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夜散仙們被抓走之后，那散仙聚落便就此平靜了下來。
后來賀繁再去，也沒能再聽到任何類似于偷仙果一類的消息，顯然云道門的手段還是有一定作用的。
盡管從灰袍人那里得來了力量，但賀繁在返回住處，花費了半年時間，將所得仙果全數煉化之后才發現，存儲于道核之中的力量，已是被道核同化了。
且那力量于賀繁而言很多，但對道核而言不過九牛一毛，并不能對他再起什么幫助。
現如今，距離賀繁從仙池山返回，已是過去了四百余年。
這四百多年間，賀繁每日里所做，便都是靜心種植紫晨草，余下時間便是修煉。
經過這么長的時間，賀繁明顯察覺到自己體內，原本那些個純凈的火屬性仙力，在到達太古仙境后，竟然還能夠壓縮！
只是他如今修為不達，尚無法完成這個過程，但能夠清晰的知曉，自己原本那純凈仙力，并非是最為濃郁的仙氣。
至于那練天化地功，即便有著自在如意功汲取日月精華輔助，但經過足足四百余年的修煉，也僅是讓其四肢掌心的骨頭上，煉化出了四個意義不明的符文。
照著這般修煉下去，想要練成那具白骨那般滿身符文，恐怕至少還需得萬年之久！
唯一的好消息，便是賀繁的肉身強度，已經足夠進階地仙境了。
這速度比他預想中還要快上數百年，興許是有那練天化地功的助力。
按著從那倉庫中得到的書籍記載，要想成功進階地仙，最主要的是需得與天地法則溝通，掌握一道天地法則，便能算是入門地仙之境了。
掌握五道法則，便能算中期，而若是后期，則至少需得十道法則。
至于金仙境，那不是賀繁他們這些飛升者短期能夠設想的，自也沒有記錄。
僅是掌握天地法則，這對于賀繁而言并不算什么難事，只需調動仙力元神，再輔以歸心入道之法，便能接觸。
但在這太古仙界之中，賀繁卻發現自己的方法并不能奏效，莫說是接觸天地法則，他甚至連感受法則的存在都無法做到！
他這飛升數百年便到了這等境界，賀繁也不想太過顯眼，自也沒去詢問他人。
思來想去，他覺得自己還是需要再入一次鎖神戒第二層，尋那灰袍人問問方法。
此刻，賀繁正盤膝端坐在自己的小屋中，隨著神識觸碰識海中的種子，一陣頭暈目眩之后，他也再度抵達了那片灰暗的空間中。
“喲，這么多年過去了，想起來看我了？”
灰袍人這次直接站在了屋外，遠遠的打量著賀繁。
賀繁點了點頭，直接說明了來意。
哪成想，他話才剛說完，便引來了那灰袍人一陣笑聲。
半晌，當笑聲止住，他才好奇的打量著賀繁：“你莫不是真以為，就隨便掌握個法則，會生個火吐個水，就成了地仙了？”
賀繁沒有做聲，他的確是這般想的。
半晌，灰袍人才對著他擺了擺手，一道蛛絲浮現，遮蔽住了賀繁視線，當那蛛絲散去之時，他已是重新來到了那破舊小屋的桌子前，灰袍人坐在他對面。
“坐下說吧。”
灰袍人這會也好奇的打量著賀繁：“莫非你是飛升者？”
“正是。”
對于自己的身份，賀繁并不做隱瞞。
“不論地仙金仙，按理來說，也就是修為更強的修士罷了，可為何，會稱之為仙呢？”
見狀，灰袍人才露出了理解的神情，緩聲道：“難不成就因為體內掌握的是仙力而不是你們下界的靈力？”
這些在賀繁的認知中，本該理所應當的事情，隨著灰袍人發問，反倒讓賀繁有些疑惑了起來。
對方也沒賣關子，連聲說起。
像是那些個散仙，以及絕大多數的地仙，實際都不能稱之為仙，只不過是法力高強的修士罷了。
真正的仙，乃是歸于天道，掌天地萬物生滅，方可稱之為仙。
僅是握有那么一兩道法則，自是無法稱上地仙的稱呼。
“你若僅是想做個虛假的地仙，那手段有的是，我也可教你，但你若想真正為仙，過程坎坷，恐怕沒那般順利，你自己選吧。”
說到這里，灰袍人看向賀繁，目中也帶著期待。
“話都說到這了，自是要真正為仙！”
賀繁不帶任何猶豫的點頭，應聲道。
此言一出，灰袍人眼中便露出了贊賞的神色。
真正的仙，需得先將元神練為仙魂，與大道呼應，不再需要去掌控什么法則，而是世間法則皆可為自己所用，這才是真正的仙。
但要想做到這一點，除卻那仙魂之外，還需得足夠的先天至寶來煉化身軀，讓肉身達到不死不滅。
萬事俱備，再經天劫，若過了天劫考驗，便可化身為仙，此后修煉一途雖會更為艱難，但所得也都會配得上那所歷經的磨難。
“你我本該是主仆，你為主我為仆，沒想到有朝一日，我還能教你些修行。”
灰袍人笑著搖了搖頭，而后朝著賀繁甩出了一本古樸的書籍：“記住你之前所言，若日后你到了可收服我的時候，你我平等相待，不以主奴相稱。”
“前輩大可放心，我賀繁說到做到！”
賀繁毫不猶豫的點了頭，對此并無任何異議。
而聽得前輩兩個字，灰袍人的眉頭猛地一挑，那略顯枯槁的雙目也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水潤。
他輕咳了一聲，揮了揮手：“好了，閑言少敘，你且去修行吧，早日提升，也好讓我出去看看，這仙界如今成了什么模樣。”
賀繁拿起那本并不算厚的古籍，對著灰袍人再度抱拳一拜，轉身而去。
灰袍人坐在桌旁半晌，臉上才泛起了一個扭曲的笑容，似乎他已經忘記了該如何去笑，只是眼中那欣喜，是隱藏不去的。
這邊，從鎖神戒中離開的賀繁，也恢復了端坐的姿態，拿起灰袍人給予的古籍，開始仔細看了起來。
古籍翻開第一頁，便是四個大字：證仙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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