來越沉穩，思考事情的方式也越來越成熟。
姚鵬舉尷尬地一笑：“大舅哥，您的工作怎么樣？”
“每天干不完的活，土改，反奸，發展，批工廠建設用地，籌集糧食，軍餉，彈藥，五花八門，每件事情都是小事呢。”
顧組長數算的事情不足他干的活的十分之一。
雖然他有很多助手，但很多事情都需要顧組長批閱，校正，以免在發展方向上出現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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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秋季所需要的糧食和棉花？”
姚鵬舉作為第一軍分區的副參謀長，自然有關心這些東西的權力。
“已經籌備齊了，后勤正在加緊時間趕制棉衣，再苦再累，也不能讓前線的戰士挨凍挨餓。”
姚鵬舉點了點頭。
“你們又要打仗了？”顧組長問。
“這種事情，我不能說。”姚鵬舉說，“我這次來不是問您要物資的，其實……也是物資的。”
“哦，這句話怎么說？你跟趙司令說話的方式越來越像了。”
“先吃飯吧，吃飽飯，我再說，要不然說完之后，這飯可就沒辦法吃了，可是寧兒辛辛苦苦做的，我不能辜負了寧兒的心意。”
“你能不能別在我面前叫我妹妹叫的這么親昵？好歹我也算是長輩。”
“哥，我們是平輩！”顧寧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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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兄如父沒聽說過嗎？”
姚鵬舉只能賠笑，給顧組長討好式的夾了一塊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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