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芽兒喝著阿姐喂的米粥,小眼微瞇。
等兩人吃完飯,陳瑤準備趕夜路,趁晚上涼快一點。
拿著小竹燈,里面放上蠟燭,燈光昏暗,只能坎坎看見路面。
走路時還要小心,以免踩不穩,腳陷進裂縫。
用背帶背著月芽兒,陳瑤準備起程。
她腳下踩著布鞋,衣下穿著三分褲,外面披著床單,十五歲的年紀,人只有一米五左右。
月芽兒沒撐住,趴在阿姐背上睡著了。
這具破身體,她走一路歇一會兒,臉上都是汗水,小口喝著水,陳瑤抹了一把汗水。
從黑夜走到魚肚白,陳瑤在一處小山坡停下,距離馬路牙子有一定距離。
地上攤開席子,把月芽放下,水分少一點想如廁意念。
肚子脹氣脹氣的,蹲到腿發麻,人都虛脫了,哎,看來要吃開塞露,不然會被活活憋死。
人煙稀少,可以說是沒遇見人,陳瑤準備去鎮上看能不能買一些糧食。
月芽兒小小一只,趴在她身上沒有力氣,跟沒骨頭似的。
走到下午太陽落山,金黃色照耀大地,余暉刺眼。
陳瑤來到鎮上,家家戶戶空開門,人去樓空,陳瑤走進一家店,外面寫著糧食鋪,里面躺著幾具干尸。
她趕緊捂住月芽兒眼睛,月芽兒撥開她的手,小小年紀已經看淡一切。
“阿姐,月芽兒不怕,比起之前村里所見,這些算得了什么?”脆聲聲的說著。
“好,阿姐知你不怕。”陳瑤說完背著月芽兒離開鋪子。
從西街走到東街,只在幾個屋里看見人,餓得只剩皮包骨的人坐在大門口等死,婦人嘴里嚼著不能消化的觀音土,金黃的土被捏成餅子狀,小口吃著,那是人間美味,已經奄奄一息,他們雙眼空洞,無助且絕望。
他們以為能等來朝廷的救濟糧,一天,一月,一年,兩年。
除了等死又能怎樣,沒有吃的喝的,走不出這方圓幾里就倒下,白費力氣,想死死不了。
從鎮里走出來,說是人間地獄不為過,她空間是有吃的,但能救多少,這種吃了樹皮草根,胃里早已經爛掉。
月芽兒一路上都很沉默,雙手緊緊抓著她衣服。
路面崎嶇不平,人走在上面都要小心。
陳瑤背著月芽兒經過一個小村子,今晚她準備就在這里休息。
破落的村子,幾處籬笆墻,籬笆墻后面是大山,山上光禿禿的。
陳瑤一家一家看過去,木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泥土做的土堆床,一塊大頭下方兩個腳就是一張桌子,沒有凳子。
籬笆屋旁邊搭了一個斜坡做灶臺,灶臺幾塊石頭搭成,鍋碗瓢盆都已經賣完了。
陳瑤從隨身攜帶物品里拿出一口鐵鍋放上去,看著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
“月芽兒去屋里待著,阿姐去后山撿柴火回來做吃食。”
月芽兒拉住她衣角,愁眉不展,“阿姐,別丟下月芽兒,月芽兒可以餓著不吃的。”
陳瑤蹲在她面前,安慰她,“想什么?阿姐不會丟下你的,月芽兒乖乖的好不好,阿姐很快回來。”
月芽兒點頭,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大門口揮著手,陳瑤擠出一絲微笑。
后面樹木干枯,輕輕用力就能扳斷,陳瑤扛著幾根木柴回來。
月芽兒眼尖看見阿姐回來,噠噠的跑過去,鞋子都跑丟一只,陳瑤丟下木柴,接過月芽兒,一手抱住她,彎腰提起木柴走進籬笆墻內。
陳瑤在一邊用打火石生火,鍋中煮上粥,陳瑤給粥里丟了幾顆去核紅棗,白米粥變色,微紅,香甜味更濃郁,月芽兒舔著嘴唇。
眼神期待著,兩只手搭在灶臺一角,努力墊著腳尖想看看鍋里的食物,臉黑黑的,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眼睛像葡萄,圓溜溜的。
廚房外升起裊裊青煙,細聽下灶爐內傳來霹靂啪啦的聲響。
紅棗粥熬好,一碗粥,紅米紅湯,香潤甜滑,抿了一口,溫潤的香甜,由口腔流入心扉,回味無窮。
月芽兒喝著粥,眼睛瞇成一條縫,粥在口中慢慢品味。
外面響起狼叫聲,嚎叫,聽聲音只有一只,月芽兒瑟瑟發抖,緊靠在阿姐邊上。
陳瑤安撫她,手里提著砍柴刀走了出去,關上漏風的大木門,十幾米處一雙幽暗眼睛發出藍光,在一點點月光下閃閃。
孤狼一步一步走了出來,全身上下瘦的得只有皮包骨,走路一顫一顫。
在她幾米處跪倒在地,趴在地上,嘴里嗚嗚嗚叫,眼里流出來血淚。
人都有情更何況動物,它們也沒有吃食,不然不會下山,下山還要考慮被人俘虜宰殺。
陳瑤手里出現一個饅頭,用力丟了過去,轉身進屋關門。
等陳瑤離開,瘦弱的孤狼慢慢走近白饅頭,嗚咽,幾口吃了下去,吃完看著籬笆墻出神,在角落找了一個位置縮卷在一堆。
月芽兒跑到陳瑤身邊,抱住她的褲腳,帶著哭腔說道,“阿姐,外面是什么?”
陳瑤抱起月芽兒,土床上鋪上席子,把人放上去,自己也坐上去,鞋子都不用脫。
“是一只走丟的動物,月芽兒困了吧!趕緊睡。”
陳瑤輕拍著月芽兒的后背。
口中講著,“從前有個可愛的小姑娘她奶奶送了一頂紅色帽子給她,小姑娘不愿意戴其它帽子,于是大家都叫她小紅帽……后來遇見大灰狼假扮她奶奶,……”
月芽兒歪著頭,“阿姐,月芽以后一定不亂開門。”
“那最后小紅帽怎么了?”
……
她的故事還沒講完,小姑娘就已經睡著了。
籬笆墻外的大灰狼耳朵抖一抖,它可不知道有人在講它。
漆黑的夜晚,陳瑤有些睡不著,原身的兩個妹妹被賣不知去向,原身一定很想找回她們。
“系統,你說她的那兩個妹妹去哪里了?”
0625:【宿主要買消息嗎?一個一積分,兩個一共兩積分】
“扣吧!”
從系統得來的劇情沒涉及的地方,兩個妹妹一個被賣到大戶人家做丫鬟,一個被賣給一個農夫做續房,吃了上頓沒下頓,做不完的活。
兩個妹妹一個十三歲,一個十二歲,那么小,陳瑤一定會找到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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