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我和洛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對她沒有感情!”
他意識到了錯處,亡羊補牢。
但她似乎并不關心,臉上沒有表情。
“我承認我當初是為了洛清接近你,我調查過你,跟蹤過你,觀察了你很久,但在做出站在你面前這個決定之前,我就打消了要利用你的主意!”
“你不知道我在暗中看了你多久,乃至后面的相處,我都在沉淪!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們都說我們不匹配,說你高攀了我,可事實上,高攀的人是我,高攀了你的純潔、善良,年幼時我也曾幻想過成長成你這樣的人,可我沒這個機會。”
“我從沒想過要你的命,我愛你,我把你視作我命里的唯一,我怎么可能傷害你?”
“洛清的腎臟捐贈者我很早之前就找好了,那是個重病瀕死的女學生,她的父母很固執,始終不同意器官捐贈,即便是砸錢,我廢了很大的功夫才達成想要的結果,如若不然,我甚至不會再逼你獻血!”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把自己帶入那個角色,可我真的從沒想過要送你進手術室!你的質問哭訴讓我無地自容,我接近你確實帶有目的,我不知道怎么說才能解釋清楚,我不想把水攪渾!我以為你能明白我對你的心。”
“包括最后!你進手術室之前,展霖給我打電話,事后他說捐贈手術得到了我的首肯,可事實不是這樣的!”
“衛峰他騙了我!他說洛清的備血不足,需要你提供,不然她撐不到我把腎臟送過去,我錯就錯在我沒有猶豫,在失去你之后,我無數次后悔,為什么我當時不再找展霖確認一遍,聽信了衛峰的鬼話!”
“我太著急了,我那時已經拿到了腎臟,我想著只要這一次!只委屈你最后一次,等洛清康復之后這件事就徹底結束了!”
聞棠靜靜聽完他說的這些,她不知道這其中的真相,但從霍靳琰以往的言辭表現中早察覺出了其中的不尋常,霍靳琰對她有感情,即便不那么深厚,也不至于毫無顧忌傷害她。
可陰差陽錯并不意味著他沒有錯,她確實受他所累丟了一條命。
好半晌她才問:“你為什么一定要救洛清?”
霍靳琰看到了她空蕩的眼神,不見神采,只有淺淡的不解。
“我……”
霍靳琰突然語塞,他鮮少慌亂,如今卻嘗到了崩潰無法挽救的滋味。
她在懷疑什么?
她不信他。
她從不相信他愛她是嗎?!
所以她找了別人,她不要他了!
聞棠平靜道:“你喜歡她,你到現在還在試圖用花言巧語騙我,你是覺得我很傻對嗎?”
“你的解釋有很多地方不合邏輯,你既然愛我,為什么要用傷害我的方式去救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你既然愛我,為什么屢次三番欺騙我?霍靳琰你捫心自問,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沒想著她嗎?”
“人可以同時愛上兩個人嗎?一個最重要,一個次要?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
“我沒有!我不愛她——”
霍靳琰試圖辯解,聞棠沒給他這個機會。
“是誰一通電話就讓你丟下我一個人在漆黑下雨的山路上,是誰一不舒服就讓你人把我送去醫院取血,我那時還在上學,還要考試,我因為貧血一度昏迷,你卻說那不重要,我的前途和未來怎么就不重要了?”
“你知不知道我很討厭吃豬肝內臟?還有那些營養餐,可你總讓我吃那些,每頓都是,哪怕是吐了出來,你也會找人看著我再吃下去,你究竟是為了我的身體,還是怕我營養不良沒辦法保證她的健康?”
“你難道想說你愛的表現是傷害,不愛是呵護嗎?”
這一刻,聞棠是真的在控訴,她執行任務時五感并沒有屏蔽,她是個嗜辣重口味的人,天天清湯寡水一度讓她崩潰。
霍靳琰聽著這些質問,心如刀絞,“不是的!我那么做不是為了她!”
那段時間她因為頻頻獻血身體瘦削得厲害,他看著心疼,每時每刻都想著要把她養回來,他知道那些東西難吃,可良藥苦口,他不能由著她性子胡來。
他有想過換人的,但洛清血型實在特殊,他找了那么多年也只找到了兩個人,另一個人還患有重病,達不到獻血的標準。
他承認最初和她在一起時他很傲慢,目中無人,看不上她就讀的學校專業,她那些考試在他看來無關緊要,如同無用功。
他將她視作所有物,安置在羽翼之下,有他在,她沒有必要為了謀生起早貪黑,他身邊多少富太太過著如珠如玉的生活?
太多了。
他也想要她無憂無慮,也私心的不想讓她生出飛離他的翅膀,她只需要安心陪在他身邊,永遠在他的世界里,這樣就可以了。
可她并不愿意。
她因為他的自私恨上了他。
“糖糖,我不愛她,我知道我做了錯事,是我委屈了你,你要怎么懲罰我都可以!”
“別離開我,別放棄我!”
“我可以改!我不會再去阻攔你做任何事,我就在身邊陪著你,我只要你身邊有一個我的位置!”
聞棠搖頭,“還記得最后那天晚上,我問你,如果上了手術臺我會死,你會怎么做嗎?”
霍靳琰唇瓣煞白,身體搖晃,他記得,他怎么會不記得?
那一晚的經歷每每回想起來都像是在凌遲,他不知多少次想回到兩人最后見面那天晚上,他會跟她把一切都說清楚,說他愛她,他會制止一切的發生,哪怕是以犧牲洛清為代價。
然而。
‘你就是死,手術也會照常進行。’
他怎么能對她說出這種話?!
她那時在哭啊,她在求他!
她曾給過他解釋的機會,是他自己不要。
聞棠淡笑一聲,不在意道:“看來你記得,你對我說出那樣的話,現在竟然反過來說愛我?”
“你說你愛我,從前你也說過,可我等來的又是什么?是你的利用和傷害。”
“人死之前是有預感的,你說你是無辜的,被人蒙騙,可我死在那是事實。我求過你放過我,我想活下去,是你親手把我推上了死路。”
“早在你將我囚禁起來,不在意我的死活時,我就不愛你了。”
霍靳琰聽著她疏冷的話,搖搖欲墜。
她站在那,像一朵轉瞬即逝的白曇,清冷、疏離,面對曾經傷害她的劊子手,她連最起碼的恨都沒有。
她只想遠離他。
霍靳琰絕望地意識到,他們之間隔著的是一條命,即便不提,也依舊存在,永遠無法撫平。
“你或許對我有那么點好感,但比不上洛清。”
她語氣釋然,“我知道你和她之間發生過什么,她在你最艱難的時候陪在你身邊,在你處境最危險的時候施予援手,更甚至她腎臟受損也是為了救你,你們之間何止是恩情友情,她那么完美,你愛她理所應當。”
這是聞棠的心里話,她聽了那老油條話,知道霍靳琰對她有好感,但他說什么她的氣運蓋過了女主,這類話聽聽就算了。
她輕信過,霍靳琰的表現也讓她產生過動搖,但當她知道洛清還被霍靳琰呵護著的那一刻,一切又都顯得可笑。
人心是最復雜的,她明明知道。
她難道真的在奢望霍靳琰愛她嗎?
不,她不是溫糖,她分得清任務和現實。
過去劇情線里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洛清對霍靳琰很重要,兩人的過去也是真的。
話說開,身體如同被抽空,聞棠無力道:“你承認吧,你只是不甘心,一個從前任由你拿捏連尊嚴都不要的女人離開了你,在你對她最有好感的時候因你喪命,你愧疚驚訝,被罪惡感折磨著,你放不下,所以誤以為你愛我。”
“但就因為這些,讓你連我死了也不放過我?!”
這話,聞棠就有點潑臟水的嫌疑了,說喪良心也不為過,但她絲毫不愧疚,她不能等霍靳琰反過來問她為什么還活著,不能讓他知道從前她的種種妥協,都是她的任務。
她仍舊盤算著要把他們送回他們自己的世界,這大概需要他們自愿放棄留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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