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九爺早上好 > 第430章 而我,只想要你
  放到往前,沈婳是要甩臉走的。

  可今時不同往日,眼前的繡娘都是她的人。

  沈婳喪氣的耷拉腦袋,悶悶道。

  “自己繡,哪里不懂的再來問我。”

  口氣還挺大。

  瞧著年紀輕輕,難不成還著能指點她們?

  繡娘們似信非信。就見張秀把那副繡了一半的牡丹送過去。

  “您……幫我看看?”

  沈婳懨懨接過來,隨意看了一眼。

  她對繡品的要求一向高。但她相當委婉:“你覺得好看嗎?”

  張秀被她這么一問,有點結巴:“……應……應該還不錯的。”

  “蘇繡針法我不太熟,可這幾日也琢磨出點門道。”

  雖然不知沈婳是誰,可孫掌事同她這般熟稔,想來有些能耐。

  沈婳一愣。

  “那你還挺自信。”

  “牡丹合該艷麗,繡品配色理應鮮明。”

  她很有耐心。

  “花瓣分單瓣花和復瓣花,牡丹為復瓣。”

  “為展現正,反,側,俯,凹凸等姿態合選用散套針。”

  說著,她取過針線,怕那人不懂,親身示范。

  “確定花瓣中心,花心用齊針,順著層次和自后向前的手法。注意后曾花瓣必須繡沒前層輪廓線。”

  她下針速度很快,再用比花深一色的線來襯光,針腳齊密下花瓣異常嬌艷多姿。

  所有繡娘們全部圍了過來,一瞬不瞬的看著。

  等張秀傻傻的抱著繡品受益匪淺走回去后,一群人爭先恐后的請教沈婳。

  “你瞧瞧我繡的荷花,我總覺得差了些。”

  沈婳:“交接處,轉色需調和。”

  “荷花同牡丹不同,尋常兩種繡法,一種滾針繡莖脈,散針繡花瓣,第二種是散套針繡花瓣,滾針繡莖脈。正瓣淺,反瓣深。”

  凝珠站在外頭,巴巴的看著。

  “為何每回我問娘子,娘子總是……”

  她一頓,學著沈婳刁蠻的語氣。

  ——“你腦子是空的嗎?”

  ——“這種都要問我?”

  ——“三十八頁,自己去翻。”

  ——“背下來,回頭我抽查。”

  換來倚翠樂不可支。

  ————

  沈婳在展會的前一日,有意給沈淳氏上墳。她順著山路朝上而去。

  中途,影五警覺無比。

  “山峰上有人。”

  沈婳沒當回事:“如何會有人,這整座山可都是……”

  對上影五真誠的眸,她的嗓音越來越輕,直至不見。

  影五絕對不可能胡亂說的。

  女娘眉心狠狠一蹙。

  不對!

  上回來時,她便在阿娘墳前瞧見燃燒過后的灰燼。

  可這幾日繡娘和孫姨是抽不出空來此。

  豐州城內,還有誰會惦記阿娘?

  微風徐徐,仿若吹起那邊的響動,那斷斷續續的哭聲更著傳來,沈婳抱著食盒的手驟然收緊,身子晃了晃,面色煞白。

  影五察覺出沈婳的反常,心下一緊,只當女娘不適,正要去扶。

  沈婳卻是死死看向山峰處,佛開影五的手。她難堪的動了動唇。

  “別跟著。”

  “我自個兒過去。”

  影五也只能見女娘呼吸絮亂,腳步虛浮朝上而去。

  女娘越走,心越亂。

  走的近了,哭聲愈發清晰。

  “雉哥兒。”

  沈婳仿若陷入冰窖,光線撒在身上,她卻冷的指尖直發顫。

  “雉哥兒。”

  嗓音嘶啞由遠而近,卻飄渺虛無。又好似附在耳畔泣泣而哭。

  “我對不住你。”

  “阿爹如何能想到,你那日也上了馬車。竟會鬧的陰陽相隔。你莫怨我。”

  “也只有多給你燒燒紙錢,愿你來世能投胎個好人家。”

  中年男子背對著沈婳,正雙手發顫的燒著紙。

  沈婳腦中嗡嗡直響,死死的盯著,恨不得在其身上盯出一個洞來。

  “漾漾。”

  忽而,斜側方一道溫潤的嗓音傳來。

  驚的墳前的人渾身一抖。他眸中閃過慌亂。想去看身后女娘一眼,可到底慌不擇路落荒而逃。

  沈婳秀眉微攢,牙齒緊咬唇瓣。手無措的攪動著,眼里的恨意如何也藏不住。

  她抬步而上,撿起枯樹枝重重撥開那燃燒著的紙錢。

  女娘將準備的點心一盤一盤擺出來。她甚至不知該怎么辦了,眼圈不知何時染上紅意。

  沈巍……沒死?

  他焉配出現在阿娘墳前?

  他憑什么有臉哭?

  “驚擾了阿娘,是不是?”

  她嗓音都帶著顫。

  沈瞿走近,一瞬不瞬的看著沈婳,眼底的深色無人可究。

  “沈巍沒死。東躲西藏,原來還在豐州。”

  他說:“我得其蹤跡一路尋來,卻不想遇見了你。”

  “以為我還要殺他呢。可你膽小,我如何能讓你見血,也就饒了他這一回。”

  “滾!”

  沈婳不想在聽關于沈巍的事。

  她死死咬著唇,忍著要哭的沖動。

  沈瞿縱容的看著地上擦著墓碑的她。

  “這到底是沈家地界,你如何讓我滾?”

  “同你說幾句話就走。”

  沈婳莫名心慌。

  她聽到沈瞿道。

  “我同沈鶴文徹底已斷了往來,他不能再左右我,我更沒挽回池家依仗。你合該滿意了。”

  “下藥的事,我不愿計較。你且放心,那些人的怒火,全被徹底壓下,不會對你如何。”

  沈婳指尖泛白。

  “同我說這些廢話作甚!”

  “你若有本事,只管拿出證據來。”

  女娘眼里的抗拒和嫌惡顯而易見,可沈瞿卻習以為然。

  他不就是喜歡沈婳這種脊背挺得比竹子還要直么

  這種人,不服管教,生來就是該被敲斷骨頭的。

  “棺材鋪的生意,我也不插手了,這些時日去你鋪子,鋪子的掌柜不待見我,開出天價,為了討你歡心,我一日一棺的付賬,從不落下。”

  “程掌柜也被我辭去,繡坊的事我全權掌手。”

  沈婳漂亮的小臉,還未徹底張開,沒有往后的盡態極妍,婉風流轉。

  她聽的相當不耐煩。

  也不信沈瞿的好心。

  “你到底要說什么!”

  一抬頭,就撞見沈瞿偏執和陰暗。

  “還能是什么。”

  沈婳恐懼的往后退了幾步。卻被那人攥住了手腕。

  這眼神,她最是熟悉不過。

  是屬于上輩子沈瞿看她的眼神。

  他聽到沈瞿的嗓音連帶著像只冰冷吐著芯子的蛇。

  “只要你點頭,繡坊便給你。”

  “而我,只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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