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帶著全院的希望來的,來打聽下新鄰居是個什么來路的。
結果,什么沒打聽到不說。
還把自己和全院的底細,給暴露了出去。
吳大媽抹了一把臉,深刻反思。
“新來的這家有點手段。”
回去后,她就和大雜院內的鄰居們宣傳了一遍。
“新來的鄰居,心機手段樣樣不缺,大家小心一點。”
顧寧還不知道,他們家還沒搬進來,就已經這樣了。
在這一片,變得聲名鵲起。
當然,知道了她也無所謂,自家住的是獨門獨戶,注定著和那邊大雜院的鄰居熟不起來。
因為,從一開始就不一樣。
不是顧寧看不起對方,而是人性就是這樣的。
想到這里,顧寧忍不住搖搖頭。
“怎么了?”
周致遠全程看到尾,他都沒插話,見到顧寧搖頭,這才問起來。
顧寧笑了笑,“感覺如果真住這一塊,這里有的玩兒了。”
瞧著這鄰居,熱心八卦的樣子。
周致遠,“不喜歡?”
“倒也不是。”
“只是,不熟悉的人,不喜歡太過親近。”
聽到這,周致遠挑挑眉,“那你可以讓阿姨試下。”
“嗯?”
“我想,阿姨可能會喜歡這里的八卦同志。”
對于劉淑珍來說,她性格有點內向,冷不丁地到達一個新地方,可能有些不適應。
有了這些熱心鄰居,可能是剛好的事情。
“啊?”
顧寧意外了下,有些懊惱,“我怎么沒想到這一茬?”
等回去后。
劉淑珍還納悶呢。
“你們去房管局怎么去了這么久?”
本來說一個小時的,這都三個小時了。
天都要黑了。
“剛在門外遇到了點鄰居。”
顧寧把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
劉淑珍愣了下,“我行嗎?”
“當然可以,媽這種場合你出馬才是最合適的,不過,媽你要記得,不能把咱們家的家底,全部透給對方。”
聽到閨女的囑咐,劉淑珍哭笑不得。
“在你眼里,你媽就是傻子啊?”
人三兩句,就把老底透出去了。
顧寧笑了笑,打了個哈哈過去了。
接著,便去忙活了起來。
新家才搬進來,要準備不少東西,衣食住行,樣樣都缺。
不過,徐家倒是留了不少東西下來,但是顧寧有些潔癖,例如鍋碗瓢盆這些,她實在是不想用二手的。
還有床上的被單被罩枕頭套。
這些要不是貼身的,要不是入口的。
這一收拾,還真收拾了不少東西出來。
瓶瓶罐罐一大堆,放在了院子內。
顧寧頭疼,“這些東西扔了,似乎有點可惜?”
徐家的東西,有些確實是不錯的。
劉淑珍看得直呼心疼,“還扔了,你這妮子好日子,才過多久,就這么大方了?”
“擱著以前在顧家的時候,這些都是好東西呢。”
以前家里的碗,那不都是你用完,我用。
“這樣吧,鍋碗瓢盆不換了,我用開水全部煮一遍,寧寧,你也別嫌了。”
這些要買,也花不少錢呢。
顧寧蹙眉,“媽?”
家里不差這個錢,沒必要在這方面節省啊。
劉淑珍,“這些都是好碗,沒破,沒壞。”
還挨個拿起來看了下,這碗可好看了,有帶青花瓷的,還有白瓷的。
連帶著盤子,都是帶著花樣的,有魚形狀的,有橢圓形的。
總之,花樣百出。
極為漂亮。
這種好看的東西,要丟掉。
舍不得。
舍不得。
劉淑珍絕對是舍不得的。
顧寧看到她母親這樣,只能嘆了口氣,感覺說服不了母親。
母親是從窮日子過來的,哪怕是如今家里條件好了,她過日子仍然很是精細。
每一分錢都要花到刀刃上面。
絕對不能浪費。
扔掉這么大一堆的東西,對于劉淑珍來說,是不可饒恕的。
“可是,這些被人用過的。”
顧寧忍不住辯解道。
她不是浪費東西,是入口的東西,她不想用別人用過的。
“用過的怕啥,我給煮開,全部燒一遍,這不就干凈了?”
劉淑珍難得擰脾氣起來。
“寧寧,咱們日子現在是好了,但是不能忘本。”
“在說了,咱們到人家家做客,用的碗筷,不也是別人家的,還有咱們出去在外面吃飯的,那碗筷不知道多少人用過的,不也用了?”
“不能挑理,光挑自家的呀?”
這下,把顧寧說的啞口無言。
旁邊的顧建設身為一家之主,難得在這種時候,不吭氣。
不能出聲,因為不管幫誰他都是錯的。
不能幫老婆,也不能幫閨女。
倒是,周致遠是個勇敢的人。
在這種時候,他站了出來。
“想留就留著,不想留,寧寧,我帶你去買新的。”
這下。
顧寧和劉淑珍同時看了過來。
顧寧的眼神帶著殺氣,劉淑珍則是帶著意外。
饒是,向來處變不驚的周致遠。
被心愛的人和丈母娘一起看到的時候。
心跳也不由得咚的一下。
他要是沒回答好,絕對死定了。
沒看到老丈人,對他投來了同情的眼神。
周致遠清清嗓音,“是這樣的,既然阿姨想要,那就留著,寧寧不想要,我帶著你去買新碗筷。”
“到時候,寧寧吃飯的時候,用新碗筷,阿姨用舊的就好。”
這算是求同存異?
顧寧和劉淑珍聽完,兩人都沒說話。
似乎在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
眼瞧著之前還爭論不休的母女兩人,這會竟然安靜了下去。
顧建設忍不住朝著周致遠,豎起拇指。
老實說,他是真厲害。
周致遠輕咳一聲,“你們看怎么樣?”
顧寧,“我沒問題。”
劉淑珍,“我也沒問題。”
“那我們現在去買新碗筷?”周致遠問,“要買幾個人的?寧寧你的,還有我一份,對了,顧叔,你要嗎?”
顧建設愣了下,“要要要。”
其實本來也沒啥的,用別人用過的也不是沒用過。
但是被閨女這般單獨點出來之后。
顧建設就覺得怪怪的。
“也給我買一份新的。”
“那好,就是三份了。”
“阿姨,你要嗎?”
周致遠又去問劉淑珍。
這下,劉淑珍罕見的卡殼了。
對,就是卡殼了。
“媽,你要不?你要是不要的話,我們就買四個人的了,我,爸,還有周致遠和陽陽的。”
也就是說,顧寧是故意把自家母親排在外面咯。
不是,舍不得這一個碗。
而是,在蓄積打擊報復!
聽到閨女問話,劉淑珍氣不打一處來。
“這么快,就開始打你媽的臉了?”
顧寧挽著她的胳膊,笑嘻嘻,“你到底要不要啊?要是不要的話,到時候我們都用新碗筷,你就用舊的了?”
這是在一個家里面搞孤立!
劉淑珍只能氣的捏著鼻子,“滾滾滾,現在去買,把我那一份也買了。”
大家都用新的了,她一個人用舊的。
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聽到這話,顧寧忍不住高興道,“那就這么定了。”
“對了,還有這些被單被罩呢?我們要買新的,媽你要新的不?”
舊的被單被罩,全部都被收拾了出來,放在院子內的石桌子上。
顧寧這話問的。
劉淑珍真不知道如何接了。
她忍不住朝著閨女推道,“滾滾滾,快出去買。”
反正就是不回答。
顧寧摸著胳膊,笑,“看來,我媽和我之間的母女之情,來的快,也消失的快。”
她這般皮一下。
劉淑珍也忍不住笑了,“快去。”
等顧寧離開后。
她有些發愁,“建設,你說寧寧花錢這般大手腳的樣子,周致遠會不會覺得有想法?”
按照常規的思路來說。
應該沒有哪個丈夫,喜歡妻子大手腳花錢吧。
顧建設倒是沒想這么多。
他聞言,忍不住笑了,“你看之前周致遠那樣子,哪里有想法?”
“我看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你這當媽的,有點煩。”
“啊?”
這下,劉淑珍懵了下。
“你這是什么意思?”
“你沒看到致遠有多寵寧寧啊?先前你覺得浪費,不想讓寧寧去換新的,你看致遠是怎么處理的?”
這話一說。
劉淑珍回憶了下,對啊。
之前看表面,周致遠是在為她說話。
但是,實際行動卻是在幫寧寧的。
只看結果的話,現在周致遠帶著顧寧去買了新碗筷。
就能看出,周致遠是贊同哪個角度了。
這下。
劉淑珍也沒話說了,她忍不住感慨,“我們家寧寧,真會找對象。”
語氣都是喜滋滋的。
身為過來人,她太知道,遇到周致遠這種伴侶,是多幸運了。
不管你做任何事情,對方都支持著你。
這種人太難遇到了。
遇到了絕對是幸運的。
聽到這,顧建設突然朝著對方說道,“媳婦,我不好嗎?”
這般夸女婿,真的好嗎?
劉淑珍聽到自家男人胡謅,忍不住臉一紅,抬手推他,“你好意思和女婿比?”
這根本沒得比好嗎?
一個是長輩,一個是晚輩。
“那我以后也對你好。”
顧建設突然說道。
這般正經的樣子,劉淑珍有些不適應。
她愣了下,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突然說道,“建設。”
“嗯?”
“你已經很好了。”
在鄉下那種地方,建設能夠在婆家護著自己,能夠賺錢想到自己。
能夠帶孩子。
能夠體貼她。
說實話,對于劉淑珍來說,她已經比太多人幸運了。
遇到顧建設也是她的幸運。
被自家媳婦這般說著,顧建設突然有些臉紅。
“真的。”
劉淑珍小聲道,“我以前在娘家的時候,那時候日子難熬啊,后面認識的你,我就盼著你來娶我,把我從劉家帶出去。”
“后來嫁給你了,去了顧家,說實話,顧家的日子不好過。”
上有公婆,下有妯娌,還有孩子,一對雙胞胎女兒,小女兒過繼了出去。
后面又生了一個兒子,但是兒子卻是個病秧子。
那時候日子難熬啊。
每天睜開眼睛都是數著日子過。
最盼望的就是,每個月月底的時候,顧建設從外面賺錢拿回來。
一部分上交給婆婆。
自己偷偷留一些,對方在用那些錢,從城里買些東西回去。
有時候是三五顆糖,有時候是一個皮筋,有時候是一分錢的蛤蜊油。
對于劉淑珍來說。
那個時候等待著的她,像是一個等待著幸福降臨的小鳥一樣。
自由又幸福。
她嫁給顧建設的那些年,物質上苦了一些,但是精神上卻從來不苦。
她知道自己嫁的這個男人可靠。
能夠讓她依靠一輩子。
能夠護著她和孩子。
不會讓她收回去。
這就夠了。
她的婚姻,也不差啊。
因為她嫁給了顧建設。
顧建設聽到媳婦說完的這些話,罕見的,眼眶有些紅紅的,“哪里,你跟著我,才是受苦了。”
媳婦生得漂亮。
年輕的時候,追求對方的也不少。
但是,劉淑珍從一眾追求者里面,挑了自己。
說實話,那個時候的顧建設條件不是最好的,但是他卻有一顆真心。
兩人在一起的時候。
顧建設就對劉淑珍發誓過,只要有自己一口吃的,就絕對不會餓著對方。
那時候日子過的窮,每天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填飽肚子。
顧建設這話,這承諾,這么多年來,他也確實是做到了。
在過去的那些歲月里面。
日子難過的時候,他也都做到了。
如今,日子過的好了,他更做到了。
外面賺到的錢,拋開要周轉的,基本上都上交到媳婦劉淑珍這邊了。
后面要用的話,在用媳婦拿。
在往后說了去。
和顧建設一起在外面掙到錢的兄弟有不少。
做物流,跑快遞,開商行。
東西南北,條條大路都賺錢。
再加上又長期在外面跑,很少落家。
那些男人們有錢就變壞,這句話著實沒錯。
和顧建設一起的那些人,有錢了以后。
沿路上的寡婦,還有這兩年,偷偷開起來的窯子,幾乎是賺錢的男人,最愛去的地方。
當然,除了顧建設,他自己不去不說。
還勸著一起的同伴們別去。
人家說,糟糠之妻不下堂。
他組建的這個貨隊,都是窮人家孩子出生的,娶的媳婦,也是在最難的時候娶回來的。
如今,他們在外面事業算是闖出來名堂了。
又怎么能這般胡亂來呢?
要知道,家里的老婆孩子還在等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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