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第一個找到你的。”郭哲陽說道，“那時，你的身邊有一個空的針管，胳膊上還有一個紅印子。”
他的聲音聽上去很平靜，可實際上并沒有。
那時的他有多慌，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怎么也沒有想過，那一管針劑會注射進楚念曦的體內，他終究沒有來得及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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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中，那個男人一臉的陰冷，無情又自私。
“你是瘋了嗎？你怎么敢對她下手？”郭哲陽站在他的面前，“她要是有事，我也不會活的！”
“你才是個瘋子！五歲的孩子，你想怎么樣？從今天起，離開桐城！”對于他來說，他就只想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誰會在意這個小丫頭幾歲，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
要不是她仗著自己一臉無害可愛的娃娃臉，又哭又鬧又撒嬌，趁機放走了那個男孩，那一針根本就不會給她打。
“我不會走的！我要救她。”郭哲陽彎身想要抱她，他要送她去醫院，一切或許都來得及。
“你救不了她，聽我的話，這么多年，你在外面也鬧夠了，我給你辦出國手續，你出國吧！”這一次，事情鬧成這樣，也已經由不得他了。
“你知道她是誰嗎？她是楚家的女兒，你可以對任何人做這種事情，我都不管，但唯獨不可以對她！”郭哲陽將她抱起，他看到了她腿上還有傷。
明明是那么怕疼的小丫頭，卻要經受那么多，她一定很痛，看到她緊閉著的眼角還有未干的淚痕。
“楚家又怎么樣！我從來不會把楚家放在眼里，要是真有那一天，我也會對楚家下手的！你最好別逼我動手。”
兩人的掙扎推拉間，楚念曦差點被摔，最終，郭哲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抱走。
“跟我走！是死是活都是她的命！”
可他偏偏不信命，而她，卻因為特殊體質而一直活到了二十四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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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哲陽，所以，你那個時候就知道……”楚念曦的神情也是淡淡地，或許，她的內心底早已經對這些不在意了。
“對不起……”郭哲陽只能對她說這三個字。
楚念曦卻不接受這樣的道歉。
“如果那件事情不是你做的，你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可你現在自私地以救我的名義，把我帶到這里來，我不喜歡。”
“小曦曦，抱歉，我只能這么自私。”郭哲陽除了用這種方式，他不知道要怎么樣才能讓她留在他的身邊。
“我不想見你，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楚念曦想要知道的，已經知道了。
不管郭哲陽對她說了多少，又保留了多少，都已經不重要了。
“小曦曦，有一句話，我還是要對你說，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郭哲陽不想她因為肚子里的孩子而延遲治療，更何況，那個孩子根本也保不住。
楚念曦痛苦地閉眸，深吐一口氣，“你不需要一直提醒我。”
究竟要怎么樣去平衡這件事情，她自己都沒有答案，沈禹琛為了讓她活著，才同意郭哲陽帶她走，而她呢？對于肚子里的孩子，她要怎么選？
她怎么忍心放棄一個小生命？
自那天之后，楚念曦就好像把自己封閉在了一個小世界里，一句話也不說，傭人準備的飯菜，她也都吃，吃了之后就是吐。
綺寧根本勸不了她，她也沒法勸，她知道楚念曦想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晚上，楚念曦一個人坐在陽臺，吹著涼風，臉色也不是很好，神色懨懨。
下一秒，一件寬大的外套落在她的肩頭。
“謝謝。”楚念曦以為是綺寧，轉頭看過去，卻發現是郭哲陽，難得的溫和瞬間變得冷然，“怎么是你？”
郭哲陽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小曦曦，我擔心你。”
“不需要，你別出現在我面前就好了。”楚念曦這幾天倒也確實是沒有見到他。
郭哲陽無奈一聲嘆息，“你繼續這樣下去，連我也救不了你。”
他這些天都在研究室，可他知道，不管他現在再怎么去改變藥劑，之前那半個月的藥劑已經對她肚子里的孩子產生了無可避免的影響。
楚念曦看著月色，眸光淡淡，“你救不了我就把我送回去。”
或許，直到此時此刻，她都沒有產生任何一點點想要放棄肚子里孩子的想法。
“你就這么想回到沈禹琛的身邊嗎？有林書瑤在，你和他之間永遠都是隔著的，你能夠忍受他為了林書瑤，可以付出一切嗎？”郭哲陽一通電話，便有一名黑衣保鏢走了進來，遞上了一個文件袋，那是林書瑤和沈禹琛一起出現在餐廳，一起出現在林家的照片。
“沒有了你，他依然可以選擇林書瑤。”
郭哲陽當然知道，沈禹琛是不會和林書瑤再有任何的關系的，那些照片是他刻意找人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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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書瑤的臉毀容了，沈禹琛不會不管，而她作為林家的私生女，在她變成現在這樣，林家也早就已經容不下她。
可沈禹琛卻要把她送回林家，他不會再花心思照顧林書瑤，他也不會再因為她而變得心軟。
一次餐廳見面是約了一名醫生，沈禹琛把醫生帶到林書瑤的面前，以后，她的臉是不是可以通過整容而有所恢復，那都是醫生的事情了，把她送回林家，無非是承諾給林氏一個合作項目，而林書瑤必須回林家。
那是他承諾給她一個家，只是，他送她回林家，而并不是他給她一個家，林家才是她的家。
在沈禹琛的心里，只有楚念曦和他在一起的才是家，不管她怎么樣，不管她什么時候回來，他都會在。
之前瀾苑是榮斯承送給楚念曦的新婚禮物，也是給了她一個安心和依靠，而前不久，沈禹琛也讓財務部按照目前的房價估算，給榮斯承轉了一大筆錢，就當是將瀾苑買下來了。
除了他一直沒有楚念曦的消息外，他好像在做著所有的準備，等她回來。
他走進了畫室，這里還有著她的身影。
這時，王姨走了進來，還抱著一只大的同城運送包裝盒進來，“沈先生。”
“這是什么？”沈禹琛淡淡地問道。
“這是一間高級相框定制店送來的，說是楚小姐前一陣子送去裱框的，念小姐說如果她半個月沒有去取的話，就讓他們直接速遞過來的。”王姨知道楚念曦大部分的畫作都放在畫室，所以，她也就直接把這個送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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