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哲陽想要握她的手，可手伸了一半，卻僵在了半空中，他對她的好，她從來都不需要。
楚念曦在看到他的動作時，她松了手，整個人靠向了椅背，“郭哲陽，你做過的事情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知道的，我最討厭欺騙！你騙我……”
“小曦曦……”郭哲陽看著她，到了嘴邊的話，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一直以為你和你父親是不一樣的，他做了這么多違良心的事情，害了多少人，可你卻可以研發出救命的藥，我相信你還沒有那么壞，至于那位開車的司機，我還是希望你交出來。”楚念曦恢復冷靜，她知道面對郭哲陽，她該說的都說，他做不做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郭哲陽終于端起了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口感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可和之前楚念曦給她煮過的，好像還是不一樣的。
他懷念的是曾經的她，為了對他表示謝意，親自煮了咖啡，送給他。
也是自那之后，他就經常能喝到她煮的咖啡。
“小曦曦，你怎么就認為是我把那個人給帶走了？”郭哲陽淡淡地開口問道。
他太了解楚念曦了，又冷靜又睿智，她這么認定的事情，一定是她調查了，而有所確定的事情。
楚念曦抬眸，“難道不是你嗎？”
一句淡然的反問，好似將他看透了一般。
郭哲陽起身，想要走向好，綺寧卻快一步伸手攔住，“郭先生，請你和楚小姐保持點距離。”
“呵！”郭哲陽冷呵一聲，看向了綺寧，“真不愧是沈禹琛培養出來的，這么死心眼！”
“我現在只負責楚小姐的安全。”
郭哲陽的目光落向了楚念曦的身上，隨后輕嘆一聲，“小曦曦，以后，我還能見你嗎？”
“沒有這個必要。”她直接拒絕，“若不是你一直在搞事情，若不是你對禹琛動手，我是不會來見你的。”
“小曦曦，非要讓我做些什么，你才肯來見我嗎？那我……”郭哲陽太了解楚念曦的軟肋了，她看似清冷，倔強又固執，可對于身邊的朋友親人，她是極其護短的。
怕是隨便拎一個人出來，有點事情，她都不會坐視不管。
“郭哲陽，你別想著挑戰我的底線，若是你真敢做出些什么事情來，我不會放過你的。”楚念曦內心一慌，“我絕對說到做到。”
“小曦曦是真的長大了，以前還是需要被保護又愛撒嬌的小妹妹。”郭哲陽一想到小時候的楚念曦，只需要看她一眼，他的心情都變得極好。
可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再也回不去。
如果他的人生還能夠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他想，在楚家領養她之前，他就該帶著她，逃離孤兒院，卑微妥協，跪著求郭茂天都可以，他想把她帶進郭家，帶在自己的身邊，護她一生周全。
楚念曦沒有再理會他，過去的記憶在她的腦海里本來就沒有那么深刻，他年歲大，記得的比她多，可那又怎么樣，他對她的好，她不敢應承，之前，她和他還能算是朋友。
可如今，早就不可能了。
離開了咖啡廳，楚念曦坐在車里，她看著窗外的景色，許久，她才淡淡地開口，“綺寧，回醫院。”
沈禹琛還是這樣靜靜地躺在病床上，楚念曦一直陪著，和他說說話，聊聊天，哪怕只是她自己一個人在說話。
————
夜色深濃，楚念曦一個人躺在病床上也是久久無法入睡，她不敢跟宋祁年拿助眠藥，她很清楚，那些藥吃多了會有依賴性，對身體多多少少也會有所影響。
可沈禹琛是能夠給她安心的。
她坐在病床邊，拉著沈禹琛的手，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趴在床邊睡著了。
正在她睡意正濃時，總覺得頭上，臉上，有一只手在亂摸，楚念曦困倦之極，還是睜開了有些沉重的眼皮，拉住了一只男人的大手，再抬眸看向了沈禹琛，只見他已經半坐著。
他，醒了！他，醒過來了！
真的是太好了！
楚念曦一下子也沒有在意太多，顧不得雙腿發麻，直接起身，撲進了他的懷里，“沈禹琛，你可終于醒來了。”
沈禹琛輕拍了拍她的后背，“嗯，我醒來了，我不會不管你的。”
“你睡得太久了，久到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楚念曦的眼淚簌簌地往下掉。
男人只覺得肩頭的衣衫微濕，“乖，別哭。”
楚念曦點了點頭，她從他的懷里退開來，“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你……”
這會兒，她才察覺到了不對勁，她對上他的視線，可是，他幽深的眸子卻沒有了焦點。
楚念曦心里一怔，伸手在他折眼前晃了幾下，他根本沒有反應。
他，看不見！
“我，我叫醫生。”楚念曦咬著下唇，沒有表露出來，按了床頭的呼叫鈴。
沒一會兒，宋祁年和專家們都到了病房，凌晨三點的病房里，卻是燈火通明。
楚念曦站在一旁，怔怔地，一句話也沒有說。
沈禹琛當然也感覺到了，這個女人肯定也知道了，此時的她和剛剛的她，判若兩人，她現在一言不發，讓他的心里有些不安。
直至醫生給他做了檢查，“沈先生，現在您是一點也看不見，還是能夠看到一點點的光影？”眼科醫生的專家問道。
沈禹琛搖了搖頭，“看不見，什么也看不見。”
“看來，明天再需要做一個詳細的檢查。”眼科醫生看向了一旁的腦科專家，畢竟，之前的手術后，沈禹琛的腦淤血還有一部分壓迫著視覺神經，沒法清理掉，對視力有了影響，也是很正常的。
宋祁年在其他醫生都離開后，他才開口，“琛哥，不會有什么事的，一切等明天檢查結果出來再說，你不要有太大的壓力。”
“嗯。”沈禹琛的聲音很輕很淡。
宋祁年準備往外走時，楚念曦拉住了他的醫生袍一角，她沒有開口，但眼神卻意味明顯。
楚念曦的眼神，宋祁年讀懂了，他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病房外。
兩人一起走出了病房，楚念曦看向了宋祁年，“他眼睛看不見了，為什么？”
“腦部里面有淤血，那個位置太難清理，所以……”宋祁年之前沒有說是覺得一切還是未知。
可如今，沈禹琛醒過來了，有些事情好像也已經瞞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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