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早有準備,她發現了一個事實,每當郭衡情緒不對的時候,他就要找出氣筒,有時候是呂氏,有時候是商寧,還總能將原因歸咎到這兩個人身上,真是個壞透了的老貨!
她往旁邊一跳,躲開郭衡的巴掌,然后蹲下身子來了個掃堂腿,正好掃到郭衡的小腿。
“砰!”
郭衡肥壯的身軀倒在地上,摔得他差點兒一口氣過去了。
“你你你,商寧,你給我等著!呂氏,快來扶我!”
呂氏跟沒聽見似的,趴在地上不停地哀嚎,“我的孫女,你死的好慘啊!”
“死女人,聽到沒有,快來扶我!”
呂氏停了一下,然后又繼續哀嚎,“郭盈啊,心疼死祖母了,嗚嗚嗚。。。”
郭衡只得自己站起來,狠厲的看著蘇青。
蘇青故作不知,“老爺,郭盈和劉林死狀凄慘,不知為何人所害,我們趕緊報官吧!”
一說報官,郭衡清醒了,不能報官啊,一旦官府的人來了,就得刨根問底,那他們家倒賣私鹽的事,還有郭世鑫假死的事,就會被查出來。
“不行!”
呂氏也不裝了,從地上竄起來,“不能報官,不能讓別人知道!”
兩人反應激烈,蘇青詫異的說道,“郭盈和劉林死的不明不白,一看就是被人害了,我們這些活著的人可怎么辦?”
郭衡也擔心這個問題,“就說他們兩個暴病身亡,直接埋掉算了,然后我們賣房子搬家,不在這里住了。”
呂氏也點頭,“對,就這么辦。”
這老兩口,可真是沒有心,孫女和孫女婿就這么死了,竟然想遮天蔽日,就這么糊弄過去。
蘇青可不想就這么放過他們,她到街上走了兩圈,很快就傳開了郭盈和劉林異常死掉的事情。
官府的人來的很快,帶頭的,還是那個譚興。
他昨天剛來搜私鹽,無功而返后,煩躁了一晚上,總覺得丟了一個大功勞。
今天一聽,什么?郭家又死人了?不行,我得趕緊去。
十幾個衙役將郭家圍的嚴嚴實實,譚興一聲令下,“你們幾個,給我在院子里好好搜,你們幾個,跟我去后院驗尸!”
幾個衙役跟強盜似的,對整個院子展開了搜索,譚興不死心,總覺得郭家肯定有私鹽,他一定要翻出來。
譚興帶著幾個衙役進了屋子,看到郭盈和劉林的慘狀,也嚇了一跳。
仵作驗了尸,“譚哥,頭發上有六六粉,被褥上也有,頭發上有死虱子,看來是用六六粉殺虱子了。”
“六六粉能讓胸口處有血窟窿?”
仵作搖搖頭,“兩人的舌頭像是被小蟲噬咬吞掉,胸口處也有噬咬的痕跡,其他的得解剖驗尸才能知曉。”
譚興一聽,就知道麻煩了,小蟲啃噬舌頭和心臟的事,聞所未聞,這種奇案肯定得上報朝廷,要是一個月內破不了案,肯定影響縣官大人的政績。
“先將尸體放在這里,等我回稟了大人,再做決定!”
譚興更大的心思,還是在私鹽上,他就愛抓販賣私鹽的,既可以繳獲私鹽,又可以沒收銀子,一箭雙雕。
銀子直接分掉,私鹽倒賣給認識的鹽商,又是一筆錢,繼續分掉,真是個一本萬利的好差事。
可惜的是,這次,他又無功而返了,十幾個衙役,將整個郭家全部屋子翻騰了個遍,什么都沒找到。
郭衡敢怒不敢言,“大人,調查我孫女的死因,為何要搜我們的家?”
譚興拔刀出來,“官爺辦案,還得跟你匯報嗎?”
“不敢,不敢。”
一無所獲,譚興帶著人摔摔打打的走了,郭盈和劉林的尸體扔在地上,根本沒人管。
一會兒,門口處傳來了慘叫聲,“郭盈,我的女兒!”
眾人抬頭一看,正是葉素,她衣衫潦草,發髻雜亂,腳下還有泥,像是匆匆跑來的。
郭衡和呂氏一看是她,臉色都變了,她來干什么?壞了,這不就暴露了嗎?
“你是何人?”
兩人還裝不認識呢,孰不知,葉素現在根本沒心情跟他們演戲了。
她在家里驟然聽說郭盈和劉林死去的消息,驚的跌坐在椅子上,“什么?郭盈死了?”
一股難言的悲傷從葉素心里升起來,郭盈是她的第一個孩子,當初生下她以后,她也多加愛護。
但為了郭世鑫的事業,也為了不失寵,葉素沒有那么多心力照顧郭盈,只能將她送給商寧,這么多年來,她隔三差五買商寧的咸菜,也是想了解女兒的情況。
等郭盈長大后,她才和女兒相認,這才團聚沒幾年,女兒竟然就死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真是心疼死她了!
這葉素,平時也沒見她有多愛自己的女兒,現在這人一死,她竟然母愛爆棚了!
葉素心中先是悲傷,然后就是巨大的憤怒。
好你個商寧,我好好的女兒交給你,我還整天買你的咸菜,給你送銀錢,你就是這么養孩子的,竟然把我女兒給養死了,我要你給我女兒償命!
葉素急赤白咧的走到后院,一看郭盈那慘狀,又驚又嚇,撲到郭盈身上就哭起來,
“我的女兒啊,你死的好慘啊,竟然衣不蔽體的就沒了,嗚嗚嗚,心疼死為娘了。。。”
郭衡急的團團轉,沖呂氏說道,“快去找兒子,問問他怎么辦,快啊。”
呂氏一溜煙跑出去,一拐彎就發現郭世鑫正在胡同口轉來轉去,“娘!”
呂氏將他拉到角落里,“葉素怎么來了?還對著郭盈的尸體哭,這可怎么辦?”
郭世鑫也為難,“她一聽郭盈死了,拼了命的就跑出去了,我根本勸不住。”
“勸不住也得勸啊,現在商寧和葉素對上了,商寧可什么都不知道呢,這可怎么辦?”
郭世鑫一狠心,“反正現在也沒什么可瞞的了,商寧的娘家人也死光了,要不,我們干脆回去算了。”
“我可做不了主,得跟你爹商量。”
呂氏又將郭衡叫出來,父子兩人一商量,既然已經這樣了,干脆直接相認吧,正好一家團聚。
“那,商寧那里怎么說?葉素和商寧都是大老婆,碰到一塊了,哪個是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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