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厄默認了聞棠與他不曾相識的說辭,對她說話用了謙辭,他并不想在言語上一而再的激怒她。
他知道他想要留宿的要求太過卑鄙,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少女,他住在她這里極不禮貌,她雙親想必不會答應,斡旋一番她必然很為難。
可眼下如果他不這樣做,她一定會把他趕走,他不能放棄這個留在她身邊的機會。
他是不介意宿在外面的,風餐露宿并沒有什么,可這里的人似乎十分愛管閑事,他白日里為尋她四處奔走,被圍觀驅趕了無數次,如果再發生今晚被捉走這樣的事,恐還會勞煩她出面,他不能再給她添麻煩。
聽離厄這么問,聞棠心下一喜,他果然上鉤了!
她挑了挑眉,和他剛才一樣假模假樣地思索考慮,沒一會關上大門,走到離厄面前,接過寧寧抱在自己懷里。
“我可以答應收留你,不過我們要先約法三章!”
離厄覺得意外,竟然這么輕易就答應了,她不用請示家中長輩么?
這個念頭稍縱即逝,來不及探究,他便被眼前的少女狡黠的目光吸引,難以分神。
她是活潑的,無憂無慮,眼里不見一絲對他的厭恨,這在他見到她之前,即便是在夢里也不敢想。
好不容易壓下的渴望再次蠢蠢欲動,他真的很想抱抱她,很想。
可他不能。
他緊握著雙拳,利用掌心的刺痛維持清醒,沉冷的聲音里斂著溫柔,“此話怎講?”
聞棠難掩詫異,真是見鬼了,這人竟然會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
真實目的姑且暫不追究,聞棠清清嗓子,不著痕跡的掩去不自然的神色。
“是這樣的,有關你想留下這件事,考慮到以后低頭不見抬頭見,有件事我必須事先告訴你,我有間歇性耳聾。”
聞棠直接了當瞎編一通,既然決定要裝失憶,就要裝得徹底。
傍晚那會,他堵在電梯等她,她對他視而不見,一聲不吭拔腿就跑,這件事總要有個說法,不然總顯得她在刻意躲著他。
“耳聾?”
那不就是失聰?
離厄大驚,她聽不見嗎?她怎會有這樣的病癥?!
“間歇性的,偶爾發病,平時和正常人沒區別。”
聞棠及時補充,將離厄急迫的關心堵在了喉嚨里。
離厄淺淺松了口氣,心疼難以消減,他注視著她,復雜的情緒攪得他喘不過氣。
因為聽不見,所以傍晚時她才會有那樣的表現,指著自己的耳朵擺手,她并非刻意對他視而不見。
她難道……真的忘了他嗎?
離厄不確定,但卻有什么東西在心底開始滋長,分不清是失望還是慶幸。
說完這件事,聞棠又道:“第二件事:你這貓長相是挺特別的,但看品相市價頂多八萬,你也看到了,我住的地方是臨桉市的黃金地段,一間側臥按市場價算你兩萬五一個月,再加上水費、電費、網費、燃氣費、物業管理費、垃圾處理費,收你三萬!沒有異議吧?”
聞棠獅子大開口,把包租婆扒皮吸血的形象演繹的淋漓盡致,可關于住所,她并沒有夸大其詞。
她如今居住的聿荊園,是臨桉市出了名的富人區,奢華大氣,背靠頂級學府臨桉大學,房型都是超過300平的大平層。
因著疼愛聞棠這個獨生女,不差錢的聞家父母直接為她購入了最大房型,方便她離校后到這來休息,配套完善,現代科技化設施一應俱全,說是奢靡也不為過。
可即便如此,一間側臥也遠遠用不了三萬,更別說現在她還沒算完。
離厄始終以柔和的目光看著聞棠,聽完她的話,搖頭,他沒異議。
雖然她說的各種費用他大多聽不懂是做什么用的,可只要是她說的,他都不會反駁。
驚詫的勁兒過去,聞棠對離厄這副好說說話的樣子已經不足為奇,語氣也更加理直氣壯。
“還有,看你這兩手空空的樣子,連件像樣的衣服也沒有?你有錢嗎?沒錢的話再算上伙食費、各類生活費,打個對折!頂多讓你住兩個月,讓你半個月房租。”
聞棠沖他比了個‘二’,仰著小臉,一副血虧的表情。
她不知道快穿局那邊究竟什么時候能找到解決的辦法,未免之后再費心找留下離厄的理由,聞棠把時限拉長到了兩個月。
兩個月是極限,到了時候不管小六那邊找沒找到辦法,她都會把人踢走!
她可不是什么愛心泛濫的圣母。
再者,救助站事務繁忙,白天她基本回不來,至于晚上,她記得原主在臨大是有宿舍的,下個星期她就搬回去,她才不會真的和他朝夕相處。
離厄從不知道聞棠還會這樣砍價,轉著烏溜溜的眼睛。像極了一只狡猾的小狐貍,明明她是只小兔妖,嬌憨怯懦,現在卻是變了副模樣,大著膽子頻頻亮爪子。
至此,離厄才后知后覺意識到,她如今真的像那人說得托生在了異世,早已轉生成人。
或許她真的忘了一切,再不是從前的她了。
這樣的她他依舊喜歡,只要她能同意讓他留下,她說什么都行。
“聽你的,兩月之期未到你絕不能趕我走。”
他留在這里并非要靠她養活,假以時日,他熟悉了這個世界,一定會給她優渥富足的生活,他會用他的余生呵護她,愛她。
與此同時,他的心疼不斷加劇,她這般精打細算過日子,兇巴巴的,必定是吃了不少苦。
有他在,以后不會了。
聞棠哪知道離厄把她腦補成了個處處受人欺負的小可憐,她背過身去,神色有些得意。
“這是自然,我一向言而有信。”
“如此,在下便叨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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