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晚上，沈禹琛都在默默地陪著她，王姨煮了吃的，送到醫院，都是楚念曦愛吃的，兩人坐在病房里，空氣好像僵凝了一般。
他不知道怎么開口問，她不知道怎么去跟他解釋。
那一夜，楚念曦依偎在沈禹琛的懷里，他的懷里抱著心愛的女人，兩人卻一直沒有入眠，相擁到天亮。
宋祁年答應了她觀察一晚上，沒有出現什么情況，就可以出院了。
回到了瀾苑，楚念曦就見沈禹琛寸步不離地跟著她，哪怕她在畫室待著，他也坐在沙發上，不再讓她一個人獨處。
午后，楚念曦拉著沈禹琛走在花園里，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和沈禹琛聊一聊。
有些話，她只是不知道從哪里說起而已。
沈禹琛好像也知道了她的心思一般，握著她的手收緊了幾分。
楚念曦側頭看向他，唇角揚起笑，“沈禹琛，其實我……”
“什么都不用說，我知道你不想讓我擔心。”他怎么忍心怪她。
要怪也只想怪他自己，終究是他沒有照顧好她。
“可是你在生氣，你也不理我，以后，我有什么事都告訴你，好不好？”楚念曦抬眸，看著他。
沈禹琛將她抱緊，“好，我陪你在家待幾天。”
“不用了，我下星期就要準備去f國的事情了。”楚念曦環著他的腰，“等我f國回來，我們再商量，好不好？”
雖然沈禹琛什么也沒說，但楚念曦知道他現在手頭有一個項目在談，哪怕他已經從國外分公司調回來一個副總，可他也不能每天都只陪著她。
沈禹琛還是堅持，“公司有重要的事情，我再過去，不忙的時候就在家陪你，去f國的事情，你把行程發給我，我讓秘書室去安排。”
楚念曦的行程安排在江清淺那邊，而且，舉辦方那邊住宿和場地都有安排，她倒是不想麻煩他。
“不……”她拒絕的話說到嘴邊，被他打斷了。
“聽我的，嗯？”沈禹琛輕拍了拍她的頭，順過她的發絲。
楚念曦知道他的堅持是為了什么，就點頭同意了，“好，我晚點讓淺淺發過來。”
“這才乖。”沈禹琛看到她恢復氣色，他的眉頭才稍微松了幾分。
只是，這樣的平靜又能維持多久？
接下來的幾天里，沈禹琛一直都在瀾苑待著，哪怕有重要的會議，都直接視頻開會。
江清淺訂了提前幾天去f國的機票，她和兩名助理帶著設計好的衣服先帶過去，做一些提前準備的工作。
沈禹琛要陪著楚念曦一起去，所以，晚幾天才去，再加上，有江清淺提前去安排好，楚念曦哪怕晚幾天去，距離時裝秀提前一周去，時間也來得及。
楚念曦坐在畫室，把那幅畫收了尾，她看了看，很是滿意，不過，她還是決定等這次從f國回來，再把這畫送給沈禹琛。
他知道了一定很開心吧。
之前，若不是她身體不舒服，才會一直拖到了現在才完成。
楚念曦把畫布蓋上，才走出畫室，“綺寧，禹琛呢？”
“沈先生在書房。”綺寧正端了一杯水準備給楚念曦送來。
“哦，我去找他。”楚念曦接過水杯，喝了一口，就往書房方向走去，可她還沒有走幾步，雙腿發軟，腳步虛浮，她撐著墻。
“綺寧……”
綺寧察覺到楚念曦的不對勁，急著去扶她，手一滑，瓷杯摔在地上，發出了不小的聲響。
沈禹琛也聽到了聲響，馬上走出書房，就看到綺寧扶著楚念曦，而她已經整個人都倚在綺寧的身上。
“念念。”沈禹琛直接掛斷電話，疾步走來，將她抱起。
“念念，哪里不舒服了？”
楚念曦的手攥緊他的衣服，“沈禹琛……”
沈禹琛讓她在床上躺著，撥打了宋祁年的電話，讓他到瀾苑來一趟。
楚念曦這一次倒沒有覺得痛，也沒有想吐，或許是，現在的她，麻木到失去了感覺。
“念念，沒事，祁年很快就來，堅持一下，好不好？”沈禹琛自己也慌了神。
這些天，楚念曦哪怕也會不舒服，卻不會像現在這樣。
“我好累……”楚念曦只覺得眼皮好重，可她依舊費力地睜著雙眸，看著眼前的男人，手抬了一點，便無力垂下。
沈禹琛握著她的手，放在他的臉上，“念念，念念……”
他的唇柔柔地輕吻著她的手背。
“如果我……”楚念曦的話還沒說完，沈禹琛將她抱起，攬進了懷里。
“別亂想，不會有事，不會的！”沈禹琛緊緊地抱著她，或許也只有這樣，才會讓他覺得安心一點點。
只不過，這短暫的安心感，什么也沒有換來。
楚念曦原本搭在他腰際的手，已經無力地垂下，懷里的人兒嬌軟無力，而沈禹琛明明就感覺到了，他卻久久不愿意松開。
他的嘴里一直喃喃著，“念念，念念……”
綺寧站在門口，看著楚念曦靠在沈禹琛的懷里，已經陷入了昏迷，她的身子顫了顫，一時無措，直至車聲響起，她快步地跑下樓，“宋先生，請您救救楚小姐，請您救救她！”
這還是綺寧第一次情緒那么外放地失控，兩行淚水滑落臉頰。
宋祁年看著她，點頭，“嗯，我會盡力的。”
是啊！他也只能盡力，楚念曦的情況，他盡力或許也無力挽回。
楚念曦被送進了醫院，病房內，她依舊還在昏迷著，已經一天一夜了，她依舊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宋祁年只能給她掛營養針維持著。
沈禹琛坐在床邊，也一直沒有合眼。
他伸手撫上了楚念曦的臉，蒼白毫無血色，可她本該有明艷笑顏的，“念念，如果我真的放手了，如果我再一次放棄你，你會恨我嗎？”
他不想！
他明白自己對她的心意，四年來的點點滴滴，她在他的心里究竟有多重要，他不想再一次放她離開他的身邊。
他愛她，可真的愿意拿她的命去賭嗎？
比起失去她，他更怕她就一直這樣醒不過來！
“念念，我該怎么辦？我已經錯過了兩年，我想一輩子都對你好，給你幸福，現在，我不知道該做什么了。”
這也是沈禹琛第一次這么地無助，這是楚念曦這么久以來，昏迷時間最久，連專家組也說，她目前的這種情況，他們沒有辦法讓她醒過來，只有她自己潛意識里醒來。
可她多久會醒，誰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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