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鼠哭了。
這次，是真的哭了。
它抱著李大嘴的腿，哭的很是傷心。
“嗚嗚嗚嗚，奶奶，公子說我丑，嗚嗚嗚。”
葛毅不安的擠在廚房里，他搓搓手，急的臉都紅了。
“不是......不是的，你長得，原本就不好看，我只是說了實話而已，你不要哭。”
小老鼠，“......”
還真的是，很直啊。
腦子都不知道轉彎的。
“啊啊啊啊啊，奶奶。”
小老鼠仰頭嗷嗷大哭了起來。
“少爺~”李大嘴白了一眼葛毅，她蹲下身子抱起小老鼠哄了起來。
這個期間，葛毅一直都低著頭。
他不明白，他只是說了實話啊，這個小孩怎么就哭的這般厲害。
他又沒有說錯。
是真的不好看，看他哭的樣子，更丑了。
看著小老鼠那樣，他一個沒忍住又開口道，“別哭別哭，原本就丑，現在是猥瑣加難看，無法直視了。”
葛毅被趕了出去。
他坐在房里，拿著書，沒想明白。
小老鼠哭泣后，又回到了葛毅房里伺候。
整理下書，磨一磨墨，乖巧懂事，話不多。
一天下來。
葛毅發現，他看這張臉，習慣了。
懂事的孩子總是招人喜歡。
幾天下來后，他看著小老鼠，竟還會覺得，這孩子，長的不丑，還挺好看。
小老鼠明顯發現了他的看法，激動的差點落淚。
看到沒有，這就是心靈美。
公子看到了它的心靈美啊。
這讀書人就是不一樣，不會那么片面。
三人的相處很是和諧，只有葛毅時不時的說一些讓人噎住的話。
這人太直了。
不知道拐彎。
小老鼠突然很想知道，這樣的人到了官場會是什么樣的呢。
一定招人討厭吧。
畢竟官場里，誰會說真話，誰又會喜歡說真話的人呢。
“主人，公子天天看書，也不出門，這樣會看傻吧！”
小老鼠坐在門檻上，看著坐在房里看書的葛毅，一天了，整整一天啊。
除了吃飯上茅房，就沒有動彈過。
他的定力，真的讓人佩服。
李大嘴坐在它身邊，縫縫補補的，她頭也不抬道，“讀書原本就是辛苦的，他不好好讀書，哪來的出路。”
“嗯，主人說的是。”
這幾天，都過的很平靜。
直到，吳燦榮來了。
他搖著紙扇又來了。
上次走的很不愉快，葛毅還擔心他生氣了，現見朋友又來找他，高興的他那笑臉就沒有斷過。
吳燦榮嫌棄的看了看那破舊的凳子，還是坐了上去，他打開紙扇，“葛兄，明天有個詩詞會，一起去吧。”
詩詞會，葛毅想都沒想就答應，“好啊。”
“嗯，這詩詞會，要繳錢的，一人二十兩，我們一起去。”
二十兩？
葛毅心里一個咯噔，這錢可不少。
家里這個樣子，哪里有錢啊。
“吳兄，我......”
“葛兄，是擔心錢的事嗎？”
葛毅點點頭，“嗯，家里沒有那么多錢。”
“害，錢的事不用擔心，明天直接去就好了，大家都會去。”
葛毅聽著很是感動，他搖搖頭，“不不不，我還是不去了，二十兩銀子，吳兄家里情況也不好，一下就四十兩，太多，太多了。”
吳燦榮那搖著紙扇的手停頓了下。
他什么時候說過要幫他一起給了？
還真是傻子，沒腦子。
讓他去，當然是讓他付錢，這是他們所有人的規矩，出去所有的支出，都找葛毅。
管他現在有錢沒錢，人去了就行。
只要去了，自然會有辦法讓他拿錢。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才不信，葛毅沒有錢。
“葛兄，就這般說定了，明天見。”
吳燦榮走了，葛毅還一臉感動到坐在凳子上。
李大嘴和小老鼠看的連連搖頭。
“主人，他被賣了，可能還會幫人家數錢。”
“是啊，這腦子，也是沒誰了，明天你跟著一起去。”
“好嘞。”
詩詞會是晚上。
隔天晚上。
葛毅找出最新最好的一件衣服換上，他原本想拿紙扇，想了想，還是沒拿。
以前是富家公子的時候，搖著紙扇，還別有一番風味，現在，唉，都落魄成這樣，就別搖了。
“奶娘，小嘴，我出去了。”
葛毅走出門，回頭對著屋里喊道。
“好。”
“來了少爺。”
小老鼠從李大嘴屋里跑出來，蹬蹬蹬的跑到葛毅身邊，忽閃著不好看的眼睛，看著他。
葛毅，“......”
不是他所想的那般吧。
“少爺，走吧。”
小老鼠主動牽起葛毅的手往外走。
等葛毅反應過來時，人都到大街上了。
他看著天，又看著身邊的人，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讓小老鼠回去。
這么小的孩子。
讓他一個人回去，他不放心。
而且小嘴的眼里閃著光，說明他很想出來。
這個孩子，也是個可憐的。
到他們家后，就沒有出來過，罷了罷了，帶著吧。
葛毅來到約定的地點。
他看著街道上的茶鋪，這里都沒什么人，就在這里辦詩詞會？
“葛兄，這邊。”
吳燦榮遠遠的跑了過來，他用力的喘氣，“走。”
“嗯，不是這里嗎？”
吳燦榮笑道，“這個地方，你看像是辦詩詞會的地方嗎？”
葛毅搖搖頭。
“那不就得了，走吧。”
吳燦榮像是沒有看到小老鼠一般，拉著葛毅就走。
其實，他是真的沒有看到。
小老鼠人小，又瘦瘦的，站在葛毅身后，不注意看，是很難看到他的。
三人走了一段路才停下。
“公子，進來玩呀~”
“喲，李大爺，您好久沒來了。”
葛毅臉色有些黑，還有些紅，他拉著吳燦榮快步走過那花樓。
......
“吳兄？”
怎么不動了？
“到了啊，還去哪里。”
吳燦榮笑著拉葛毅進了那花樓，小老鼠緊跟其后。
這花樓很大，里面很多人，男男女女，說著一些露骨的話，還有嬌笑聲。
小老鼠聽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葛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頭都不敢抬起。
吳燦榮回頭看了他一眼，眼里閃過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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