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盯著手里的琉璃盞，慢悠悠的開口：“這里面的東西是我找人從南疆尋來的，無色無味，只需一粒，便殺人于無形，倘若服上半顆，便也會讓人猶如身中劇毒，面目猙獰。”
趙玄朗后背發麻。
他連忙上前一步用手擋住了杯口，咬著牙壓著聲道：“你瘋了？”
顧墨笑笑：“放心，來之前我吃了解藥。”
“但那也是致命的毒藥，萬一有個好歹……顧墨，你想要扳倒姜家也不至于用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吧？更何況這天下第一樓背后之人到底是何居心咱們都沒摸清！”
“所以才要引蛇出洞，這是最快最有效的法子。”
顧墨眸底一如既往的鎮定。
可正是那鎮定才讓趙玄朗不安。
明明他所做之事完全不符合他一貫的作風，他卻還如此泰然自若。
他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偏執專斷了？
還是說他一直以來就是如此。
只不過之前都過分的壓抑著自己，直到白嫵的突然離開，不僅擾亂了他的心緒，也讓他的本心一點點暴露了出來。
這個猜測一浮現在腦中，趙玄朗就開始隱隱不安起來。
他真怕若是白嫵遲遲尋不到，這家伙保不齊會做出什么喪心病狂的事來。
顧墨攥住趙玄朗的手腕，逼迫他從杯口移開，神色依舊冷淡：
“你現在走還來得及，我不會把你牽扯進來的，你大可以繼續做個瀟灑王爺。”
“不可能！”趙玄朗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是我帶進來的，我不可能坐視不理的，這件事太鋌而走險了，我不同意。”
說著他伸手就要奪顧墨手里的杯子。
然而顧墨已經先他一步將茶盞送到了唇邊，眼見著就要喝下去，房門兀的被推開，一道女聲驟得傳了進來：
“二位大人安，我聽下人說二位多次賞臉讓小店蓬蓽生輝，特意讓廚房做了些點心給二位嘗嘗。”
顧墨看著突然出現在房門口的紅衣女人，警惕的皺了皺眉。
趙玄朗也愣住了，他盯著門口的人好一會，才震驚的指著她道：“朝，朝顏？！”
但震驚之余他也很快的反應過來，趁著顧墨不注意，一掌揮掉了他手中的茶盞。
茶盞應聲落地，頓時摔的四分五裂、碎片橫飛。
趙玄朗則一拍桌子站起來，怒氣沖沖的指著地上的茶漬道：
“來的正好，本王還要找你們呢，本王也是沖著這天下第一樓的名氣來的，結果你們就拿這種貨色來敷衍本王？！”
顧墨：“……”
盡管顧墨有些不滿趙玄朗的沖動，但事已至此，他也只好配合的垂下眸。
朝顏的眼底頓時劃過一抹驚詫。
居然真的被小姐料到了。
他們真的別有目的。
謹記著白嫵的教誨，朝顏很快就鎮定下來，款款一笑后朝著二人行禮：
“二位大人見諒，是小店招待不周，奴家這就讓人重新換上一些上好的茶水來。”
一舉一動全無半分逾矩，禮數周到的也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醉歡樓還在的時候趙玄朗就曾一睹過花魁朝顏的風姿。
他當時還想把人帶回岐陽王府來著，可惜被她嚴詞拒絕了。
后來他就聽聞她不慎毀容。
再后來，醉歡樓易主，她也跟著消失了。
趙玄朗沒想到竟能在這碰見她。
并且她比之前還要美艷了，眼角處那朵紅花艷麗泣血，襯的她格外嫵媚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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