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曦愣住，她不知道為什么郭哲陽會突然這么說。
而他的手，一直握著她的手，她也沒有反應過來。
倒是綺寧，直接上前，一把拉開，因為動作太大，那瓶放在餐桌上的價值不菲羅曼尼康帝被碰倒在地，隨著砰地一聲，摔碎在地，發出不小的聲響。
楚念曦恍過神來，“綺寧？”
綺寧沉著臉，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看著光潔地板上的紅酒灑了一地。
郭哲陽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他起身，不顧腳上那雙锃亮的皮鞋，踩著紅酒走到了楚念曦的面前，將她拉進自己的懷里，“綺寧小姐這是對我有意見？”
“不許碰楚小姐！”綺寧昂頭，對上了他的視線。
楚念曦掙扎著，“哲陽哥，你先放開我。”
“小曦曦，你也覺得我不該碰你嗎？”郭哲陽低眸，看著懷里的女人，聲音低沉，帶著絲絲不悅。
“哲陽哥？”楚念曦抬眸，看著他，“放開我。”
她的語氣平靜，眼前的郭哲陽好像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人了。
“小曦曦……”郭哲陽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青筋凸起，克制中帶著說不明的怒意。
這時，二樓的門被推開，沈禹琛走了進來，幾個大步走過來，“放手！”
而這時，郭哲陽另一只手重重地錘在墻上，發出巨大的聲響，也在這一刻，他好像清醒了一般，松開了鉗制著楚念曦的手。
“小曦曦，對不起，我剛剛……冒犯了。”
楚念曦愣了愣，黑眸看向了他，“哲陽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快回去，下次我再請你吃飯。”郭哲陽別開臉。
沈禹琛走上前，將楚念曦攬進懷里，“念念，走。”
話落，他帶著她離開，綺寧拿上楚念曦的斜挎包，也跟著離開。
郭哲陽轉頭，看著她的背影，他剛剛竟然失控了。
呵！真的是沒想到，他會變得這般不自制。
剛剛，一定嚇到她了。
楚念曦直至上車，她都沒有緩過來，沈禹琛也沒有說話，他只是握著她的手。
許久，她包里的手機響起，是郭哲陽發來的微信。
【小曦曦，對不起，我剛剛有點喝多了，才會這樣，你嚇到了嗎？】
【你，原諒我嗎？】
楚念曦點開看了一眼，卻沒有回復，任由手機黑了屏，她才看向了一旁的男人。
“沈禹琛。”
“嗯。”沈禹琛應了一聲，“還好嗎？”
楚念曦點了點頭，她挽上了他的胳膊，手緊緊地拽著他的西裝袖子。
沈禹琛輕嘆一聲，在看到她被郭哲陽攬在懷里的時候，他一肚子的火，他明明就提醒過她，可她偏偏不聽。
只是，今晚的郭哲陽的突然失控，倒也不在沈禹琛所料想的范圍內，他向來在楚念曦的面前偽裝得很好，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讓他變成這樣？
他手覆在她的手背，輕輕地拍著，“沒事了，休息一會兒，到家了叫你。”
楚念曦搖了搖頭，抬眸看著他，又沒有說話，眼眸微微泛著紅。
沈禹琛伸手將她的頭按在他的肩上，“有什么話，回家再說。”
他這是在給她時間，如果她不想面對這些事情了，也沒有關系。
車子在半小時后，駛進了瀾苑，穩穩地停在車庫。
許唯安打開車門，“總裁，夫人。”
“念念，我抱你進去？”沈禹琛輕柔地在她的耳旁問道。
楚念曦坐正身子，“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綺寧也停穩車子，快步走了過來，“楚小姐。”
“扶我回房。”楚念曦的手撐著綺寧的胳膊。
綺寧看了沈禹琛一眼，點了點頭，陪著楚念曦上了樓。
沈禹琛把西裝外套扔在了沙發上，王姨走了出來，“沈先生，念小姐她沒事吧？”
“你去準備些她愛吃的。”他知道她今晚沒吃好，也沒吃飽。
楚念曦整個人都泡在浴缸里，綺寧站在浴室門口，沒有離開，怕她出事。
這好像也是她跟在楚念曦身邊這么久以來，第一次看到楚念曦這樣。
許久，沈禹琛也已經洗漱，換上一件白色家居服，灰色長褲，敲了敲門后，才走了進來，“念念呢？”
“她還在浴室。”綺寧退了一步。
“念念，出來。”沈禹琛敲了敲浴室門，“你已經在浴室里待太久了。”
里面卻沒有回應。
“念念，你再不出來，我就進去了。”他還是了解她的。
之前，在老宅的時候，楚念曦一有事情也會躲在浴室里許久，也不肯出來。
“我馬上。”楚念曦終于應了一聲。
五分鐘之后，她披著浴袍走出來，一頭長發還滴著水。
沈禹琛抓過了一條干凈的毛巾，幫她擦著頭發，“把頭發吹干了再下樓，我讓王姨準備了些吃的。”
楚念曦點頭，“好。”
綺寧這時早就已經退出了房間。
沈禹琛親自幫她吹干頭發，“去換衣服，我等你。”
楚念曦走進更衣室，找了一套米白色家居服換上，她一走出房間，就看到倚在雕花欄桿邊，她愣在原地，這種畫面，就像她剛搬進沈宅時，因為她還沒有習慣，他總是會在她房間不遠處的墻邊等她。
他陪著她下樓吃飯，會親自送她去學校，會在不熟悉的沈家親戚來家里時，站在她身邊，給她擋下一切。
沈禹琛轉身，就看到她在發呆，他走了過來，“怎么在發呆？”
“沒有，我……”楚念曦抿了抿唇，“我餓了。”
男人看著她白皙的臉上泛起一抹淺淺的紅暈，“嗯，正好，我也餓了。”
兩人一起下樓，王姨已經準備好三菜一湯，很簡單的家常菜。
一頓晚餐，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沈禹琛但卻一直幫她夾菜。
直到楚念曦吃完一小碗米飯，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沈禹琛。”
沈禹琛看向她，“終于想跟我說話了？”
“沈禹琛，別對我這么好。”這幾天的沈禹琛對她的好，就像是讓她對他最初動心的那時。
“念念，你以前也對我這么好的，忘了嗎？所以，我對你好，你也別有負擔。”沈禹琛之前對她好是真的，現在同樣也是。
只是，結婚后的兩年時間里，是他錯了，是他誤會她，他才會刻意忽略她。
楚念曦低垂著頭，沒有說話。
“念念？”
“沈禹琛，我對你好是因為我愛你，可你不愛我，就不需要對我這么好。我害怕。”楚念曦抬眸，實話實說，她知道她的內心其實很脆弱。
而沈禹琛對她的好，只會讓她決堤得更快，她害怕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夢醒之后，她依舊是那個被他傷得遍體鱗傷的楚念曦。
是他討厭的，是他不愛的楚念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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