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和走上前來對著仁通手語比畫著,大致意思是說既然他要名冊,給他又何妨?
仁和想不明白自己師兄為什么要如此堅持。
仁通苦笑地搖了搖頭:“一個名冊,又怎么可能值得他如此大費周折?”
仁和一聽,也沉默了下來。
仁通沒有多言什么,揮了揮手:“分出一部分禪房出來,不過顯通寺終究數量有限,所以還請各位慷慨一二。”
一些沒有被御林軍封鎖的寺廟方丈點了點頭,這些僧人很快就被分派了過去。
“還有最后十天!”仁通呢喃一聲,望向藏經閣:“最后十天,你還有什么步要走呢?”
而這一切,劉晶都看在眼里。
他沒想到都逼到這種地步了,仁通竟然還扛著。
但越是如此也越讓劉晶明白……對方必然是知曉“順十八”的真正身份還有位置的人。
“唉,老方丈啊,你這又是何苦呢。”
外界的一切,劉晶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也就在藏經閣內閉關。
而顯通寺,也依舊每日三次祈福,從未間斷過。
一切的一切,就好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可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一股風雨欲來的壓抑,籠罩每一個人心頭。
終于,第五天。
莫名地一陣心悸讓仁通靜不下來。
看著一個個五臺山各大寺院的僧人走進來,他就知道……這是劉晶給自己的最后通牒了。
五臺山上的所有僧人,全部集中到了顯通寺內。
那么,接下來如果還沒有得到他想要的,就方便他揮舞屠刀了。
安頓好這些僧人之后,仁通在無數人的目光下走上了藏經閣。
“師弟……”
看著劉晶,仁通沉默許久嘆息一聲。
“師兄。”劉晶雙手合十,仿佛一個得道高僧一樣:“佛門清凈之地,師兄你真的做好準備要讓這里染血了嗎?”
“阿彌陀佛。”仁通復雜道:“一定要如此嗎?”
“師兄你佛法高深,又怎會看不清這其中的因果?”劉晶搖了搖頭:“名單與我已經沒有任何用了,我也不想知道對方是誰。”
“但我可以肯定,此刻顯通寺中,一定有他的存在。”
“師兄,別讓師弟走到那一步,好嗎?”
仁通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明白,劉晶說的最后一步是什么……寧錯殺,絕不放過一個!
這樣一來,現在龍椅上坐著的那位,才能真正意義上的放心啊。
劉晶現在還念著最后一點送他進入藏經閣的情分在,所以沒有下達最后一個命令。
否則也許現在顯通寺已經血流成河了。
祈福,還有五天。
但仁通明白,顯通寺恐怕已經沒有五天的時間了。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外界不少的僧人們都靜靜等待著結果。
他們不明白這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仁通始終不見蹤影,也讓他們感到疑惑。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穿灰袍的老僧人緩緩走了出來。
沒有理會周圍所有人的目光,抬起頭看了眼藏經閣,最后一步步直接走了進去。
寂靜的藏經樓里,一個緩慢的腳步聲緩緩傳來。
閉目的劉晶猛然睜開了眼睛。
仁通好像也察覺到了什么,嘆息一聲:“阿彌陀佛。”
隨后兩人不約而同地站起身來目光看向了門口,靜靜等待著。
終于,那個老僧人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進門的第一眼,劉晶就肯定……眼前這個老和尚,絕對是順治!
那是一雙無比平淡的目光,在這雙眼眸之下,好像任何事物都掀不起什么波瀾一樣。
但也是進門的那一瞬間,那霸氣肅穆的目光,是難以被掩蓋的。
哪怕他吃齋念佛了這么多年,但有些東西卻始終無法改變。
“這位……大師,我要如何稱呼!”
“阿彌陀佛。”仁通的頭更低了幾分,似乎根本沒有想要介紹的意思。
“老僧天云寺,行癡,見過爵爺。”
“天云寺!”劉晶看著對方:“的確,只有天高如云一般,才能看得更清楚。”
“可也應該如云一般,隨風而動,不拘泥于一城一地才對。”
“行癡大師以為如何?”
行癡眨眨眼,看著劉晶露出一個笑容:“所以老僧修行不到家,自然也就做不到,放不下,故此才有這個法號的啊。”
此言一出,說得劉晶頓時啞口無言了起來。
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去形容了。
“師兄,我餓了。”劉晶看向仁通。
“阿彌陀佛,我喚人送……”
“算了師兄,就讓我和爵爺好好聊聊天吧。”行癡直接打斷了仁通的話,同時將手中的佛珠還有袈裟,交給了對方。
“阿彌陀佛。”仁通接過這些之后轉身離開了。
劉晶看著對方,對方也看著留幾個,兩人就這么彼此注視著。
“我聽說過你,哪怕是在五臺山上,也聽說了你這位非同一般的爵爺!”
“玄燁讓你來五臺山,就是來找我的吧。”
“可你們是怎么知道我在五臺山呢?”
“海大富,不可能泄露。”
對于這點自信,順治還是有的。
所以他很好奇到底是哪里暴露了。
“難道是皇后?”
順治的皇后,自然也就是康熙的老娘,皇太后了。
仔細想想,也對。
順治可以瞞得過任何人,但他假死出家這件事,絕對瞞不過這位后宮之主。
所以,皇太后未必不知道順治假死這件事,只是假死之后順治去了哪,她不會知曉罷了。
“老皇爺看來有很多問題啊。”劉晶深吸一口氣,既然對方不裝了,那他也用不著扯那些沒用的了。
“說起來,海公公對我有恩,當年多虧了他,要不然我熬不過去。”劉晶淡淡道:“但海公公在后宮之中,太忘乎所以了,他忘了誰才是當今的天子,忘了什么叫作一朝天子一朝臣。”
“老皇爺當年您將調查董鄂妃的事情交給他,并讓其隱藏在宮中,真是走了一招昏棋啊。”
“是啊,現在看來的確如此。”順治嘆息一聲:“當年海大富為求快速突破,所以身體烙下了毛病,神智方面也有著很大的影響,我明明知道他不是最好人選,但當時的情況,也只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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