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攝政王vs太子殿下19
景文軒微蹙，眉眼中間帶著一絲厲酷，氣勢越發冰寒，哪怕他現在是面帶微笑。
他想到了遠在京都受苦的太子殿下。
一般景文軒出現這種笑意的時候，只會是出現在他處在極度想要殺人的時候。
牛大敲門進來，抬眼一看，就看到景將軍微微笑著，他心里頓時一涼，嘴巴不過腦子驚恐大叫：“景將軍饒命。”
景文軒緩緩收斂起嘴角，面無表情瞥了牛大一眼。
“江先生對聞大將軍有救命之恩，景將軍萬萬不可。”
牛大緊緊將沈言護在身后，魁梧的身子完全遮擋住沈言。
景文軒微瞇起眼，似笑似笑道：“牛校尉何出此言。”
牛大是聞大將軍身邊親衛，自然也知道聞大將軍昏迷之事，對景文軒有天然的不信任感。
這個樣子的景文軒，牛大曾經不止一次見過，戰場上，他身穿鬼面重甲，手握兩米斬馬戰刀，伏沖北戎軍陣，一人之力斬殺數百人，直殺得身邊沒有一個北戎士兵敢接近他。
當時的景文軒嘴角就是帶著這般微笑，殺得敵方連武器都拿不住，直接潰敗而逃。
“牛校尉過慮了，若景將軍不信在下，也不會排除眾議讓我給聞大將軍治病。”沈言勾起嘴角，從牛大身后走出。
景文軒緩緩平復周身煞氣，對牛大無禮的舉動并不在意，倒是沈言有些奇怪道：“牛校尉是有事找在下？”
“倒也無事，只是陳太醫想要見你。”牛天撓了撓頭，憨笑幾聲。
沈言點點頭：“勞煩牛校尉告知，我一會兒就去找他。”
這個陳太醫是就隨軍的軍醫，對沈言的醫術佩服得五體投地，自聞大將軍好了之后，就一直催著沈言來府醫局當值。
牛天來找沈言有自己的私心，他硬著頭皮頂著景文軒越發冰冷的眼神道：“某想求江先生救某兄弟一命。”
牛天的兄弟同樣為大將軍親衛，上次同北戎作戰，腹部被刀劃了一個大口子，差點連腸子都要漏出來了，高燒數日如今危在旦夕，所有軍醫都說救無可救。
想到這里，牛天激動得紅了眼眶，深深給沈言鞠躬道：“求先生救某兄弟一命。”
沈言揮手，牛大鞠躬到一半就被一股力量拖住，再也躬身不下去。
牛大震驚抬頭，要知道，他在定北軍里雖不是頂尖的武者，但能進入大將軍親衛，武力值也是能排得上號的。
沈言輕描淡寫就能把他拖住，至少內力要比他高上五層不止。
這如何不讓牛大吃驚，他對江先生的信心更高上兩層。
“盡人事，聽天命，我定盡力救治。”沈言拿出給景文軒準備好的傷藥，口中帶著一絲遺憾道：“這些藥還請景將軍早晚各敷一次，十日后就可痊愈。”
說十日是保守的說法，這些傷藥出自系統，是這個世界里可以出現得最好的治傷圣品，系統出品，必屬精品。
景文軒深深看了他一眼，拿起藥瓶。
藥瓶是整塊羊脂玉雕刻而成，看成色也知價值連城，而這玉卻用來裝藥。
景文軒摸了摸還帶著沈言一絲體溫的羊脂玉瓶：“救人要緊。”
沈言朝他點點頭，轉身離去。
景文軒無意識摸著羊脂玉，一邊陷入沉思。
沈言隨著牛大來到傷兵營，傷兵營被建在大后方，大部分受傷的士兵都被安置在此處。
冷兵器時代的戰爭，傷亡率達到一個恐怖的概率，普通的士兵傷殘率高達40%，幾乎每打一場戰就會有接近四成的傷殘率。
這些受傷的士兵因時代條件所限，受傷之后能活下來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一些輕傷的傷員，而那重傷，或是受傷后感染致死的又會折損掉一半的人。
沈言經歷過很多世界，其中不乏一些冷兵器古時代，自然了解一個好的大夫對整個軍隊的重要性。
他沒有說話，跟著牛天來到傷兵營里直接來到重癥傷兵那個區。
惡劣的救治環境里，各種嘈雜的聲音，傷兵痛苦呻吟聲，這些聲音令沈言瞬間回想到了以前經歷的某一個世界。
“江先生，你來了。”陳太醫正忙著叫人把傷員綁好，他正準備要替一個傷員給傷口鐵烙。
陳太醫轉過頭，見沈言神情陰郁站在他身后，不由背后一涼，不由自主開口解釋道：“這個士兵傷口太大，若不鐵烙會失血過多而死。”
在醫療條件極為有限的古代，這個方法是最能快速止血的方法，但是否能活得下來，就要看天意了。
沈言緩緩開口：“你看著我做。”
陳太醫被對方的氣勢震懾住，等到他回過神時，他已經順著沈言下達的一道又一道命令開始配合調度。
而那名因傷口過大而止不住血的傷員，也被沈言一根銀針插入某一穴道，不到半刻時間，就慢慢止住了血。
簡直就如神跡一般。
重傷區里所有的士兵及醫者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就怕會驚擾神醫。
隨著命令下達，不到半天時間，整片重傷區改頭換面，煥然一新，再也見不到原先臟亂的環境。
大部分傷者都被很好地安置起來，所有的重傷士兵按輕重緩急被沈言治療。
“沈先生，您先休息一會吧。”
“沈先生，求求你，先停停下來吃點東西。”
……
這些聲音，沈言通通聽不到，此時他的眼里只有那些病人。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傷兵熱淚盈眶，默默看著緊蹙眉頭的沈言，不敢再開口打擾到他。
這一治，就是整整三天時間。
哪怕沈言原本的精神力強大到可以媲美神祇，但在這個世界里，他的身體卻是真真實實的肉體凡胎。
三天三夜，日夜為繼沒有間斷，為重傷士兵殫精竭慮救治的沈言，最終被陳太醫告到聞大將軍處。
景文軒對聞大將軍告罪一聲，直接來到傷兵營找到沈言。
此時沈言多日未曾合眼，雙眼早就布滿血絲，眼眶深凹，眼底下面青黑一片，嘴唇更是發白干裂。
景文軒站到他旁邊輕輕叫喚一聲，沈言卻像是聽不到一般，機械縫合手中的傷口。
傷兵口里緊緊咬住一截木塊，眼里布滿淚水，卻不敢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響。
景文軒強忍到他縫好這名傷兵，就再也忍不住把人打暈。
“接下來的傷兵由你們接手，先生累了。”景文軒額頭青筋暴跳，冷冷掃射四周的軍醫。
“將軍放心。”陳太醫與眾軍醫、傷兵不由松了一口氣，心底對沈言早就萬分感激，巴不得有人馬上帶江先生下去休息。
沈言這一覺睡了許久。
沈言清醒之后，只覺得后頸處酸痛得厲害，這個世界上若是有誰的武力值能比他還要高，可能就男主一人無疑。
恍惚之間，他似乎見聽到有人劇烈地喘息聲。
宛如實質的眼神死死盯著他的臉，那視線燙得驚人，燙得他皮膚都似乎感覺到了熱意。
沈言舔了舔發干的唇開口：“景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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