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一聽這話就知道了，“我娘找你來的？”
“什么呀！咱倆兄弟多長時間了，我是今天上午殺豬的時候看你實在是瘦的太嚇人了，放心不下這才過來找你的，你真是把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了。”說著姜牧還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我沒那個意思，我最近被我娘問的煩了，我娘問一遍，我爹問一遍，我奶奶問一遍，二嬸兒還說一遍。我這也沒啥，就真是我一個朋友他家里出事兒了，湊不齊錢，我就給他多出了一點兒錢，所以這段時間吃飯的錢也不太夠，這才瘦了點兒。”大牛說道。
“那這事兒你直接跟大娘說就行了唄，瞞著干啥呀？而且你這朋友要跟你借多少錢吶，最起碼三個月了吧，你肯定是這三個月天天吃饅頭咸菜才瘦成這個樣子。”
大牛突然間不說話了，姜牧看見他這樣就知道他娘猜對了，這大牛還真有事兒瞞著他。
“以后不會了。”大牛悶悶的說了一句話。
姜牧看著他心情突然間不好了，也不好多問，只好轉移話題，“你說你是不是傻，你又不是一個人在廠子里，你沒錢吃飯你怎么不去找我呀，這咱倆好歹都是一個姓的兄弟，我還能讓你餓著？怎么不都得讓你吃飽啊。”
“我還聽我娘說你張羅著要結婚了！你那個對象處著挺好的唄，我看她對你挺好的，之前還不是還來給你送飯嗎。”
大牛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說道：“我把錢都借給她了，她娘生病了，要好多錢來治，她沒有錢，我就把錢給她了。”
“啥？”姜牧有一點兒懵。
“吳小鳳！”
這個人姜牧知道，是大牛他對象。
“我借了小鳳兩百塊錢，讓她帶她媽去市里治病，我娘要是知道這件事情，肯定不喜歡小鳳，我就沒告訴他她們。”
“兩百塊錢？！”姜牧不可置信，“你一個月工資才二十六塊錢，還要交給嬸子和大娘二十，你哪來這么多錢？！”
“我好歹也上三年班兒了，也攢了一些錢，剩下的錢，從會計那兒支的。”大牛說道。
他想著能快點把這個錢還上，才每個月只吃苞米面兒饅頭的。
“你瘋啦，你要還多長時間才能把這二百塊錢還上？”
姜牧是知道大牛每個月的錢剛剛夠吃飯的，哪怕這幾年攢也攢不了多少錢，他肯定在會計那兒支了一多半的錢，這些錢也不知道他多長時間能還上。
“你還欠會計多少錢？”姜牧問道。
大牛有些支支吾吾，“還欠一百三十八。”
他這幾年省下來的錢，還得跟別人換票的錢，也有五十多塊錢。
剩下的一百五十塊錢是跟會計支的，本來會計不會支給他這么多，但是他師傅給他打了包票做了擔保，會計才肯把錢借給他的。
姜牧出了一口氣，“這些錢我借給你，等你過完年去上班兒先把會計的賬給還了。”
“那不行！我怎么能要你的錢！”大妞想都不想就拒絕道
“我又不是不要你還，這錢你該還還是得還，你先去把廠子里的賬還上，欠我的那些錢你什么時候有錢了什么時候還，我也不催你的。”欠兄弟跟欠廠子里肯定是不一樣的，欠廠子里能盡快還就趕緊還，誰知道以后會不會出差錯。
大牛也不說話了，他也知道這兩者不一樣，這段時間他心里急死了，但又不能跟他娘說，要讓他娘知道他欠那么多錢，對小鳳的印象不好不說，肯定也會跟著一起著急上火的。
他知道小鳳是個好的，可他娘不知道。
“兄弟，謝謝啦。”大牛道謝。
“行啦，啥都不說了，你這也沒地方放錢，容易被你娘他們知道。等到時候我上廠子里把錢給你，你就直接到會計呢，把賬銷了。欠我的錢你也別著急，慢慢兒還就行了，別為了還錢天天不吃飯，你要是再這樣錢我可不收。”姜牧說完也不多待，出門兒打算回去了。
姜大嫂看見姜牧出來，連忙拉著他走到院子里，“姜牧，大牛跟你說什么了沒有。”
“大娘！你放心吧沒事兒的，前段時間我們廠子里有一個老工人生病了，病的挺嚴重的，那個老工人還帶過大牛哥一段時間，大牛哥就給他們借了一些錢，這才吃不飽飯的。這個老工人現在身體好的差不多了，以后就不用看醫生花錢了。”
姜牧隨口編了一個借口，大牛不希望大娘知道他借錢是給他對象的事兒，他也不多那個嘴，反正以后大牛也能好好吃飯，這件事兒瞞著就瞞著吧。
“哎呀，你說這孩子，這多大點兒事兒，怎么不回來跟我們說呢，一問他就支支吾吾的，我這心里急的呀。”姜大嫂聽了心里也放心了，拉著姜牧絮絮叨叨的。
姜牧耐心的聽了一會兒，又安慰了姜大嫂幾句，這才往家里走。
等回了家姜牧就跟顧英華要了一百塊錢。
他自己手里也攢了三十來塊錢，一百塊錢夠了。
顧英華也沒多問，從姜牧給她的工資里面抽出來十張大團結遞給他，又在賬本上記下這筆錢。
姜牧給她的每一筆工資她都記得清清楚楚的，姜牧跟她要錢她也從來都不多問，這是他自己掙的錢，想怎么花都行。
姜牧這年假沒放多長時間，年后初七就和大牛去上班兒了。
大牛在家里待了半個月，也長了一些肉，氣色也好了不少，看著也健康了許多。
大牛去廠子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把錢給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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