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一行人在當地官方有關部門的幫助和安排下，一路坐車抵達了位于廣省開平市金雞鎮的一個村落。
在車上的時候，從窗外看去，一路向北，群山環繞的村落中，有一處排列規整的建筑物群。
網紅、自媒體博主和許多電視臺都沒有對這個不起眼的小地方放下高貴的鏡頭。
畢竟這種“窮山惡水的偏僻地方”，在大夏廣袤的土地上，有太多太多。
扶貧只需要在該報道的時候，蜂擁而至就行。
而普通民眾因為信息繭房的原因，所以也對這里知之甚少。
顧青一行人之所以來此的原因，則是因為這里正在進行一場看不見硝煙的科技戰爭。
江門中微子實驗是以測量中微子質量順序為首要科學目標的大科學裝置，它建設成功后，將與霓虹的“頂級神岡中微子探測器”以及美利堅的“深部地下中微子實驗”設施形成中微子研究的三足之勢。
實驗影響深遠，同時也是九州科技有投資的項目。
畢竟這種在別人手里，或許要等待時間才能慢慢出結果的裝置，如果讓九州科技用的話，所需要的時間會大幅度減少，自然就需要出資，獲得一些權限。
而且這些項目雖然有官方出資，但如今大夏雖然有錢，可是卻要在比一般國家還要多的領域去投資，所以出資的金額并不是多么充裕。
九州科技作為夏科院的老朋友，在這種時候自然是愿意為朋友慷慨解囊。
王芳作為負責人，當然對這位“金主”和大夏科技企業的頂層人物多有好感。
腦海中的知識，給了他平視顧青的資本。
而一旁的當地領*導，卻沒有那么平淡了。
在等顧青與王芳兩人談話告一段落后，就有一位中年人笑著搭話道：“我們開平市是著名的旅游城市，擁有廣省首處世界文化遺產‘開平碉樓與村落’，還被納入國家首批全域旅游示范區創建單位，顧總稍后可以去古色古香的碉樓里品位農家特產佳肴。”
旁邊還有人也頻頻點頭，三言兩語的訴說著開平市乃至廣省的特色。
“稍后咱們還可以去旁邊的森林公園……”
“這里人多嘴雜……”
“這個項目，我們都一直有留意，肯定會讓其成功順利落成……”
“最近天氣驟涼，顧總需不需要飲杯涼茶？”
合適的，不合適的，在此時簇擁而來。
毫不夸張的說，顧青在大夏，乃至是全球各地地方領*導的眼中，那就是一只會下金蛋、鉆石雨的超級寶貝。
只要能夠搭上話，讓他對自己這個地方留點眼神，口風松一點，落下一個小項目，都能夠地方財政笑好幾年。
面對這些熱情的好人，顧青倒是沒有像以前那般愣頭青似的一概都不理會。
他點了點頭，說道：“這個項目能夠這么快的穩妥落實，自然可以看出相關部門都是務實的。”
隨后他看向助理袁生，“關于其他投資項目，諸位可以整理出一個妥善的方案，交給我的助理。
我們一定會仔細審閱，為父老鄉親們多做一點實事，為咱們地方發展，多添一把火。”
把這些人交給袁生與應酬，顧青與王芳等科研人員才算是落的耳根清凈。
等到這些官方人員離開后，顧青眺望著周遭的青山綠水，眼神莫名。
“聽說這個實驗地址最終確定在這里，是因為從地圖上看，這里和陽江核電站、臺山核電站正好形成一個‘等腰三角形’，實驗室距離兩個核電站均為53公里。
據說核電站發電會產生大量中微子，距離核反應堆50-55公里的地方建造往往是理想的地點。利用兩個核電站，實驗造價可以省下一半的資源？”
雖然是疑問句，但顧青的語氣頗為肯定。
王芳笑著點了點頭，“是的，雖然這里地方偏僻了一點，但是綜合來看，選擇在這里，不僅可以節省資金，對實驗效果也有好處。而且這邊風景不錯，在地底待久了，也能夠上來看看風景，放松一下。”
江門中微子實驗探測器位于地下七百米的深處。
地下七百米是什么概念？
現代都市常見的30層高的居民樓，它的高度大概是90-100米左右，而地下700米大概就相當于210層樓這樣的一個高度。
在地底酷似溶洞的巨大空間里，有一個巨大球形結構的建筑在修建中。
當顧青與王芳等人乘坐有軌纜車到達地下的江門中微子實驗施工現場的時候，還有不好穿著工作服的工作人員在中微子實驗探測器的不銹鋼結構上安裝作業。
“這就是我們中微子實驗的心臟——中微子探測器。
探測器的主支撐結構是一個巨大的‘鋼球籠子’，使用了大約900噸的不銹鋼材料。
和碳鋼相比，不銹鋼較軟，且較難得到需要的剛度和精度，但鋼球在水中需浸泡30年，還是得用不銹鋼。
目前項目中心探測器不銹鋼主結構明天就可以進入封閉施工，預計十一月就可以運行。
顧青一行人走進中微子實驗室的實驗大廳，就感覺到十分強烈的視覺沖擊。
一個直徑幾十米的有機玻璃球被安置在最中心處，球里面灌裝著透明純凈的液體閃爍體，而在這巨大玻璃球的周圍還有數萬個感應器在閃爍著。
王芳在一旁解說道：“在這個巨球周圍的都是光電感應器，一共有4.5萬支，它們全方位無死角的時刻緊盯著這個玻璃球，就是為了觀察和捕捉到神秘的中微子。”
面對如此宏偉壯觀，充滿科技感和神秘感的大型科學裝置，顧青一行人倒是沒有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瞎亂看。
而且在不知不覺中，施工現場有幾位安保人員已經不聲不響的來到了顧青一行人身旁。
在顧青所戴眼鏡的投射畫面里，這幾位安保人員都有著一個個小小的綠色標簽，只要顧青的眼神在某一個人身上停留超過三秒，這個綠色標簽就會放大一些，視野一側便會有一排資料出現。
【林徐沖九州科技安保部門員工
年齡：35歲已婚。
現居住地……
目前精神狀態……】
如果有需要，顧青可以在幾分鐘內，將這人的履歷給看的干干凈凈。
這就是顧青與玄武聯合獬豸、共工系統、祝融系統、界碑等等智能AI和科技產品所打造的天眼系統作用之一。
當然，目前這個系統所存儲的資料還僅限于國外用戶和國內九州科技體系內的員工們，在同意了一系列協議的時候，就會進入這個系統。
不然顧青也不會如此簡單的就跑到這地下七百米的深處。
參觀項目的時候，年輕的顧老板倒是不像山西土財主那樣，對項目一問三不知。
他對王芳等人說道：“中微子是構成我們物質世界最基本的粒子之一。
在所有的基本粒子當中，我們對中微子的了解也極為稀少，而您和諸位負責的這個江門中微子實驗室的研究很有可能會將補充這方面基礎科學的空白。
我們九州科技會一直持續關注咱們這些重要科技工程的進程，王教授，你們在推進項目的時候，只要有覺得麻煩的地方，大可以直接聯系我司總裁辦，不論是資金問題還是人力資源問題，我們一定會從嚴從速解決。”
雖然王芳等的就是這句話，但真等顧青說出來的時候，他心底還是突生許多感慨。
這個年紀輕輕就掌握了上萬億資產的九零后富豪，不僅的確如傳聞所說那樣博識強記，而且是真的對科研項目“財大氣粗、一擲千金”。
明明自己負責的這個項目，大頭權限還是夏科院的，但卻仍然不會給其他推諉的話。
“我們把探測器放在這個山體的下面，利用山體的巖石阻擋著外太空射進來的宇宙射線，已經節省了不少成本。
而且在廣省，也有很多高校科研單位與我們一起參與這個實驗，當初只是短暫的資金缺口，所以目前應該不需要其他幫助了。
不過未來的話，其實我們也不確定還會有多少投入，畢竟我們現在還在討論是否要建立一個中微子水下或冰下的裝置，通過伽馬射線、帶電粒子和中微子三者的結合，徹底理解宇宙線的起源和加速機制。”
欣賞歸欣賞，王芳這位地中海大叔卻是沒有真的“舔著臉”去想著套別人的錢。
倒是在九州科技其他高管聽來，這中年人真是有點“酸秀才”的犟氣，明明當初窮的漫山遍野找最便宜的地方，現在剛有起色，就想著獨立做自己。
而且聽這話，還有些又當又立，同時打算把自己公司當長期飯票的意思。
不過顧總在這里，所以其他人還是控制著自己的臉色，沒有過多表現。
在已經完工的項目上看了一圈，又和指派到這邊負責安保和公司項目進度落實的監察員們聊了片刻后，顧青一行人才在王芳和當地相關部門lingdao的目送下，緩緩離去。
在車上，氣氛頗有些沉悶。
顧青主動開口打破了頗有些沉悶的氣氛，說道：“與郭嘉合作的這些項目，有很多負責人都具有很濃厚的家國情懷以及奉獻精神。
我知道你們有部分人覺得咱們在這個項目上投了很多錢，這些人就應該對咱們和顏悅色，甚至聽從我們的一些指令，但這是不可能的，也是不應該的。
今天帶你們過來陪我轉悠，就是想告訴你們，在這些重要科技領域的合作上，我們只是一個出錢出力的合作方，可以看做是合作伙伴，但不應該用商業上的談判思維和利益得失來衡量人際交往。”
顧青的話傳到這些高管層的耳朵里，震耳欲聾。甚至有人已經在思索回憶自己曾經是不是有一些不好的言行，被人舉報了上去，所以才讓顧總如此著重的提醒自己？
可惜的是，顧青在說完這番話后，就閉目養神起來，絲毫沒有多說一句的樣子。
顧青深知，中微子實驗室、μ子對撞機這些基礎科學研究領域的大國重器和尖端項目，如果只是靠自己帶領著九州科技的這數萬工程師，想都完成，那無異于癡人說夢。
所以與郭嘉合作是必須的，但在合作中掌握一個合適的度，是最重要且必須的。
今天視察這個中微子實驗項目得到的結果，也是讓他滿意的。
大夏在真正重要的科研領域，根本不像前世那些自媒體所說的那樣黑暗和混亂。
王芳院士、南仁東院士這些人的表現就能說明很多問題。
不是院士們沒用，而是院士們在做的項目，根本就不會被大眾熟知，而民眾們知道這個項目的時候，往往也就是項目出成果的時候。
除了JM市中微子實驗之外，顧青一行人還有幾個地方要去。
比如在東莞的“中子工廠”——大夏迄今為止已建成單項投資規模最大的大科學工程——大夏散裂中子源。
散裂中子源不僅能夠滿足航空航天、深海探測等重大科研項目對尖端設備的需求，也能服務于百姓日常生活，在醫療健康等領域大放光彩。
除此之外，還有燕京的正負電子對撞機、高海拔宇宙線觀測站、高能同步輻射光源等眾多大科學裝置都在等待顧青一行人去探訪。
九州科技聯合大夏各大高校、大夏科學院各大研究所一起主導開發、幫助開發的“科學重器”規劃，可不止是報告文件上的冰冷數字，也不是什么游戲里，點擊建造，等待建造成功就能獲得科技點的奇葩裝置。
這些實驗和項目的作用，在建設之處，就會對大夏國內甚至國際上的相關專業有極大的促進作用，畢竟理論和實驗是分不開的。
等到實驗項目落成，項目成果也并非是一個蘋果、一個葡萄那么簡單就能列出來的。
比如下一站燕京正負電子對撞機，等到正負電子對撞機成功所歸納的資料總結妥善后，下一代高能粒子加速器項目，環形正負電子對撞機也會迅速提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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