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今年的新科狀元會成三皇子的老師。”
“是那個生母是浣衣局宮女,外祖父只不過是九品縣令的三皇子?那今年的新科狀元可就慘咯!
雖說成皇子伴讀是天家給的至高無上的榮耀,可誰跟了三皇子,此生就只能如此咯,沒有人會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比起做三皇子的老師,吾寧愿做太子的伴讀,書童!有這份情誼在,待太子殿下登基,往后的日子定會平步青云。”
“兄臺志向高遠,太子殿下我就不高攀了,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小弟愿意為黎明百姓做點實事。”
“說的也是,你們看考場最后的江洛,嘖嘖嘖,那么多年寒窗苦讀,他竟然在考場睡大覺,我不屑與之為伍!”
“噹噹噹!”
幾人嘰嘰喳喳的時候,考官突然用戒尺狠狠地敲擊桌面,厲聲道:“考場保持安靜!再有下次,不必考了!”
天家的事也是未獲一官半職的書生能指指點點的?
神色肅穆的考官走到最深的考場,一眼看到倒在桌上的少年,眉頭不悅的皺起。
莘莘學子寒窗苦讀數十載,考場重地豈能酣睡?
愛惜人才的考官滿臉鐵青走到少年身邊,戒尺敲的梆梆作響:
“起來!不許輕視考場!”
耳邊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江洛迷迷糊糊睜眼。
他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一把匕首狠狠地扎進腦袋里,用力攪拌一樣,疼得難受。
他抬眸環顧四周,發現此處好像是考場。
考官見他醒來,恨鐵不成鋼的話正欲從喉嚨里吼出來。
突然,他對上江洛那雙森冷的,病態的,蘊藏瘋狂和殘忍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手突然僵硬,整個人渾身發涼。
“你找我有事?”江洛語氣冷漠。
不知為何,明明是站著,考官卻覺得趴著的少年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感讓他腳軟。
自己就像仰望高山的螻蟻,心中升起難以言喻的,恐怖的,強烈的恐懼,恨不得邁開雙腿手腳并用的離開考場。
心里沉甸甸的,壓抑又惶恐。
哪怕面見陛下都沒有這種惶恐不安的感覺。
“咳咳。”考官不自在的輕咳一聲,言不由衷道:“睡得可好?要不要出恭?(上廁所)”
江洛白了他一眼,然后直起身體看考卷。
“你下去吧。”
考官如釋重負,他快速離開江洛的考桌,等走到門口看到監考的同僚才松了口氣,像是重新活過來一樣。
“該死的!明明本官才是考官,為什么怕一個學子?”考官越想越氣,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江洛。
距離交卷時間只剩下一刻鐘,他能玩出什么風浪來。
被注視的江洛感覺到有兩股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一個是憤憤不平的考官。
另一個則是斜對面,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少年,模樣長得倒是不錯,眼神卻帶著幸災樂禍的狠厲。
江洛支著額頭想了想。
此人是原主同父異母的弟弟,名叫江含。
江洛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原主的記憶。
原主的父親是禮部侍郎,正五品,剛足夠上朝。
原主的母親是一個落魄貴族,外祖父榜下捉婿,捉到了原主的父親。
父親為了榮華富貴拋棄青梅竹馬入贅,然后步步登天。
原主母親和父親成婚三年,祖父因病去世,原主的父親繼承其人脈和權勢,漸漸地不再尊重妻子,開始在外面養外室。
那外室恰巧是江父的青梅竹馬,白月光。
原主一歲的時候,江父便和恩愛的外室生了第一個女兒江綿綿,隔年生了第二個外室子,江含。
很快,江父全部掌控了老泰山留下來的人脈,倚靠外室女江綿綿會讀心術的能力平步青云。
同時,江父把外室接回宅院中,抬為貴妾,并將原主母子趕到京城一處破爛的莊子,不管其死活。
江父寵妾滅妻,和外室女及外室子其樂融融。
人的欲望是無窮無盡的,外室成了貴妾還不滿足,還想成為正妻,為兒子和女兒謀取好姻緣。
不論再得寵,她始終是妾室,女兒作為公主伴讀,則能有地位如此低賤的母親?
鄭氏拼了命也要為女兒和兒子爭一個前程。
可原主生母并無任何錯處,鄭氏瘋狂找茬,陷害設計,希望她能被江父休妻。
如此一來,她便是明媒正娶的江夫人,兒子和女兒能得到一個好的婚姻。
早上,鄭氏命人悄無聲息的在原主嘗喝的藥里放了一點毒,導致原主在考場上力竭而亡。
那種藥無聲無息,無味無色,與困頓竭力的癥狀相差無幾,所以,根本不怕查出來。
原主也曾有科考暈厥的歷史,如此一來,神不知鬼不覺。
想到這兒,江洛斜眼看了眼江含像是看一個死人。
江含心里咯噔一下。
心虛的不敢與江洛對視。
早上江母給原主喝的‘狀元茶’里面的毒,是江含親眼看到鄭氏遞給家中小廝的。
“哼!成績甲等又如何,還不是一個病歪歪的病秧子?”江含想到自己庶子身份渾身不舒坦,“有父親在,我絕對不會落榜,不一定能狀元及第,但成進士很簡單。”
(古代學子名詞順序:秀才——舉人——進士——榜眼——探花——狀元。)
江洛現在才醒過來,距考試截止時間只有一刻鐘。
一刻鐘江洛能做什么?
想到江母因江洛再次落榜痛哭流涕的場面,江含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
到時候,他定要帶上阿姊和母親去看笑話。
父親是絕對不會幫江洛的。
他可以輸很多次,只要贏江洛一次就足夠了!
“笑什么。”沿途考官聽到江含的笑聲厲聲道:“你是不是在作弊?”
“沒有沒有,學子絕對沒有。”江含臉色都變了,他看看江洛添油加醋道:“只是學子看到那人藐視考場,忍不住嘲笑罷了。”
來的考官是吼江洛那個。
考官心虛的看了眼江洛,對江含嚴肅道:“不許大笑,不許交頭接耳,否則當你棄考。”
江含委屈極了,“他還睡覺呢?我只不過是笑笑又怎么了?再說,我父親可是禮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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