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寺看起來很平靜,比起害怕,他更多的是嫌棄,而吳箐在被他訓斥后也熟練地拿起手機,向警察說明了情況。
除了剛才略顯做作的無措,吳箐和齊寺簡直一個賽一個的鎮定。
是巧合嗎,夜遙低垂了眉眼,心里有個答案告訴她未必是這樣。
齊寺給家里人打過了電話,那邊一個嚴肅的聲音表示會幫他擺平,叫他安心。
他掛了電話,立刻湊到了夜遙身邊。
“別怕,夜遙,今天讓你受驚了,不如留在我家住一晚,你自己回去應該會害怕吧。”
齊寺的手若有若無地靠近了夜遙的肩膀,后者不自在地躲了開來,僵硬地拒絕“還是不了吧,等下警察會來調查,我跟著他們走就好了。”
齊寺怎么說也是個極受歡迎的富二代,今日出了一系列的事他本來就煩,見夜遙避他如蛇蝎,心情也差了起來。
他本就不是什么有耐心追女生的人,此刻眸子透出的下流意味更令夜遙心驚肉跳。
夜遙后退了一步,幾乎貼在了明塵的身上,后者察覺到了她不安的氣息,抱住了她。
“別怕,他傷不到你,他若是對我的朋友起了壞心思,就讓他跟那個李放一個下場。”
明塵的話霸道且不講理,但到底消解了夜遙心中的不安。
夜遙不怕了,她坐在了離齊寺最遠的位置,靜靜等待警察的到來。
警察的速度很快,大抵是因為出了人命,來的也都是年齡較大的警察,看著極有經驗,只有一位年輕人,看著一身正氣,讓人很有安全感。
他叫趙櫟,是新來的警察,為人比較鉆牛角尖,但這種年輕的執拗很招人喜歡,因此出任務也老愛帶著他。
趙櫟一進來就認真地取證,他抱著個本子問齊寺“家里有安裝監控嗎?”
齊寺的臉色不自然了一瞬,粗聲粗氣道:“沒有,誰會在自己家里裝監控啊,而且這個案子很明顯了,他自己自殺,跟我們沒有任何關系。”
趙櫟皺了皺眉“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他不在別的地方自殺,偏偏選在了你家里的樓梯,這種不一定能摔死人的地方,一臉恐懼連眼睛都閉不上!你們三個都有嫌疑,跟我們走一趟。”
齊寺嘖了一聲,拿出了電話。
“對,有個小警察,非要帶我過去......行吧,那我先跟他過去,趕緊來人把我帶出去。”
齊寺打完了電話,這才不情不愿地上了車。
車內一時很安靜,趙櫟的眉頭皺得緊緊的,大腦飛速運轉著。
第一次遇見這樣詭異的案子,不像自殺,但死者身上沒有別人的指紋,甚至他掉下來的角度不像是被人推倒,更像是自己被嚇得摔倒,但是又有誰嚇到了他呢?
這幾個人除了齊寺以外,其他兩個都是柔弱的女子,有一個還容貌出眾,不至于與人結仇才對。
趙櫟在心中罵道:“簡直活見鬼了。”
沒多久,就到了警局,幾人被帶走分開詢問。
趙櫟是負責詢問夜遙的,他絲毫沒有因為夜遙漂亮的容顏而緩和語氣,公事公辦不說還帶著幾分嚴厲。
“你和死者為什么出現在齊寺家里?”
“齊寺病了,我和李放去探望他。”
“你們關系很好?”
“就是普通同學的關系。”
趙櫟步步緊逼“普通同學為什么還會去特意探望?”
“因為前一天一起去鬧鬼的天臺探險過,齊寺病倒我們都很擔心,就過去看看。”
“普通同學為什么還會一起探險,他們威脅你?”
夜遙卡了殼“不、不算吧,就是會強硬一點......”
“他們強迫你去探險,是不是挺怨恨他們的?”
夜遙這時才聽明白了,她瞪大了眼睛“你、你懷疑我?我什么也沒做,李放死的時候我跟吳箐和齊寺待在一起的。”
“別激動。”
趙櫟安撫著她,說實話,他也覺得夜遙不像是兇手。
不,應該說他們都不像是兇手。
死者生前四肢健全,也沒被打什么麻醉劑,這件別墅中唯一武力值能壓迫過他,讓他那樣害怕的只會是齊寺。
但怪就怪在,齊寺身上遍布吻痕,眼下青黑,看著是剛從床上下來不久才對,何況兩人之前一直玩得不錯,也沒動機殺人。
案子至此算是陷入了僵局,除了承認這是一起自殺案沒有其他的法子。
但趙櫟還是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他眉頭緊鎖著,死活沒從這起案子中走出來。
夜遙在臨走前忽地轉過頭看向趙櫟,說:”其實,當時我在齊寺身上看見了一只女鬼,這只鬼感覺跟他們三個都有仇,所以……所以也許這其實是個靈異事件......“
大概是覺得自己說的話太過奇異,夜遙紅著臉補充道:”算了,大概是我看錯了,您當我什么也沒說好了。“
趙櫟不知是真上了心,還是在保持禮貌,朝夜遙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夜遙眼睛亮亮地嗯了一聲,走了出去。
她一出門,明塵就出現在她身側。
”你告訴他,他也不會上心的,都是從人過來的,大家只會愿意相信自己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
夜遙也知道這個道理,她只是看到趙櫟脖頸處似是掛著一個安全符,猜想他對鬼神之說應當是心懷一點敬畏之心的,才忍不住提醒了兩句。
”沒關系,他不相信就算啦,明塵,你能吃飯嗎,我給你燒點東西吃?“
明塵愣了愣,面色怪異,顯然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問題。
他也不知道鬼能不能吃東西,但死人一般也不會去吃東西了,仿佛約定俗成了鬼不能吃人類的食物。
當然,恐怕也沒幾個人類會給鬼燒食物。
明塵猶豫了下,說:”也許......可以一試?“
兩個都看起來不大聰明的人聚到了一塊,場面就朝著失控的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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