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阿衍是甜的。”
聞言，慕子阡看向那張白凈如瓷的精致面容，微抿唇角：“陛下說了不算。”
楚衍邊挑起眉的同時歪了歪腦袋：“為何不算？”
慕子阡的胳膊上扎著銀針，他緩慢抬起手。
手腕輕轉，其余四指并攏抵在楚衍的下巴，大拇指的指腹撫上楚衍的唇。
冰冷的指腹在楚衍的唇瓣摩挲，他的唇偏軟微熱，唇形極好看。
“陛下的味道，該是臣說了算。”
低低的嗓音，似是誘哄，“陛下，再吻子阡一次，好么？”
撩人的聲線，像是一只無形的手捏著楚衍的心，幾乎是下意識的他便要說出‘好’這個字來。
楚衍剛張嘴，這字的音節已經涌上喉頭。
“咚咚”外頭的殿門敲響，跟著就是打開了門的聲音傳來。
“奴家知道此舉怕是要饒了主上和主夫...呃，陛下的獨處時間，不過奴家還是要進來的。”
琳瑯走進來，看了眼羅漢床邊的兩人，咳了一聲：“主上針灸的時間差不多了，該將銀針取下來了。”
楚衍嗯了一聲，退到一旁，將位置讓了出去。
琳瑯動作迅速的從慕子阡的身上將銀針取了下來，先浸在器皿中，后從袖口取出針灸包來，將這些銀針放進去。
邊放邊說：“針灸后不宜沐浴沾水，不宜受涼，不宜生氣上火。”
慕子阡披上衣袍，看向琳瑯：“來回便是這幾句，是覺得我記性差？”
琳瑯嘖了一聲，“這是醫囑，作為大夫是該提醒病人的，不過今日不一樣，除了這三條外，還得加一條。”
慕子阡修長的手指扯著衣袍的繩帶，打起了一個繩結，“你說。”
琳瑯收起針灸包，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站在一側的楚衍。
楚衍見男子視線掃來，揚了揚唇：“是與朕有關？”
“不錯，”琳瑯有意無意的又看向慕子阡，慢慢道：“今日主...咳，陛下來了府上，這醫囑還得加一條——”
“不宜放縱，要、禁、欲。”
慕子阡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懶散應道：“嗯。”
聽到慕子阡的回應，琳瑯很想問一句：您到底聽進去了沒有啊？
“方凡那邊的藥應該煎好了，奴家去取來，待會兒看看您能不能嘗出點味道吧。”
說罷琳瑯便走了出去。
書房內，又剩下了他們兩人。
楚衍問：“老師，今日治療后感覺如何？”
慕子阡看向那雙眼：“沒什么起色。”
他說著，漫不經心的抬起手朝著楚衍伸去：“陛下，過來。”
楚衍伸手握住他，被他扯進懷中。
慕子阡扣住楚衍的手腕，抵在他的背后，手臂上緊實的肌肉禁錮著他的腰。
楚衍站在慕子阡的兩腿間，感受到腰上胳膊的張力。
身體微繃。
低著頭看向那張俊容，他見慕子阡微仰著頭。
這個角度，可以見到他無比優越的臉部線條，以及凸起明顯的喉結。
他聽到慕子阡說：“陛下..應是忘了什么事。”
楚衍被他的視線盯的無處可逃，喃喃問：“什..什么事？”
“臣，斗膽，向陛下求寵。”
他的喉結輕動，磨人的聲線勾繞：“請陛下，吻臣。”
楚衍望向他那雙含笑的眼眸，緩緩俯下身，吻著他的唇瓣。
“嘶，奴家又來的不巧了。”
琳瑯端著湯藥聽了好半天的墻角，他見到楚衍離開那片唇才開口。
沒想到啊，他家主上還有這般忠犬模樣的時候呢。
今日真是大開眼界了。
楚衍聽到琳瑯騷包的聲音后，想要離開慕子阡的身，卻被慕子阡鉗制的緊，不能動彈。
“藥放下，”慕子阡連目光都未曾投去：“再不守規矩，自去領罰。”
“慕郎，您真是用完奴家就不認人了~奴家當真是心酸吶~”
好了，這回慕子阡的視線掃過去了。
棕色深邃的雙瞳下，隱隱泛動著刺目的神色。
琳瑯慫的不敢再騷包，“是，屬下遵命。”
琳瑯出去后關上門，慕子阡好整以暇的抬眼：“陛下以往不是最喜歡勾著臣的手指玩么，現下怎么不見陛下這般了，是臣的手指不好看了么？”
慕子阡扣著楚衍的手，與他十指相扣，微涼的指腹撫著他的掌心的掌骨。
“還是陛下，覺得厭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今日的慕子阡變得好生黏人。
他想通了，他想把所有的事都同楚衍說。
他在怕，怕楚衍知道后便會不要他了。
想一次次的試探，一遍遍的過問。
他在楚衍心底到底是如何的分量。
“陛下，回答臣好么？”
“怎會覺得厭，老師的所有，阿衍都喜歡。”
幽幽的眼神下，跳動著病態又偏執的占有欲。
“既是招惹了臣，陛下便不準將臣丟下了，嗯？”
大抵是不敢奢求這般情意，卻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才會患得患失，害怕失去。
“嗯，不會的。”楚衍安撫著慕子阡焦躁的情緒，“阿衍喂老師喝藥，好不好？”
慕子阡嗯了一聲，松開了他的手，見著他的背影走去端藥。
“阿衍，等你生辰那日...”
等你生辰那日，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慕子阡想說的話止住了，沒有繼續說下去。
楚衍端著藥走來，問：“嗯？”
慕子阡淡淡說：“只是想問阿衍，以往的生辰都是如何過的？”
“不大記得了，”楚衍拿起湯勺在藥碗中順著碗壁晃了晃，“過生不就是守夜么？”
慕子阡略沉吟：“守夜？”
“守著次日午夜，為其賀壽。”
慕子阡微頷首，張嘴喝著楚衍遞來的湯藥。
楚衍問：“怎么樣？能嘗到一點味道么？”
慕子阡動了動唇，搖頭。
楚衍又舀了一勺：“這才第四日，不急。”
慕子阡嗯了一聲，低著頭喝下藥。
楚衍喂著他喝藥，欣賞著慕子阡的容貌，尤為賞心悅目。
書房里一下子安靜極了，只能聽到勺子碰到碗壁的聲音。
‘噔噔噔’，很是清脆。
慕子阡喝下一口，看向楚衍：“阿衍同我說說話吧，阿衍說什么都行，我想聽。”
“嗯....”
楚衍盯著藥碗看了會兒，才說：“如今入了冬，天氣是越發冷了，連河水都結上了冰，不知今年的會不會下雪。”
雪啊。
慕子阡想起六歲時，漫天大雪鋪滿在地上，他所過之處，寒冷的霜雪上附著的都是他身上的血。
慕子阡緩慢問：“阿衍喜歡雪？”
“嗯，”楚衍點頭：“大雪紛飛，銀裝素裹，雪景很美，老師呢？喜歡雪嗎？”
瞧著楚衍提到雪的眼神亮如晨星，那般美好，他也柔聲附和：“喜歡。”
“那阿衍希望...今年同老師一起看一場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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