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撩春情江蕓娘宋文翎 > 第147章 一語成讖

瞧著一群人沖進別苑后,別苑里就傳出來叫罵和打砸聲,兩刻鐘后那群人又跑了出來,緊隨其后的是宋家的幾個小廝,但一個個鼻青臉腫,明顯被打了一頓。

秋月害怕地拉住主子的胳膊,“那些都是誰啊,兇神惡煞的,都不像好人。”

“他們是沖著宋家大房去的,和咱們沒關系,走吧,該回去了。”江蕓娘和車夫說了一聲。

馬車剛動起來,隔著一層木板,江蕓娘聽到了張氏的苦嚎聲。

她冷冷勾唇,這也是張氏的報應了。

算計來算計去,最后什么都沒得到。

回到江家后,江蕓娘梳洗了一番,聽夏荷說大嫂病了,好奇問了句,“好端端的,怎么病了?”

“前日大奶奶回了一趟娘家,想來是有不愉快的事,聽人說回來后就沒出門,今日請了大夫。”夏荷道,“說是讓青佩去找了太太,讓太太幫著管家一段時間,大奶奶身子一時半會好不了。”

聽大嫂連管家權都不要了,江蕓娘覺得有些嚴重,讓夏荷準備一些補品,過去了一趟。

是青佩出來見的江蕓娘,“多謝姑娘關心,我們奶奶這次回去是被氣到了,人是沒什么大事,您不用太擔心。”

“什么事讓嫂嫂那么生氣?”江蕓娘問。

“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家奶奶自幼和她妹妹不和,兩人見面難免掐架,這次回去也是這么一回事。”青佩不好多說什么,簡單說了兩句,就送大姑娘出去。

關于這個,江蕓娘有所耳聞,不過沒怎么上心。

走到門口,江蕓娘關切道,“麻煩你照顧嫂嫂了,人活一世,不過是圖個舒服順心,實在是郁結于心,倒不如當斷即斷,不要這個妹妹也沒大事。又或者打上門去也是可以,都比自個兒在屋里感傷的好。畢竟嫂嫂哭得再難過,仇人就越快活,你說是不是?”

青佩點點頭,心中嘆氣,主子要是有大姑娘這份通透就好了。

回去后,轉述了大姑娘的話,青佩端來米粥,“大姑娘的話在理,您要去許家打罵都可以,總比憋在屋里的好啊。”不過兩日的光陰,主子就憔悴許多,青佩也心疼。

賀氏這次回娘家,又和妹妹賀喜鳶碰上。賀喜鳶的夫君再次升遷,明面上和賀氏和氣,等沒有人時就問賀氏是不是很后悔沒嫁到許家。

賀氏反駁說沒有,賀喜鳶卻笑著說不信,“聽聞姐夫還是個七品小吏,姐姐在江家也不曾生下兒子,想來日子很難過吧。咱們姐妹倆的,就不用那么見外,你有需要盡管說,我讓我家那位看看,能不能拉扯下姐夫,指不定能有個好點的前程。”

“我才不需要你的施舍,賀喜鳶你少假惺惺,你要笑就笑,我家江望遲早會有出息,不用你來多管閑事。”賀氏當即拒絕了,她轉身要走,卻被攔住。

“姐姐干嘛生氣?我知道了,你就是嫉妒我過得比你好。”賀喜鳶不裝了,“從小到大,你什么都要和我比,處處都想壓我一頭。但很可惜,我就是比你強、嫁得也比你好。不僅是以前,還是現在和以后,我都會比你過得好。”

賀氏氣到不行,看賀喜鳶還擋著路,伸手一推,把賀喜鳶推倒了。

而這一幕,恰好被她爹娘看到。

不論賀氏怎么解釋,她爹娘都不信賀喜鳶會說出那樣刻薄的話,他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讓賀氏給賀喜鳶道歉。

被賀喜鳶嘲諷,又被爹娘誤會,賀氏憋著一口氣回了江家,這就把自己氣病了。

現在想到母親說她不懂事,連賀喜鳶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賀氏就渾身顫抖。她端起碗,幾口喝了米粥,隨后起身,讓青佩去拿筆墨紙硯。

青佩瞧著主子真寫了斷絕書,這下又慌了,“奶奶,您真寫啊?”

“那不然呢?”賀氏被嘔得厲害,頭一回認可江蕓娘的話,“不論我說什么、做什么,爹娘都不覺得好,但他們是我爹娘,我不能不認。可賀喜鳶算個什么東西,她害我被誤會,事后還假惺惺地說沒有嘲諷我,如今我是怎么解釋都沒有用,倒不如坐實了名聲,直接和她斷絕關系。”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她賀喜鳶愛怎么說就怎么說,爹娘罵我就罵吧,反正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本來就倚仗不了他們什么,倒不如來個干脆。你把這個斷絕書親自送到許家,一共兩份,看著賀喜鳶給我按了手拇指印再回來。”賀氏不出了這口氣,她要憋死了。

青佩看主子毫不猶豫地按了手印,心中嘆氣,但想到主子的那些遭遇,縱使覺得不妥當,也還是帶著人去了許家。

等青佩一走,賀氏當即無力地坐下地上。

她好強虛榮,一心和賀喜鳶比個高低,現在想來就很可笑。在賀喜鳶那,就沒把她當過對手。

這邊賀氏還在哭,另一邊的江蕓娘已經回到了院子里。

嫂嫂娘家的事,江蕓娘手沒那么長,她該提點的也說了,至于賀氏怎么處理是賀氏自己的事。

等江蕓娘知道斷絕書的事時,已經是次日去老夫人那請安的時候。

她很意外,沒想到賀氏那么果決,靜下來想了想,怕是賀家讓賀氏氣得不輕,才會有這封斷絕書。

盧氏聽了也是驚訝,關心地問了幾句,并沒有責備的意思,他們與許家來往甚少,賀氏不是個太任性的人,想來是賀喜鳶太過了。

一晚上過去,賀氏自己是心虛了,卻不后悔。聽婆母沒有罵她,稍稍安心一下,最后目光投向老夫人。

“你可真是糊涂,就是天大的委屈,你也不能如此小家子氣啊?”江老夫人憤憤道,“你妹夫前程似錦,若是和許家交好,對咱家益處多多,你卻要和他們斷絕關系,你是不是腦子進了漿糊?”

聽著祖母的責罵,賀氏委屈地低下頭,忍不住為自己辯解,“可是祖母,我妹妹討厭我入骨,就算我刻意討好,她也不會讓許家和咱們交好。她是個假仁假義的人,要這樣的親戚有何用?”

“你就是頭發長見識短,男人的事什么時候輪得到女人做主?你那妹夫年紀輕輕就一而再升遷,這種親戚能有幾個?”江老夫人越說越氣,讓賀氏去許家賠禮道歉。

賀氏是打定主意要和賀喜鳶斷絕來往,就算被人說目光短淺,她也不會去許家。

氣得江老夫人要開祠堂罰賀氏,這時盧氏開口道,“母親別氣了,事已至此,就算我們上門去,許家也不會真心接受。許家那位升得那么快是有本事,可有時候升太快也不見得是好事,咱家不用貶低自己,而去巴結別人,不然真成笑話了。”

這會許家蒸蒸日上,江老夫人一點也不同意盧氏的話。但誰也沒想到,往后許家會登高重摔,而江家則是因為賀氏的這份斷絕書,躲過一劫。

江老夫人連著被兩個小輩否決,她沒了面子,擺手道,“你們都有道理,是我老糊涂,不配教育你們。你們都走,往后也別來了。”

“祖母,孫媳不是這個意思。”賀氏急得要哭了。

江蕓娘過來拉住賀氏,“嫂嫂,祖母是在說氣話呢。這會祖母在氣頭上,咱們先回去,過些日子再來給祖母賠罪。”

說著,江蕓娘給母親使了個眼色,二人帶著賀氏走了。

江老夫人傻眼:……罵歸罵,但沒讓她們真走啊!