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尋覓仙道 > 第五百五十九章 舌上有龍泉,殺人不見血!
  申屠勝雖然膚色微黑,卻也稱得上是相貌堂堂,配合身上精美的玄色蟒袍,更是虎背熊腰,威嚴深重。

  畢竟當初他可是以支脈之卑入贅主脈,完完全全是買方市場。

  若是自身條件太差,也不可能入了人家主脈大小姐的眼睛。

  再加上大炎覆滅之前,他就主管著全國最大的鐵業中心,財權兼備,居移氣,養移體,自然非凡俗可比。

  前些時日。

  申屠夫妻二人一武一術聯手,更是克定了岱州境內最強的對手“平林軍”。

  擊殺了同為【兵圣】境界的平林王,將他麾下的勢力全盤接收。

  此時岱州地界上只剩下了寥寥幾個小諸侯,只需派出幾支偏師便可輕松拿下,岱州一統真正進入倒計時。

  可在盛大的歡慶之后,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就擺在了他們的面前。

  稱王!

  更準確的說,應該由誰來稱王!

  自古便有一句話叫“德不配位,必有災殃”,若是地盤和人道賦予的龍氣不足,定然坐不穩高位。

  但在亂世之中,只要控制數府之地,就足以配得上一個王號。

  在岱州已經一家獨大的“鐵官刑徒軍”,其實早就有資格供養一尊王號,之所以遲遲未決,便是因為...

  彭!

  聽著“吳溫玉”貌似無意的火上澆油,申屠勝一掌便將手邊的矮幾拍成了一地木屑。

  從胸膛里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申屠蕓!還有鐵城觀各脈的家老!你們安敢如此欺辱一位人間無敵的第五境【兵圣】?

  若是沒有我出生入死,兢兢業業,哪里有你們申屠氏如今的威福自用?

  我若不稱王,你們可配?

  早晚都要讓這些只會坐享其成的米蟲,知道知道我申屠勝的厲害!”

  申屠勝之所以如此憤怒,便是因為在他眼中,自己自然是當仁不讓的“鐵官王”。

  可在申屠蕓等人的眼中,卻顯然不是。

  他們更屬意從小就被主脈精心培養,擁有純正血脈,已經晉升【軍主】的嫡系大公子申屠明。

  這便是亂世大家族起事的特點。

  “鐵官刑徒軍”成長到現在,大批身居要職的官員、將領,都是主脈的族人,擁護的始終是主脈的利益。

  一個個都覺得自己是這一方勢力的二老板、三老板、四老板...反倒視支脈出身的申屠勝為區區站臺掌柜。

  申屠勝也有口難言。

  畢竟他雖然是名義上的掌教元帥。

  但創業尹始,依仗的便是妻族的底蘊,能有如今【兵圣】的實力,更離不開對方提供的海量資源。

  皇朝中有【社稷之術·信約盟誓】制約【兵圣】,鐵城觀這等道脈中也有類似的手段。

  雖不如“千夫所指,無疾而終”厲害,也足以讓申屠勝感到投鼠忌器。

  他就像是一個被一群小矮人死死捆住了手腳的巨漢,完全不得伸展。

  此時,眾人要越過他,擁立他和申屠蕓生的兒子上位。

  更讓這位【兵圣】產生了自己不過是一匹種馬的屈辱感,用過即棄。

  權力這種東西,就算是親生父子也不可能隨意相讓。

  面對族人的這種態度,連帶二兒子被人當街刺殺的恨意,都一下子消減了不少。

  而申屠蕓的控制欲越強,申屠勝的逆反之心就越重。

  再看眼前這個無條件崇拜自己,處處為自己著想的美人兒,自然也越發可愛。

  只覺得他的每一句話都說在自己的心坎里。

  面對這樣一位佳人,哪怕心氣不順,申屠勝也努力地收斂怒火,對他和顏悅色道:

  “溫玉,讓你獨居在此,實在是委屈你了。

  不過,你放心,今時不同往日,本將軍名義上已經是這岱州十五府之主。

  在這世道中,拳頭就是最大的道理!

  北面禹州、西面鈞州、南面江州的諸侯都非易于之輩,只要再給我幾年時間培植自己的親信,用一場場大戰清洗隊伍。

  早晚都能一腳踹開那個瘋婆娘,讓你風風光光入我家門。”

  然而。

  當四目相對時,他從“吳溫玉”眼中看到的卻不是甜蜜和欣喜。

  而是有些懼怕的躲閃,以及故作無事的強顏歡笑。

  還順手拉了一下衣袖,擋住胳膊上一道不小心露出來的青色淤痕。

  見狀,申屠勝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頓時臉色一變,對身邊服侍的一個下人喝問道:

  “說,這是怎么回事?”

  早已經被【畫皮鬼】取代的下人,按照事先編排好的劇本,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順便還膝行上前兩步,磕頭如搗蒜地哭訴道:

  “將軍,小人實在看不下去了,您要為我家郎君做主啊!

  前日夫人不知怎得知道郎君暫住在了這里。

  派出好幾個兇神惡煞的老嬤嬤,進門抓住郎君就打,蘸了鹽水的皮鞭,寒光閃閃的縫衣針,一個勁兒往郎君身上招呼。

  質問我家郎君是不是仗著一張漂亮臉蛋,想要飛上枝頭當娘娘?

  郎君只是氣不過她們跋扈,回了一嘴,將軍本就是這岱州之主,天命的王侯,卻換來一場更兇狠的毒打。

  慘,太慘了!

  最后她們走的時候,還說什么,若非只是個玩物一樣的小官兒,生不出一兒半女,當場就要綁上石頭沉尸大明湖啊!”

  由資深影帝兼宮斗劇滿級的王老爺,親自設計了這一出最為經久不衰的經典套路。

  宮斗的道理其實都是相通的,在融會貫通之后,他便是那茶中圣手!

  而這套詞被【畫皮鬼】一氣呵成地說出來,申屠勝也忍不住立刻血壓上升。

  一把拉開“吳溫玉”的衣袖。

  果見上面盡是密密麻麻的針眼,還有橫七豎八的鞭痕,剛剛才強壓下去的怒火再次上涌。

  氣得連身體都微微顫抖。

  “申屠蕓,你這個賤人!我...”

  剛要發狠,卻被“吳溫玉”打斷了言語。

  不但沒有跟著那下人一起落井下石,反倒眼眶發紅,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地為申屠蕓辯解道:

  “將軍,夫人生我氣是應該的,您可千萬不要怪夫人啊。

  溫玉從不想傷害任何人,也不想讓夫人生氣,要怪就只能怪感情之事沒有先來后到,更不受我自己控制。

  要不,溫玉還是去夫人面前負荊請罪吧。

  任她打罵責罰。

  就算是一刀把溫玉給殺了,只要能讓夫人從此稍微體諒一些將軍的苦楚,溫玉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聽著美人這杜娟啼血般的話語,申屠勝簡直心都要碎了,痛惜道:

  “溫玉啊溫玉,為什么你總是這么善良?那惡婦這么對你,你還為了她說話?

  這世道人心險惡,你這樣是會吃大虧的!”

  此時的“吳溫玉”,在他眼中幾乎完美到開始發光。

  畢竟,如果一個女孩外表靚麗,內心溫柔,從來不會給你找麻煩,在一起的時候還會有說不完的貼心話。

  她會主動關心、崇拜你,將你當做生活的中心。

  在意你的飲食幾居,記得你愛喝花凋,不喜歡冰玉燒,知道你愛吃手抓羊肉,對雞爪碰也不碰...

  總是夸獎你,句句都夸在心坎上。

  說話的時候,還總是含情脈脈地盯著你的眼睛。

  她從來不會主動讓你花錢,要求什么貴重的禮物,最喜歡的事情是靜靜陪在你身邊。

  她從來不讓你猜她的心思,從不拿你當出氣筒,不開心的事都會自己消化,實在忍不住了,才靠在你的肩膀上默默滴幾滴眼淚。

  你不找她,她也絕對不會來糾纏你,時時規勸讓你以事業為重。

  這樣的女孩你能不心疼嗎?

  而吳溫玉作為一個男子,卻照樣做到了上面幾點,更是萬分難得。

  雖然杏兒取代“吳溫玉”只有區區十幾天時間功夫。

  但在女性知音王老爺的精心包裝下,一個鮮明至極的形象早就活靈活現。

  拿“他”與脾氣暴躁一點就炸的原配申屠蕓對比,申屠勝會偏向哪個,當然不言而喻。

  剛要疼惜地上前抱住自家心肝,卻被“吳溫玉”靈巧地躲開。

  “將軍,男主外女主內,這個家終究是由夫人做主。

  她正在氣頭上,咱們還是不要再火上澆油的好。

  溫玉不求名分,只想一直待在將軍身邊,和夫人共享一份最簡單的幸福而已。”

  臉上看似為難,卻難掩眼底的恐懼之色。

  申屠勝只當美人不想再讓自己難做,對他更加憐惜,對家中的母老虎卻更加憤恨、厭惡。

  已至咬牙切齒:

  “申屠蕓啊,申屠蕓,你若是能有溫玉萬分之一的好,我們又哪里會鬧到這步田地?”

  扭頭向著似乎越來越有魅力的“吳溫玉”鄭重承諾道:

  “現在整個赤縣神州都已經傳遍了。

  那無生道的前白蓮圣女素孤云,能一腳踢開明王,不聽調不聽宣,分明準備自己坐上女帝寶座。

  有此大逆不道的珠玉在前,我又如何不能立一個男子為后?!”

  卡察!

  耳邊傳來一聲脆響,似乎有什么東西忽然破碎。

  實則,隨著他終于邁出了打破既定規則、禮法的第一步,就像當初周幽王為了褒姒破壞周禮一樣。

  只是動念之間,他身上的龍氣便瞬間碎裂一個大洞,對杏兒和九尾狐再無阻礙。

  龍氣對殺人規則的抗性,也衰弱到了極致。

  【婦唱夫隨】隨之發動。

  模因污染只在瞬間就完成了第一層的“思想同化”,申屠勝開始想她所想,急她所急。

  為了能實現“相伴左右”這個目標。

  被徹底詭迷心竅的申屠勝,忽然不再顧忌后果,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看樣子我先前的想法還是太過保守,我申屠勝還沒死呢,她申屠蕓就敢對你動手。

  如今我已是這岱州之主,龍氣加身,不需要他們這些礙事的踏腳石也足以稱王!

  這些小小術士難道還想左右我這條水德蛟龍?

  不能再放任他們在我的基業中吃肉喝血了,必須先下手為強,以免將來勢大難制。

  本將軍...不,本王,今夜就偷偷宰了那幾個主脈的家老,開始清洗掉這些礙事的混賬。

  以后鐵官刑徒軍中只會有一個申屠,而我的王后也只會姓吳。

  我說的,就算是天王老子來阻止也沒用!”

  身上【神機槍炮法】修成的熾熱氣焰化作熱風,將他身上的衣衫都扯得烈烈作響,好似熊熊燃燒的火炬。

  而他的夫人申屠蕓卻是一個“不可火化,不可火化,不可火化”的移動軍火庫。

  這可不就燃起來了嗎?

  “將軍,溫玉不介意的,我都已經習慣了。”

  杏兒看熱鬧不嫌事大,適時再狠狠澆上一桶火油。

  申屠勝再也不多做停留,留下幾個兵法高深的心腹保護自己的“王后”之后,便氣勢洶洶的大步離去。

  看著對方的背影,杏兒眼底已經滿是對自家老爺的無限崇拜。

  “老爺教的東西太好用了!

  舌上有龍泉,殺人不見血,根本就不需要什么道法,口舌便可殺人!”

  九尾狐的心情卻因為自己身上,與王遠綁定的模因污染進一步加深,而愈發灰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王千山區區一個男人,憑什么比我這禍國殃民,敗壞了無數帝王基業的九尾狐還要會?!

  這種千錘百煉,渾然天成的話術,只是借別人之手施展便有這等威力。

  若是讓此人做了女子,那這天下哪還有我等狐貍精的容身之處?

  此乃大敵!”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從不會在意任何個體的情緒。

  就這樣,根本沒有用多長時間。

  鐵官刑徒軍內部便因為接連有實權人物被刺殺陷入一片紛亂。

  剛到六月中旬,道兵派和術士派之間的矛盾,便徹底激化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

  直到那一日。

  伴隨一聲驚天巨響,火光沖宵,劇烈的爆炸瞬間夷平了半座將軍府。

  在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早有準備的涇王軍,便以【七殺星君】高繼圣為先鋒,浩浩蕩蕩地沖進了早已徹底亂作一團的岱州境內。

  為了湊足陰陽二鼎,屬于岱州的這一只陰鼎,他們志在必得!

  與此同時。

  【炳靈公】的俗神分身與凰嫵配合,開始為禹州、岱州二地的百姓集體托夢。

  為一個月后財神爺生日當天的攤牌大戰提前預熱。

  而云樓鬼市也十分難得的暫停了一切私人貿易。

  王遠手握【三陽如意】盤膝端坐云頭,在他面前有數百位鬼市最精干的掌柜、管事負手而立。

  “錢,味甘,大熱,有毒。偏能駐顏,采澤流潤,善療饑,解困厄之患立驗。能利邦國,污賢達。

  如積而不散,則有水火盜賊之災生;如散而不積,則有饑寒困厄之患至。”

  拋開劑量談毒性都是耍流氓,毒如是,錢亦如是。

  錢少了,人人求財。

  但錢多了,卻是能淹死所有人的劇毒。

  看著鬼市中堆積如山的諸國劣幣,冷笑一聲,勐然揮手:

  “吾等今日便要以錢殺國,放水,給本君毒死他們!”

  “遵令!”

  下一刻。

  他們通過貨物傾銷收來的無數劣幣,便從鬼市這座巨大的“蓄水池”中,向著周邊諸國奔涌而出。

  這一次不再是賣貨,而是買貨!

  買,買,買,不計代價,收購以糧食、耕牛...為代表的一切生存和生產物資。

  也是整個歷史上。

  赤縣神州第一次以非暴力方式,開啟了對摩羅二島、檀桓、乃蠻五部、西域三十六國、象雄王國、浪穹六邵的全面絞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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