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正!”
張雯推脫的話沒說完,聞棠就眼尖看到了二樓樓梯口的小正,急忙沖他招手。
瘦削的小男孩只穿了件套頭薄衫,發絲凌亂,眼皮紅腫著,他扶著扶手,看著聞棠,眼里有驚恐、有驚喜,也有看到救贖迫不及待想要抓住的渴望。
聞棠見狀,顧不上再寒暄,一把拂開張雯的手,“我就說幾句,很快就走!”
“你做什么!”
張雯瞳孔緊縮,意圖阻攔,離厄順勢往里走,攔住了張雯的制止。
他立于光影之下,眉眼自帶生冷。
然而。
“說完就走。”他話音里并無寒涼,相反,沉緩的嗓音令人如沐春風。
前后的反差讓人應接不暇。
張雯一下子愣住,也是在這時,她才注意到這個戴著軍綠雷鋒帽的男人的樣貌,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如遠山寒月,又不失張力。
這人很高,目測接近一米九,因為靠得很近,她甚至聞到了他身上的冷香,梵煙似的氣息,古雅神秘。
“多謝。”
他又沖她笑了下,從她身邊繞過。
張雯臉突然就紅了,站在原地,七葷八素。
聞棠一進去就直奔二樓,她不敢碰小正,生怕再弄傷他,聲線壓得很低,“小正你怎么樣?”
進門后,離厄看向聞棠。
剛才按響門鈴等人開門時,她捅了他一肘子,眨著眼睛,意思是讓他見機行事,使美人計。
他突然想笑,為著她的機靈,也為著自己能幫到她感到慶幸。
離厄看了聞棠好一會,企圖與她對視,得到夸贊。
可是沒有,她的注意力都在那個哭花了臉的孩子身上。
張雯到底是個狡猾的人,很快就從離厄的美貌攻擊中清醒過來,見聞棠蹲在小正面前,心道不好,立刻沖了過去。
聞棠:“小正這是怎么了?”
語調嚴肅,還帶些質問。
張雯漂亮的臉孔扭曲了一瞬,虛偽的笑著,“是這樣的,我剛才正想說正正哭睡著了,不方便見你們。”
“他擔心他的小貓呢,中午回來后就魂不守舍的,勸也不聽,晚飯到現在都沒吃,這孩子啊,從小就膽小心軟。”
說著,張雯邁步上前,想要繞過聞棠站到小正身后。
聞棠順勢起身,擋住了她的去路。
聞棠能感受到小正的驚恐與緊繃,他很怕張雯。
張雯的臉色又冷了瞬,在聞棠看向她時恢復如常,一副慈母的做派,“快!正正,叫人啊,這是救助站的聞棠姐姐,你還記得她嗎?”
小正半晌沒動靜,眼神閃躲,最后卻還是啞著嗓子喊了聲,“聞棠姐姐。”
幾乎帶著哭腔。
聞棠心疼極了,恨不得立刻將小正帶離這里,“小正你好,姐姐這趟來是來告訴你小白的情況的。”
張雯:“他爸爸下午還打來電話問過這事,他聽說了獅子貓的事,很擔心。”
“說實話,正正爸爸一直不贊同正正再去接觸那些流浪貓,流浪貓畢竟在外面自由慣了,不服管束,小孩子又沒輕沒重,弄疼了它免不了要被咬傷抓傷。”
“去年正正就被咬了口,鮮血淋漓的,他爸爸生了好大的氣,一氣之下將院子里的貓盆貓碗都扔了出去。”
張雯嘆了口氣,看向小正,“狂犬疫苗前陣子才又打完一針,很疼,正正你忘了嗎?”
這話一說完,也不知里面哪個字眼嚇到了小正,他抖了抖,張雯卻已經不怎么慌張,她笑著問:“聞小姐、李先生,你們要喝點什么嗎?”
聞棠察覺到了張雯情緒的變化,掩下心思,禮貌道:“拿鐵,可以嗎?”
不就是演戲嗎。
“當然可以。”張雯應下,繼而回頭,看向一直在一樓等候的離厄,“李先生要些什么?”
“茶。”他說。
“稍等。”
張雯下樓往廚房走,經過離厄身邊時,他突然出聲:“這位夫人,可否方便借用一下衛生間?”
張雯儀態從容,“當然,您跟我來吧。”
說著,便帶離厄往一樓角落走。
趁此機會,聞棠趕忙把小正拉回他房間門口,蹲下,撩開他袖口。
小正下意識想躲,瑟縮著肩膀,卻還是讓聞棠看見了那一塊塊青紫的掐痕。
聞棠心臟立刻被酸澀淹沒,竭力壓低聲音,“小正,她欺負你了是嗎?”
小正抿著唇,低頭不語。
聞棠知道他害怕,連忙撫摸著他的頭安慰,“小正你別怕!姐姐知道你經歷了什么,姐姐剛才聽到了,她打你了!”
“這件事已經很久了,她不僅打你,還會把你關進衣柜對嗎?還不讓你吃飯!”
小正不知道聞棠怎么知道的這些,猛地抬頭,終于有了反應。
聞棠乘勝追擊,“你很怕她對嗎?你剛才沖出房間站到這里來,是想讓姐姐帶你離開對嗎?”
小正眼里又涌出淚水,稚嫩的嘴唇動了動,啟唇,卻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再度低下頭,沒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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