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蘇音就端著粥出現在門口。
她身上的衣裙皺巴巴的,鬢角的發絲還貼在額頭上,看起來實在是算不上端莊。
可她那雙眸子太過清澈明亮,竟讓周圍景色都黯淡無色
“公主,您跑慢一點,別摔倒了。”追上來的荷香小聲提醒。
“無妨,晚一點粥就涼了,我想讓明懷哥哥喝上熱粥。”
無視所有的眼神,蘇音走到予明懷的面前。
他極高,她只能到他的胸口位置。
她昂頭,小聲道:“明懷哥哥,我給你熬了粥,你要不要嘗一下?”
她的聲音帶著急促,仿佛生怕予明懷的會拒絕一樣。
如此模樣的她,和早上偷親他的模樣,相去甚遠。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她?
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予明懷睨著她的眼神,又暗沉了幾分。
他想在她的眸子里看出些什么。
可她的眼神太過清澈,一眼見底。
許久過后,予明懷收回眼神,冷淡道:“不必了,我不喝粥。”
“那明懷哥哥你想吃什么,我去給你做吧。”
蘇音語氣著急,那雙清澈的眸子開始被慌亂所侵占。
“我的吃食自有人安排,不勞煩公主費心。荷香,帶她回去。”
予明懷毫不留情就拒絕她了。
荷香看著蘇音的背影,心情復雜極了。
她早就料到了,明懷法師又怎么會縱容長公主呢。
“啊?音音,你居然給他熬粥了。沒用的,他這么薄情,肯定不會喝。他可能還擔心你給她下毒呢。”
這個時候才蘇醒過來的阿難見到這一幕,它又開始心梗了。
予明懷的心是石頭做的,他只在意死去的師父和天下蒼生,又怎么會給音音半點善意呢。
“好,我知道了。”
蘇音收回眼神,她抽了抽鼻子,費力將自己的落寞給藏好。
“公主,我們走吧。”
荷香趕緊上前,將蘇音給扶走。
等到蘇音的身影不見了,予明懷這才發現,他院子里的鵝卵石上竟有斑斑血跡。
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兩個小和尚這才想起什么。
“法師,長公主方才貌似沒有穿鞋子就來了,這應該是她的血,她腳受傷了。”
“將這些石頭都換掉。”
予明懷面無表情地說道。
“是。”
兩個小和尚趕緊去忙活。
他們心里犯嘀咕,長公主也是糊涂了。
她一個禍國公主,血多臟啊,都把明懷法師的院子給弄臟了,也怪不得法師會生氣。
這邊,阿難剛窺探到予明懷做的事情之后,它氣得毛都要豎起來了。
它喘著氣,罵罵咧咧了近一萬個臟字之后,最后才筋疲力盡地倒在地上。
它心疼地對蘇音說:“音音,我以前是心疼原身,但我現在是心疼你。那個狗畜生,他這么薄情,他不會對你動心的。”
蘇音不做表態,她垂眸,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荷香見到她這個樣子,以為她是被予明懷給弄傷心了。
她皺著眉頭安慰道:“公主,您莫要傷心。那是明懷法師的習慣,他不是針對您。”
“荷香,我腳疼,你去幫我找點傷藥來可好?”
蘇音突然抬頭,她用力攥著袖子,然后小聲哀求道。
她這個模樣,好似害怕荷香不愿意幫忙。
畢竟以往,偌大的萬安寺,沒有人敬重她是公主,只當她是空氣。
荷香心一軟,她趕緊說:“好,公主您等著,奴婢這就去給你找藥。”
這里終于安靜下來了,阿難從蘇音的眉心飛出來,然后坐在桌子上。
只有蘇音才可以看到它。
它嘀咕道:“那個荷香,一看就是狗和尚派來監視你的人。我記得你最討厭被監視了,我們還想辦法將她趕走吧。”
“為何要將她送走?她既然可以是予明懷的棋子,為何不能是我們的?”
蘇音的氣場驟變,語氣幽冷,全然沒有方才天真可憐的模樣。
“啊?音音,你是覺得,方才那個婢女有用處?”
阿難馬上端正坐姿,然后去查荷香的身份。
“她家道中落,父母雙亡,然后被迫進入寺廟當個灑掃丫頭。但她還算機靈,所以予明懷就同意她幫忙管著寺廟的瑣事。看起來……倒是比嬌玉的身世干凈一點。可這也不代表她能幫到我們啊。”
“她還有一個妹妹。”蘇音瞥了它一眼,冷聲道。
“妹妹?”
阿難趕緊繼續查。
果然查到了荷香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妹妹,但兩年前,她妹妹因病去世了。
“音音,你莫不是想……”
阿南快速抬頭,眼神呆呆地看著蘇音。
“阿難,為了完成任務,我可以不折手段。利用人心,是我慣用的把戲。”
蘇音快速拿起毛筆在紙上寫著什么,她頭也不抬地說道。
阿難點頭。
他明白,音音是打算利用荷香對她妹妹的感情,引起她的心軟。
畢竟,音音與荷香的妹妹差不多的年紀,還一樣的身子孱弱,命不久矣。
甚至,音音比那姑娘……更可憐。
“要是予明懷也能像荷香那樣容易心軟就好了。你看看你,手和腳都受傷了,但予明懷的好感度還是-20。我們一點進展都沒有。”
阿難開始搖頭嘆氣。
“誰說我們一點進展都沒有?”蘇音突然幽幽道。
什么?
阿難神色疑惑。
也是這個時候,荷香回來了。
“公主,藥奴婢拿來了。”
聽到聲音,蘇音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
“啪”的一聲,筆落在地上,她的衣裙上也沾染了點點墨水。
“公主,您小心,奴婢幫您撿筆吧。”
荷香趕緊跑過來,想要幫蘇音。
但蘇音卻慌慌張張地將筆給撿起來,然后把桌子上的紙給藏到身后。
“沒,沒事。”她瘋狂搖頭。
她這個模樣,讓荷香心中怪異。
公主這是怎么了?
“荷香,把藥給我就好了,我自己可以涂藥的。”
從荷香的手里拿走了藥之后,蘇音就一瘸一拐地往屏風后面走去。
長公主不對勁!
想起明懷法師說過的,長公主若有異樣,一定要向他稟報。
所以,荷香就在這里守著。
等到屏風后面安靜下來了,她這才輕輕地走到那邊。
蘇音已經躺下了,她蜷縮著身子,似已經睡著了。
旁邊就放著那瓶藥和她的衣裙。
衣裙下露出了紙張的一角。
她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將紙給抽出來,然后快速走出去。
等到門被關上那一瞬間,蘇音直接睜開眼睛,眼里一片清明。
阿難聳拉著腦袋,它擔憂地說:“這個荷香的心果然是向著予明懷的。音音,你那張紙沒寫什么不好的東西吧,要是被予明懷看到了,那就糟糕了。”
“我就是要讓他看到。”蘇音冷冷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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