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祁之離開的第一日。
我把他留下的日記從頭到尾又看了一遍,我希望他會在夢里等我,然后緊緊抱住我,跟我說他想我了。
可是,我怎么都睡不著。
我淚眼朦朧的看著這個家,仿佛他還在我的身邊。
我還是睡著了,不知道是怎么睡著的,大概是哭到昏厥了吧。
林祁之離開的第二日。
我是哭醒的,昨日他沒有來我的夢里見我。
我已經兩天沒吃過東西了,什么都吃不下去。
我好想吃他做的菜。
林祁之,你再不回來,我就瘦的只剩骨頭了。
再見到我的話,他會不會心疼啊?
我坐在客廳的餐桌上發呆,想起了那天的事,每一句話都記得。
他說做好了菜就喊我醒來,他騙人,他沒有喊我。
我盯著廚房看了許久,總覺得林祁之下一秒就會出現在那里,然后跟我說:阿衍,乖乖坐著等我,我給你做好吃的。
他從我的生活里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翻看著手機里所有和他的合照,我不知道為什么...竟然全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拿著手機愣了很久。
林祁之,你連個念想都不留給我嗎?
我甚至發了瘋的找到所有他碰過的東西,所幸可以證明,他曾經是存在過的。
我沒有瘋。
可是一想到這,我的眼淚又止不住了。
我馬上擦掉眼淚,抽泣的告訴自己,我不能哭,林祁之最見不得我哭了。
到了晚上,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子里全是林祁之的臉,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和動作,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失落的睡在他曾經躺過的地方,一遍一遍的繼續翻看著他留下來的最后一樣東西。
他在每一頁的最后都留下了同樣的字句——阿衍,我舍不得離開你。
他明知道,我對他的愛不會比他少。
我不止一次的在心里怪他,為什么要留下我一個人。
我真沒出息,又哭了,還是沒忍住。
每一頁日記上再一次留下了我的淚水。
今天我還是不知道如何睡著的,眼睛干澀又生疼,我感覺我的淚快流干了。
林祁之,為什么還不來夢里找我。
第三日。
我又是哭紅著眼醒來,眼睛紅腫了一圈,還頂著濃濃的黑眼圈。
我頹喪的靠在床頭。
我在發呆,腦子里很亂,一幀幀畫面不停在我腦海中輪播。
過了很久很久,我才回過神來,看向身側空空的沒有溫度的地方嘆了口氣。
林祁之,我真的好想你。
叮咚一聲響起,手機突然彈出了一條信息。
手機里每天都會推送一些時事新聞,我聽著這聲音都煩了,打開手機準備關掉通知提示音。
可我不經意瞥到了那條新聞,一下子移不開眼了。
#近日,在遠郊的某處發現地下有一座木棺,考古專家開館之后判斷這是一具四百年前的古尸.....#
四百年前的木棺......
我看到標題,不由得心下一動的點了進去。
【考古專家在接受訪談時曾說:這木棺不久前被打開過,里面的陪葬品可能已經被拿走了。我們試著想了解這木棺的主人是誰,奈何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不過最令我好奇的是,我們發現木棺的主人缺少了一根骨頭,最靠近心臟的那一根。】
我看完了新聞和訪談的視頻,不禁抬起手來,看著無名指上的那枚白色骨戒,怔怔的出神。
看著看著,我笑了,笑著笑著,我又哭了。
林祁之,你真是個大笨蛋。
一天的時間過得這樣快,我身體虛弱極了。
我閉著眼想要入睡,腫痛的眼睛甚至快睜不開了。
我在心里默念,林祁之我求求你,來我夢里好不好?
我睡眠質量很差,一晚上要醒十幾次,輾轉就到了天明。
我大哭一場。
林祁之,你要是再不出現,信不信....我就把你忘了。
......
林祁之離開的第十天。
我在家暈倒了。
爸爸剛好出差回來,第一時間趕來看我,沒想到就見我暈倒在地,立即把我送去了醫院。
我醒來后,抓著爸爸的手。
爸,他走了,他真的走了,他留下了我一個人。
他不愿意見我,甚至連夢里也不會出現了。
爸爸不知道我這段時間經歷了什么,只是安慰我說,他只是在怪你,怪你沒有照顧好自己。
我詫然抬頭,盯著爸爸的眼睛,是真的嗎?
爸爸滿是心疼的點頭,只要阿衍好好的,他就會來找你了。
連續好幾天,我三餐不落,身體也漸漸恢復了。
林祁之,我答應過你的,要好好活下去。
我說話算話,不像你,總是說些好聽的騙我。
騙我說一直會陪著我。
騙我說不會離開我。
......
林祁之,今天是我的生辰,我二十三歲了,我許了愿,我想你見你。
—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我好似突然懂了這句話。
我做了個夢,很長很長的夢。
夢里,我好像走到了一個城鎮。
我抬頭看那塊匾額,上面的兩個字我不認識,身邊走過許多人,他們的穿著都是古代的樣式。
我走上前,攔住了一個老人:“老人家,我想問問,這里是何處?”
老人見我穿著打扮怪異,不由得多瞧了我一眼,跟我說道:“小友,這里乃申陵。”
申陵?
我詫異的看向那塊牌匾,我竟然來了申陵。
我難掩激動的問:“老人家,這申陵鎮可有一家員外府?”
老人點了點頭:“有,您問的可是祁員外?”
祁員外?
我不知道林祁之到底叫什么名,他說他早就忘了。
我點了點頭問:“老人家,不知員外府如何去?我...我是來尋親的。”
老人給我指了路,我順著他說的方向,走了許久才看到一幢府邸。
應該是這里了。
我正尋思著該如何進去...不經意想起剛剛過來時倒是有一處巷子翻墻進入后院。
我按照記憶返回,走到巷子里,爬上堆積起來的木條,翻墻進了后院。
所幸沒有人發現我。
我苦惱著該如何去找林祁之,沒想到就看見不遠處的院落里有個小小的身影跪在地上。
我心下一動,走了過去。
他穿戴整齊,衣服一看就是上好的布料。
我站在他的身側,離他不遠。
我怔愣的時候,那身影竟然已經轉過頭來看向我,我和他正好對上了視線。
他就像是和林祁之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翻版的小時候,大概是十歲左右的樣子。
粉雕玉琢的五官,身上渾然天成的自帶貴氣。
不過還是有細微的不一樣。
他見我發呆,疑惑的聲音響起:“你是何人?為何穿著如此怪異?”
我笑了笑:“你又是何人?為何跪在這里?”
小少爺鼓了鼓腮幫:“我是祁員外之子祁之,跪在此處是因在學堂上與先生頂嘴被父親所罰。”
祁之。
聽到這兩字后,我差點又要落淚了。
不過聽到他說罰跪的原因時,我笑了:“與先生頂嘴?小小年紀就不學好啊。”
小少爺皺著眉頭說道:“怎是不學好?先生有錯的地方就該指出來,我有何錯?你為何與父親一般,不分青紅皂白。”
我看著他氣鼓鼓的模樣,真想上去捏他的臉,事實上我也這么做了。
“好,是我的錯,別生氣了小少爺。”
小少爺的臉蛋紅了紅,接著就把我的手拍開:“誰允許你可以碰我?我還不知道你到底是誰?!難不成是飛賊?”
我挑了挑眉:“我不是飛賊,不過可以是采花賊。”
小少爺怪異的看著我:“采花賊?這院子只我一人,何來的花?”
我揉了揉他的腦袋:“不巧,采的正是你這一朵。”
小少爺又將我的手拍開了,說了一句我異常熟悉的四個字:“不知羞恥。”
我笑了笑,果然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見我笑,又忍不住發問:“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好好好,不笑了。”
他還是問那句話:“你到底是何人,若是再不如實告知,我便喊下人把你抓起來。”
我連連擺手:“好,我告訴你便是。”
我湊近他的耳旁,輕輕說道:“我叫楚衍,你千萬記得我的名字,我是你日后的夫郎。”
“夫...夫郎?”小少爺白凈的面龐有一絲羞紅:“說的什么不知羞的話!”
......
我醒了,嘴里還含著笑。
祁之,你終于來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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